鮑里斯·別濟曼斯基就是代號“萊歐”的諜報機構的最高領導人。
他是蘇聯的一名高級情報人員,有蘇聯紅軍的少將軍銜。
他的諜報機構在中國東北地區人數不是很多,但卻是一個對蘇聯在滿洲地區有着極其重要情報來源的諜報機構。
他領導的諜報機構即屬於共產國際情報局,又屬於蘇聯蘇軍總參謀部情報局,同時還屬於蘇聯內務人民委員部下屬的國家安全局。
他的諜報機構的情報人員只與設在克里姆林宮的“特別辦公室”聯繫。
蘇軍總參謀部情報局和內務人民委員部的國家安全局只有他這個諜報機構的名稱備案,根本不掌握具體的人員構成,也無法與他們聯繫。
此前,他領導的諜報機構一直在德國和東歐一些國家從事秘密情報蒐集活動,一九三七年七月七日中國“蘆溝橋”事件後,日本軍方發動了大規模的侵華戰爭,他和他諜報機構被緊急調到中國東北地區,全力蒐集日本軍方有關對華戰爭的情報。同時,還根據斯大林的“大清洗”命令,秘密審查蘇聯各個情報機構在這一地區的工作情況。
正是因爲他的諜報機構不被內務人民委員部的國家安全局和遠東地區的留西科夫掌握,所以,新上任的內務人民委員貝利亞也不掌握。
留西科夫叛變後,他的情報人員基本上毫髮無損。
別濟曼斯基在滿洲的公開身份是日本駐滿州大使館的翻譯。
自從六月十三號接到克里姆林宮的特急電報後,他就立即命令他的諜報機構所有的情報員立即開始蒐集有關留西科夫的情報。
但是,由於日本方面對留西科夫的行蹤進行了嚴密的封鎖,他的情報人員始終無法得到準確的情報。
直到事發一週後,他纔在和他的“朋友”、參加審訊留西科夫的日本陸軍省兵務局防諜課滿州分室室長三枝正行的一次閒談中,得知留西科夫已經徹底背叛,並得知留西科夫在向日本軍方提供了大量的軍事情報和其它情報後,已經在斯波行雄和宇多川達也兩位謀略專家的護送下去了東京。
三十號早晨,別濟曼斯基剛來到設在新京(即長春)他在日本駐滿洲大使館的辦公室,就接到大使館值班人員交給他的一封電報,要他立即趕到日本駐大連的領事館包下的大和飯店四樓(頂樓)待命,具體任務是擔任即將到達大連的留西科夫的助手兼翻譯。
電報是他的“朋友”三枝正行從大連發來的。
看完電報,他迅速的判斷着可能要發生的事。
留西科夫很可能將在最近幾天從東京來到大連,要他去做他的助手兼翻譯,這裡面很可能有他意想不到的事情要發生。這也正是他求之不得的差事。
因爲他精通日語,還精通德語、法語和土耳其語,又深得三枝正行的信任。
真是“踏破鐵鞋無覓處,得來全不費工夫”。
他不由得心中暗喜,同時又感到他必須在不暴露自己身份的前提下查明他們究竟要幹什麼,在與留西科夫打交道的過程中必須慎之又慎。
他雖然沒有見過留西科夫,但他清楚的知道,留西科夫早在“契卡”時期就是“內保”方面的專職人員,後來又擔任過內務人民委員部很多部門的要職,很熟悉很多國家領導人的生活起居習慣,他第一時間就隱約感覺到,由兩名日本軍方的謀略專家親自操縱留西科夫,很可能是要幹些刺殺國家最高領導人的秘密行動。
隨後,他立即向大使館的館長打了個招呼,就回到他的住處收拾行李,準備乘下午火車前往大連。
當然,他在沒有見到留西科夫前,沒有向克里姆林宮報告,而是向他的諜報機構在大連的情報員瓦侖蒂娜·維佳發了封特急電報,要她密切注意大和飯店的動靜和三枝正行的行蹤,如果有了留西科夫的消息立即直接向克里姆林宮報告。
正如別濟曼斯基判斷的,斯波行雄和宇多川達也精心制定的“熊計劃”行動方案,經過留西科夫的補充、完善後,很快就提交得到了日本“軍部”。
