坐在計程車上,將剛纔在藥店買的白色的藥片塞入嘴中,囫圇的吐下去。
苦澀的味道在舌尖打着轉,將頭側向窗外,閃爍的霓虹從窗邊一閃而過。
“蕭小姐,有幸邀請您共用晚餐嗎?”凌墨略帶着諷刺的聲音在耳邊迴響。
她硬生生的將‘我已經吃過了’這幾個字吞入了肚子中,下樓,買了胃疼的藥,然後坐上了計程車。
到達凌墨的公寓樓下的時候,胃已經不再疼,她的臉色依舊蒼白,淡妝下難以掩飾重重的黑眼圈。
她想她一定是狼狽到了極點。
門半掩着,她推開門,一室溫暖的燭光。凌墨穿着白色的浴袍,雙腿翹疊着,慵懶的靠在沙發上,手中輕輕的搖晃着猩紅的液體。
微微的怔了一下,蕭子蕭走了進去。一旁飯廳之中,修長的象牙白玉桌上,赫然是西餐紅酒,燭光晚餐。
她一身t恤牛仔褲和這種場合格格不入。心裡暗暗的腹誹,這男人是不是被人放了鴿子才拉他來湊數。
不過仔細的想想,估計沒有女人願意放他的鴿子。一時間不由得悻悻然。
地道的法式大餐:魚子醬沙拉、煙三文魚鵝肝醬、法式芝士焗蝸牛、奶油三文魚、黑菌鵝肝少司牛扒、龍蝦沙拉、提拉米蘇,一瓶不知年代的紅酒,雖然是不知名,但能出現在凌墨的餐桌上的,想來也不會便宜。
凌墨優雅的吃着,時不時的淺啜着紅酒,高貴而迷人。蕭子蕭的心中沒由來的出現了一股怨氣,棄刀叉於不顧,手抓起龍蝦就開始吃了起來。
心裡微微的嘲諷,以現在這狀況,這樣極品的大餐一年半載是別想吃了,不如索性大吃一頓,反正剛纔也沒有吃飽。最重要的問題是,也能順便噁心一下某人。
她覺得以自己現在的處境,最好是俯首就範,乖乖的聽從凌墨的一切指示。但是,面對優雅而高貴的凌墨,她特別的想撕毀那道貌岸然的僞裝。
凌墨淡淡的瞥了她一眼,殺傷力十足,埋頭苦吃的蕭子蕭不由得有些心悸。
開弓沒有回頭箭,此時此刻她滿手油污的她不可能放下手中的龍蝦,重拾刀叉。
“看來這些日子,你倒是長進了不少。”他的語氣中帶着十足的諷刺與譏誚,嘴角微微的上揚,優雅的搖晃着手中的液體。
蕭子蕭以前從來沒有發覺,在她眼中像是神仙般的凌墨諷刺起人來,簡直就是十足十的皮着人皮的狼版的毒舌男。
她舔了舔滿是油污的手,嘴角勾起了輕蔑的笑容,一雙黑白分明的眼睛直直的看向凌墨,“比起我,凌總好像倒退了不少。”
以前的時候不是喜歡僞裝嗎?現在連僞裝都不會了,不是倒退了是什麼。
蕭子蕭一邊說着,一邊認真的將龍蝦剝去外殼,塞入了嘴中。末了還舔了舔手指頭,挑釁的看着凌墨。
本以爲凌墨會氣得跳腳,誰知道卻沒有。只是一雙幽黑的眸子更加的深沉,眼睛半眯了起來,暴風雨的前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