懷孕的日子,枯燥而無聊。每天就是吃了睡,睡了吃。短短的時間內,蕭子蕭胖了一整圈。看着鏡子中那張胖了個影子的臉,蕭子蕭唉聲嘆氣。
凌墨則是像養豬一般很有成就感,沒事就想將她帶出去晃盪幾圈。蕭子蕭直罵他沒人道。
離預產期還有一個星期,整天提心吊膽的凌某人收拾了東西讓陪着蕭子蕭住進了醫院。房間是經過重新佈置的,原有的所有東西都撤了下去,連牀也換成了大牀。
房間中有單獨的廚衛,和家裡一樣方便,只要不出門,根本感覺不出是在醫院。比起凌墨的緊張,蕭子蕭則淡定了很多。離預產期三天的時候,肚子開始陣痛,凌墨去開會還沒有回來,蕭子蕭叫了醫生。
本來以爲,肚子開始陣痛,很快就能生下來的。誰知道一連幾個小時,人都快痛暈過去,孩子還是沒能下來。
凌墨在一旁急得沒法,醫生卻說生頭胎的產婦時間都要稍微久一些。兩人本來說好順產的,最後凌墨忍不下心看蕭子蕭一直痛下去,讓人安排了手術。
手術室中,他緊緊的握住蕭子蕭的手,不停的安慰道:“寶寶,有我在,不怕不怕,要是疼就叫出來。”
彼時麻藥已經開始見效,蕭子蕭就連說話都難。馬醫生忍不住的笑了起來,“子蕭現在根本感覺不到疼痛,你說你一個大男人,怎麼比她還緊張。”
凌墨從來沒覺得時間那麼難熬過,儘管馬醫生一直強剖腹產只是一個小手術,他還是沒由來的緊張。手緊緊的握住蕭子蕭的手指,一刻也不放開。
孩子響亮的哭聲響起的那一刻,他溼了眼眶,緊緊的握住蕭子蕭的手,喃喃的道:“寶寶,不生了,咱們再也不生了。”
孩子是個男孩兒,整整七斤,很健康。蕭子蕭做了手術,前兩天傷口一直在細細碎碎的疼痛,根本睡不着。凌墨一直陪着,她只要隨意的動一下,他都會立即醒過來。
兩人商量好的,孩子用母乳餵養,當第二天凌墨抱着孩子在走廊裡溜達,看見某準媽媽用吸奶器拔奶時的痛苦,立即大手一揮,取消了母乳餵養。
孩子出生的第三天,得知消息出差歸來的顧易辰來醫院。凌墨破天荒的給了他好臉色,將凌晚小心翼翼的放在他的手中,笑着道:“看我兒子多漂亮,長得和我真是一模一樣!”
顧易辰沒有搭理他,微笑着逗弄懷中的孩子。小孩子軟軟的,除了眼睛像蕭子蕭之外,其他地方,和凌墨簡直就是一個模子刻出來的。
蕭子蕭見他看得認真,笑着道:“你和小敏也該有個寶寶了。”
顧易辰笑了笑,沒有說話。他這段時間很忙,沒坐多大一會兒就離開了。凌墨看着他的背影,嘀咕道:“我看他就是賊心不死。”
肖和和肖小小是最後來看蕭子蕭的,凌墨見到他們倆就是一臉的防備,肖和倒是沒有說什麼,肖小小卻譏諷了她幾句。
這兄妹倆奇葩得很,抱了凌晚一會兒,什麼都沒說就離開了。出了醫院,肖小小埋在肖和的懷中大哭了起來,邊哭邊斷斷續續的道:“哥,我該死心了,他愛的,從來都不是我。”
肖和輕輕的拍着她的後背,目光深沉,嘴角不自覺的流露出一抹苦澀的笑。
有了凌晚,凌墨開始當起了超級奶爸,公司也不去了,整日就在醫院中照顧蕭子蕭和孩子。其實請了保姆,又有林姨在,根本用不着他幫忙的,可是他卻怎麼也不願意去醫院。
凌墨這人的醋勁特別大,出院之後,立即便將凌晚丟進了嬰兒房,不讓他再打擾他們的二人世界。
月子期間,蕭子蕭又胖了一圈。每天能吃能喝能睡,不胖纔怪呢。
某個晚上,凌墨躺在牀上看雜誌,蕭子蕭拿出以前的衣服試了試,發覺竟然穿不上了!
她苦着一張臉,道:“我要減肥,這形象,回去上班不被人給笑死啊!”
凌墨的脣邊勾起了一抹淺淺的笑,頭也未擡一下,淡淡的道:“放心吧,不會有人笑你的,因爲,顧易辰那邊,我已經替你辭了!”
蕭子蕭立即怒目而視,將衣服丟在牀上,氣呼呼的道:“凌墨,你憑什麼替我做主!我纔不要在家裡做一個黃臉婆,等着你的風流債找上門來!”
