雖然正如第五姬所說,墨染空對她的確是不錯,可即便如此,她要是想離開他的話,他只怕就會翻臉了吧,就像那次在空中一樣,她還不是差點被摔死?
所以,既然今日同小五見了面,也該到了下定決心的時候了。雖然她覺得這樣做似乎有些不仗義,可是,她是人,而他卻是“鬼”呀,正所謂人“鬼”殊途,她要是對他仗義,又有誰還她那些弟兄們、還阿夏一個公道呢?
想到這裡,寧歡咬了咬牙:“雖然他對我不錯,可是流沙城一役,我的那些弟兄們也都是因他而死,這個結,不管他對我多好,都無法解開。”
看到寧歡決心已定,第五姬沉吟了一下低聲道:“那好吧,既然寧大哥是這麼想的,我也就不再說什麼了。不過,即便咱們答應了聞人斬幫他,這條件卻不能由他開,咱們要換一換。”
“換條件?”寧歡眉頭微皺,“換什麼?”
第五姬眼睛微眯:“他讓你幫他,還想讓你做他的肉人,怎麼能樣樣好事都讓他給佔了,我看,你不如用幫他換自己的自由。”
寧歡微怔了一下,然後笑了笑,輕輕捏了捏第五姬的手道:“傻妹子,我要是自由了,你怎麼辦?別忘了,你可是被我連累的呀,雖然在聞人斬那裡發生的事情你只是輕描淡寫的說過去了,但我知道,你一定受了不少的苦。”
寧歡這番話立即讓第五姬的眼圈紅了,她強忍着沒有哭出來,然後咬着脣道:“正因爲如此,咱們纔不能將寶都壓在他一個人的身上,誰知道他又想出了什麼壞主意。”
說到這裡她頓了頓,低聲道:“咱們幫了他這麼大的忙,自然要他用更大的代價來換,否則的話,我死也就死了,他不但什麼都得不到,反而還會得罪了墨染空,更加的麻煩,我想他不會想不通這一點。之前他只是想讓咱們上他的圈套,纔會那麼說,如今,這條件該由咱們來開,本來就是他求着咱們呢。”
看到第五姬信心滿滿的樣子,寧歡也一下子有了信心,她知道這丫頭鬼點子最多了,當即也燃起了希望,連連點頭道:“要是那樣自然好,你說說,咱們該咱麼辦,我都聽你的。”
“
這我得回去好好想想。”第五姬猶豫了一下,然後歪了歪頭,突然伸出手來撫了撫寧歡的眉毛,嘆了口氣道,“就算想好了,也要寧大哥的眼睛好起來才行,不然的話,只怕咱們做起事來也縛手縛腳呢。”
“那是自然。”寧歡聽了連忙點頭,“我這幾天多睡覺,多休息,搞不好哪天一覺醒來,眼睛就能看到了呢。不過……”
說到這裡,她的臉上又露過一絲擔憂:“就算你將辦法想出來了,又怎麼告訴我呢?下一次,誰知道咱們什麼時候才能見面。”
對這點,第五姬倒是完全不擔心,微微一笑:“只要有了開頭就好辦了。而且,若是我有了主意,聞人斬只怕還巴不得我趕快告訴你呢。”
寧歡一聽,第五姬說的還真是挺有道理的,當即心中也鬆了口氣,笑嘻嘻的道:“那我就只管吃吃喝喝養好身體嘍?”
第五姬也笑了,然後使勁點了點頭。
兩人說到這裡,正事兒也就說的差不多了,只是她們太久沒見面了,有一肚子的話要說,所以第五姬便沒有急着回去,又同寧歡在水池邊坐着說了會兒話。如今隱秘的事情說完,她們也不怕別人偷聽了,寧歡便叫了侍女送茶點過來,兩人乾脆邊吃邊聊。
只是,茶點送上來不久,兩人一壺茶還沒喝完,卻見寧歡臉色一變,聲音突然變大了:“小五呀,日後在斬君那裡你一定要聽他的,千萬不要自作主張,別忘了,你現在是他的肉人,他是想讓你生就生,想讓你死就死的。你要是再發小姐脾氣,我可沒本事過去救你,你一定要明白這一點呀!”
寧歡的話讓小五先是愣了愣,然後她笑了,隨即點點頭:“嗯,我都聽你的,日後絕不會再發小姐脾氣了……”
她的話音還未落,卻聽另一個女聲突然在離她們不遠處響了起來:“原來寧大人在這裡同第五大人說話呀,害我一陣好找。寧大人,你的身體還沒好就這麼出來好嗎?可別受了風寒,再讓主君擔心。”
這個聲音寧歡已經熟悉的不能再熟悉了,正是澹臺雅樂的聲音,不過緊接着,小五的手卻突然抓住她的,然後結結巴巴的說道:“澹臺……澹臺雅樂……”
隨即她用只有她同寧歡兩個人才能聽到的聲音說道:“她……她如今怎麼變成了這副鬼樣子!”
她剛纔只是聽寧歡講,自然沒有親眼看到給她的
震撼大。因爲這會兒,任何妝容都已經無法遮掩澹臺雅樂的樣貌了,她整個人就像是蒙了一張人皮的骷髏,要不是她的眼珠還會動,這又是大白天,只怕會讓人還以爲見了鬼。
寧歡輕輕拍了拍小五的手背,算是安撫,然後笑了笑,衝着澹臺雅樂聲音響起的方向說道:“澹臺大人怎麼也來了,多謝大人關心,你的身體可也好些了?你可要好好養着,否則的話,主君可會擔心的!”
伴隨着腳步聲,一股陰冷的風靠近了她,寧歡知道澹臺雅樂應該是已經到了近前,而隨着她的到來,第五姬卻不由自主的向後退了退,似乎是被她嚇得不輕。而後,只聽澹臺雅樂的聲音再次響起:“大人放心,我這幾日感覺越來越好了,不然的話,又怎麼有力氣來看大人,而不是大人來看我呢?”
沒想到到了這會兒澹臺雅樂還想壓自己一頭,寧歡實在是懶得理她,當即說道:“澹臺大人可是有事?第五大人這就要走了,不如等我送走了她,咱們再慢慢聊。”
說着,寧歡便拉着小五站了起來,笑了笑道:“小五,我送你出去!”
第五姬也知道,這個澹臺雅樂一來,她們這話就說不下去了,雖然覺得有些可惜,可是這個澹臺雅樂的樣子也實在是太滲人了,她早點走也好,也省的被她嚇得再犯了病。於是她也笑了笑:“好,那我改日再來看寧大哥!”
“寧大哥?”
聽到她這麼稱呼寧歡,澹臺雅樂愣了愣,而這個時候,寧歡卻知道壞了,連忙道:“好,我這就讓人送你出去,來人呀……”
邊說着,她邊支楞着耳朵靜靜地聽着澹臺雅樂的動靜,結果,這次她竟然沒再開口,甚至連話都不說了。寧歡知道,這個女人是絕不會放棄這個機會的,無風她還能攪起三分浪,更何況此時她還送了這麼大一個把柄給她。
沒錯,這次她是故意要瞞着第五姬她的身份的,對於她的心思,她也算是明白了幾分,要是以前給她說也就說了,可如今,眼看有了救她的法子,而她的藥又用的差不多了,她實在是不想在這個時候刺激她,讓她發病,反而讓這件事情再多了變數。
要是在找到救治她的方法之前她出了事,豈不是哭都來不及?
所以,想到這一陣子她們不會經常見面,寧歡纔想暫時瞞着她,讓侍女給她換了男裝,也省的節外生枝。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