雖然還沒有得到正式的批准,但是他們已經提前開始進入謀劃、招募殺手的階段。
也正是六月三十日這一天,大連的日軍軍用機場出現了超乎尋常的戒備森嚴狀態,到處都佈滿了全副武裝的日本憲兵。
傍晚時分,一架日本軍用運輸機降落到跑道上。
飛機艙門打開後,身穿便裝、戴着白色禮帽和大墨鏡的留西科夫在全都換了便裝的斯波行雄、宇多川達也和長谷部太郎以及四名日軍憲兵的陪伴下依次走下飛機。
同樣也換上便裝的三枝正行、大貫將隆迎上前接應。
此時的留西科夫神情異常的冷峻,失去妻子和兒女激起了他對斯大林的刻骨仇恨,他恨不得立即去殺掉他。
正是根據他的強烈要求,三枝正行和大貫將隆已經開始在流亡哈爾濱、長春等地的前沙俄流亡組織“愛國主義同盟”中爲他招募“殺手”。
斯波行雄和宇多川達也以及長谷部太郎則陪同他一起來到了大連。
下飛機後,他們一行人分別鑽進了兩輛黑色的轎車。
轎車在跨鬥上架着機槍的兩輛摩托車和兩輛載滿武裝憲兵的卡車警衛下迅速駛出機場。
大連市區的街道上華燈初放,人來車往,一片喧囂。
迎接留西科夫的車隊浩浩蕩蕩的駛進市區後,很快的就駛進同樣是戒備森嚴的大連最豪華的大和飯店門前的廣場,車隊依次停住了車。
留西科夫下車後在斯波行雄等人的簇擁下迅速的走進飯店。
一些在飯店住宿的旅客和一羣打扮的花枝招展的日本藝伎、白俄女郎欲進入飯店,但兇惡的被武裝憲兵攔在了一旁。
一個身穿綠色套裝俄羅斯女人夾雜在人羣中間,她神情嚴峻的望着眼前的一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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這個俄羅斯女人正是“萊歐”諜報機構在大連的情報員瓦侖蒂娜·維佳。
在此之前,她已經通過在大和飯店當服務員的情報員那裡得知,三枝正行和與他一同來到大連的日本朝鮮駐屯軍第二課課長大貫將隆,以關東軍司令部宇多川達也中佐的名義包下了整個飯店四樓所有的房間。
也是在此之前,她還得知三枝正行和大貫將隆正在與流亡哈爾濱、長春等地的由前俄羅斯“白俄”組成的“愛國主義同盟”等組織頻繁的接觸,並得知他們要從中招募一批“殺手”,組成一支特別行動隊,去執行一項特殊的秘密任務。
因此,她也意識到這裡將會有重大的事情發生,於是,她整個一個下午都在大和飯店附近轉悠。
當她看到留西科夫等人進入大和飯店後,立即轉身快步走向飯店斜對面的一個院子。
那個院子是蘇聯駐“滿洲”的領事館。
她用自己的秘密電臺直接向克里姆林宮發出了一封特急電報。
“莫斯科
克里姆林宮
留西柯夫已返回大連。據可靠情報,日本特務機關目前正在和‘愛國主義同盟’等流亡組織頻繁接觸,欲從中招募一批殺手,以組建一支特別行動隊,具體行動計劃不明。”
當天晚上,維佳又去了一趟大和飯店,向在這裡擔任飯店大堂管事和樓層服務員的情報員佈置了嚴密監視住進四樓的留西科夫等人一舉一動的任務。
隨後,她又趕到大連火車站,與凌晨到達大連的別濟曼斯基見了面,向他報告了她所掌握的所有情報。
別濟曼斯基告訴她,他將直接去大和飯店的四樓,他將擔任留西科夫的助手兼翻譯。
同時,別濟曼斯基還告訴她,從現在起不得再和他直接聯繫,有新的情報他會在四樓兩個不同的地方各放置一張內容相同的紙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