每一個女孩都設想過千萬次屬於自己的那場浪漫的婚禮。紀晴也一樣,只是她很早就有了婚禮男主角的影像,而今天她終於要和她的男主角結婚了。
沒有公主與王子的浪漫,也沒有王子與灰姑娘的感人,但他和她都相信他們會是天下所有幸福fu妻中的其中一對。他們的故事平凡,卻也感動着我們每一顆平凡的心。
紀晴在陽臺裡從偷偷翹望被阻攔在門口的迎親隊,林雲初手棒着鮮花,他的西裝口袋裡也彆着一朵鮮花,就如紀媽媽說的,她出嫁的那天和出生的那天會是一樣的天氣,今天沒有陽光,濛濛細雨飄散,但紀晴依然能看到他微仰着頭穿過鬧囂的衆人,對她溫柔地輕笑。
紀媽媽跑上樓,把紀晴從窗口拉到房間,嗔怪道:“哪有新娘站在陽臺上迎接新郎的,真是沒個體統。”
方怡和蓴冰正商量着等下怎麼捉弄新郎團。
紀晴從來沒想過結婚原來不是件浪漫的事,而是一件累死人的活。這一天她完全是個木偶人,一桌桌敬酒下來,碰上刁鑽的親朋好友又是一番鬧騰,敲鑼打鼓,鍋盆碗筷,什麼道具都用上了,不管多高難度,不管怎麼捉弄,還都必須笑臉迎人,硬着頭皮做一件件不可能完成的任務。完不成又是一番懲罰,簡直是疲勞轟炸。
終於待衆人酒足飯飽後,他們又開始陸續地送客,一天下來手腳發軟,臉也幾乎要笑僵了,肚子還咕嚕咕嚕地叫,根本沒顧得上吃東西。
林雲初找了些點心給紀晴充飢,剛想塞進嘴裡,就聽那邊大吼,“喂,新郎新娘呢?快過來,還有兩桌沒敬酒呢?”
沒想到還有漏網之魚,再看那邊,紀晴一下就傻眼了,那兩桌都是同學和同事,可都是jing力充沛的年輕人呀,有的是jing力鬧騰。林雲初笑笑,拉着疲軟的紀晴往那兩桌走過去。
一個男人站起來端起酒杯,一副豪情壯志的樣子:“林雲初,紀晴,咱們都一個班裡出來的,廢話不說,知道你們一天下來也挺累的,就不鬧騰你們了。可是話說喝喜酒喝喜酒,喝的就是一個喜字,今兒個我們大家也沒多大要求,就是想要喝上二位新人一起倒上的喜酒。”又對衆人說道:“你們說對不?”
“對…”齊聲拉長的聲音。
林雲初知道他可是最難纏的角色,搭了搭男人的肩,那樣子實在像是在賄賂官員。
那男人撣開林雲初的手,“現在攀交情沒用。反正我們今兒個都是來喝喜酒的,自然要喝上新人倒的酒,快倒吧!”
無可奈何,紀晴只好捧起酒瓶,林雲初的雙手從紀晴的腰身穿過,握住紀晴的手,二人一起斟酒。
那男人立刻阻止道:“等一下,我還沒說倒酒規矩呢!這沒有規矩就不成方圓周,倒酒自然也是一樣的。”
紀晴就知道他沒那麼好說話。
“反正咱都是同學,年齡也都差不多。就按生日月份大小來倒吧,從大到小,想清楚了再倒,錯了可要罰的。”
紀晴瞪大眼睛,得了,又鬧上了。
這種倒酒法自然是錯誤百出,反正就沒對過。兩桌二十八人,一個個懲罰迥異,鬧到天亮都沒有問題。
輪到一個尚算文靜的女生,只是提了個比較文雅的問題:“你們好了多少年了?”
另一個不服,起來叫板道:“你這算什麼問題呀?好了多少年?你自己不會算呀?高中一年,大學四年,工作也應該有四五年了吧,哇!差不多這二人都愛情長跑快十年了,真牛呀!”
另一個女生說道:“說起愛情長跑,怎麼比得過黃楓和蓴冰呀,他們應該高二時就好上的吧!到底打算什麼時候修成正果呀?”
衆人的目光紛紛落在黃楓和蓴冰的身上,他們是坐在一起的,不知情的人自然不會知道他們已經分手。而夠聰明的同學在上次胡梅的婚禮上也看得出些端倪,疑惑的目光掃向正低頭不語的方佳妮。更聰明的人自然想起了紀晴曾經是帶着另一個男人去參加陳潔的婚禮的。
頓時氣氛有些微妙。一個男人想搞躍起氣氛,站起來端起酒杯說道:“林雲初,紀晴,我祝你們百年好合,早生貴子。”
林雲初和紀晴感謝地碰杯飲酒。
“豬三,我怎麼聽你那口氣越來越像張銳的風格了?”一個男人說道。
原本只是無意地提及,但一瞬,衆人的臉色都有些陰鬱,還夾雜着並不明顯的嘆氣,紀晴不自jin地望向今天一直少言寡語的詹穎,詹穎性格一向是活絡,今天的過份安靜紀晴也不願去打攏。不管是林雲初還是張銳,不管是有意還是無意,不過是誰對誰錯,不可否認,紀晴傷害過詹穎,而詹穎也同時傷了紀晴。可以當作一筆勾消嗎?可以重新再做朋友嗎?她們一直是朋友。
紀晴拿着酒杯走到詹穎的身邊,真誠道:“詹穎,我們喝一杯吧。不爲別的,爲我們同桌三年的友誼。”
詹穎輕輕笑了笑,站起來,也端起酒杯,看了看站在一旁的林雲初:“還是我敬你們吧!傳奇的愛情終情圓滿收場,祝你們永遠幸福美滿。”
三個酒杯輕輕地碰撞,紛紛飲盡。
採集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