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待紀晴接到林雲初的電話是在第二天的晌午了,隔了那麼多年再從電波里聽到他的聲音已經是空洞的沒有任何意義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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四壁全是陰涼的白色,唯有暖黃色的窗簾外透出的一道陽光才能給人點生氣和溫暖。紀晴看着躺在牀上的傷者,腳用鐵架固定着,臉高高腫起,額頭上還纏着紗布,眼圈和顯露在外的肌膚都呈青紫色,她的眼睛沒有一點生氣,空洞地盯着天花板,坐在牀邊的母親一直抹着淚,另一邊的丈夫雙手捧着頭。
紀晴來醫院前剛從警局回來,知道四名歹徒都逐一落網,這多少對傷者和傷者家屬都是一種安慰。紀晴把這個消息告訴他們,傷者才痛哭了出來,抽泣着講述了事情的經過,一邊的母親一遍遍地爲女兒擦拭眼淚。
坐在醫院的院落,刺目的陽光當空直射,爲什麼只一次意外可以毀了一個人的一生?紀晴想起婦科醫生的話,傷者三十五歲懷孕本就已經是高齡產婦了,這次歹徒又在她的腹部重擊,怕是以後再也難要孩子了。
整潔潔淨的巾帕遞過來,他的手指依然修長而白淨,十指不沾陽春水。紀晴擡起眼,順着逆光看到那張埋在陰影中的臉。紀晴沒有去接林雲初遞過來的巾帕,而是在自己包裡翻出紙巾擦拭眼角的淚痕。
林雲初略尷尬地收回手,巾帕放回褲袋裡,聲音極致剋制着:“都做記者了,還是這麼感性?”
淡淡地回答:“這和職業沒有關係。”語氣裡盡是冷淡和疏遠。
林雲初在心底幽幽輕嘆,陽光灑在她的身上,卻感覺不到她的溫度,她的寒冷是因爲自己,是針對自己。“紀晴,我們能談談嗎?”
在林雲初坐下來之前,紀晴霍地起身,脣角微微一勾,對閃過一絲挫然的林雲初說道:“謝謝林醫生接受我的採訪,你給的資料已經很齊全了。”抿了抿脣堅定地說道:“我們也沒有再談的必要。”
道了謝謝,說了再見,便轉身倉皇而逃。
愛情應該只是二個人的故事,卻在經過時多了一個人,那就註定有一段愛會結束。既已結束,又何須將曾經的舊傷再暴曬在陽光下呢?
走在醫院的走廊裡幾個年輕的護士竊竊私語。
“你見到那個新來的外科醫生了嗎?好帥呀!”一個可愛的護士媚聲尖叫。
“見到了,真的好帥。聽說他是在北城醫院調過來的。”另一個立即附和道,目光中無不露出仰慕甚至貪婪。
另一個面露狐疑:“北城是大城市,他怎麼不留在那裡呢?”
“誰知道呢?你說他有沒有女朋友呢?”
“別發花癡了,等下護士長又該說了。”
紀晴面無表情地擦肩而過,他的一切消息一切事情都和她沒有關係了。
捂上耳朵就當沒聽見,閉上眼睛就當什麼也沒看見,合上的心卻不知爲何在細縫中溢出了淚水?
原來那些故事我們曾經發生過,愛情曾經來過。^_^