凌墨將雜誌放在牀上,聳聳肩,道:“我要是不替你辭,你就要被顧氏給開除了!你現在是淩氏的董事,顧易辰也不放心你啊。”
蕭子蕭抿着脣,冷着一張臉看着凌墨,這個男人,越來越喜歡替她做決定了,而且,就連商量也不找她商量一下,簡直就是霸道到了極點。
凌墨見她冷着臉,將她摟到了懷中,柔聲哄道:“你要上班去淩氏也一樣,還沒有壓力呢。再說啊,你現在可是媽媽呢,要是回去上班了,哪有那麼多的時間照顧兒子?”
蕭子蕭委屈到了極點,哼哼道:“照顧兒子?你連尿布都不讓我給他換,我照顧什麼?這裡有你和保姆就夠了,根本不需要我!”
是啊,孩子出生馬上就一個月了,她抱的次數屈指可數。每天除了吃就是睡,就連想學着給兒子換尿布,凌墨也會嫌她笨手笨腳的,非要親自來。
聽到這話,凌墨笑了起來,輕輕的吻了吻蕭子蕭的額頭,笑着道:“這不是你的傷還沒好嗎?等你的身體好起來了,你想怎麼辦就怎麼辦。醫生說了月子期間不能擰重物,你看咱們的兒子胖乎乎的,要是你的傷口又裂開了怎麼辦?”
所謂的巧舌如簧,大概就是像凌墨這樣。蕭子蕭哼哼了兩聲,找不到反駁的理由。
晚上睡覺,看着那一大一小的男人,心裡涌起無可比擬的滿足感。她想要的,就是那麼簡單。
蕭韻美是在蕭子蕭出月子之後纔來看她的,一同來的,還有陳萌萌和她的未婚夫。她的那位陳姓姑父剛過世沒多久,怕染了晦氣,所以蕭韻美便一直都沒來。
蕭韻美抱着孩子愛不釋手,知道蕭子蕭他們不缺什麼,於是給親手給孩子織了小小的衣服襪子還有帽子。
蕭韻美和蕭子蕭單獨在嬰兒房中時,蕭韻美突然開口說道:“萌萌也快要結婚了,小何人很好,你姑父去世時,他一直在幫忙。人雖然長得不怎麼樣,但是挺老實的。這樣,以後萌萌也不會受欺負。”
蕭子蕭給凌晚蓋上小被子,過了一會兒,纔開口問道:“他知道她以前的事情嗎?”
既然是打算要結婚,有些事情是必須得說清楚的。一味的隱瞞,結婚後也許會爆發更大的矛盾。
蕭韻美伸手擦了擦眼角,道:“知道的,萌萌一開始就告訴了他。他不介意,他的父母早已過世,也不用過公婆那一關。”
蕭子蕭嗯了一聲,沒有再說什麼。陳萌萌和以前比起來,真是變了很多。身上穿着中規中矩的衣服,和以前那個濃妝豔抹的女郎,簡直就是兩個人。
她坐在沙發上一動不動,而她的那位未婚夫則是有些侷促。凌墨不怎麼待見他們,呆在書房中沒有出來。
“什麼時候結婚?”氣氛有些冷場,蕭子蕭開口問道。
“準備國慶的時候結。”陳萌萌淡淡的回答。說完這裡,便沒有了下文。大家都找不到可說的,她的未婚夫小何也是老實巴交的人,更是找不到話題。
沒坐多大一會兒,三人便告辭。蕭子蕭送他們出門時,陳萌萌突然鼓起勇氣道:“我們能不能談談?”
蕭子蕭的眉頭皺了皺,點了點頭。蕭韻美和小何先走,而他們倆則是到了樓下的咖啡廳。
蕭子蕭自己要了一杯白開水,給陳萌萌點了一杯咖啡。
“對不起,蕭子蕭,對不起。”陳萌萌咬緊嘴脣,低垂着頭道。
蕭子蕭看不清她臉上的表情,端起面前的白開水喝了一口,淡淡的道:“都已經過去了。”
和陳萌萌,她真是找不到什麼可說的。少年時期,兩人的關係就不好。雖然會經常見面,但是卻沒有多餘的交流。
陳萌萌的嘴角露出了一抹苦澀,吶吶的道:“是啊,都過去了。”
蕭子蕭找不到任何可說的,又端起了面前的杯子。陳萌萌也喝了一口咖啡,突然開口說道:“凌墨是愛你的,很愛你。那天,那天晚上,你走了之後,他發瘋似的砸了碎了很多東西。明明沒有喝酒,眼睛卻是通紅。後來,你離開的那三年,他瘋狂的找你,當時那個圈子中的人都說他瘋了,那麼高調的找你,也不怕肖家……”
陳萌萌說道最後的時候,蕭子蕭的眼睛溼了起來,她緊緊的握住了杯子,低聲道:“我知道,我都知道。”
臨告辭的時候,蕭子蕭猶豫了一下,忍不住的開口問道:“你們結婚後,打算做什麼?”
陳萌萌笑了笑,道:“我現在在一家化妝品店做銷售,他在一家保健器材公司做業務員。等結婚了,我打算開一家花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