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殭屍?你開玩笑的吧。我以爲這玩意只是電影中虛構出來的東西。”
宋渃雪的話讓陳楓爲之一震,殭屍這一概念,陳楓只停留在衆多的影視作品以及電子遊戲當中。卻沒想到這種虛構出來非人非鬼的怪物,竟然是真實存在的。
“看來師兄的見識比我想象中要匱乏。”
宋渃雪將桌面上的《鬼怪錄》拿在上手,熟練地翻到描述殭屍的那一頁,攤到陳楓面前。
陳楓拿起書本埋頭一瞧,上面除了有文字的記載,空白處還有一個身體挺拔,雙手水平伸直的殭屍繪畫。這一形象,就是經典熒幕中的跳屍。
繪畫中的殭屍身穿滿清朝廷重臣的長袍官服,頂戴花翎,不怒而威;官帽之下如同乾屍般的臉,露出青面獠牙的兇相;水平伸直的雙手乾枯如柴,手指末端還長出了一寸看似十分鋒利的指甲。由此可見,畫中的殭屍還是有一定的武裝的。
“殭屍,集天地怨氣穢氣而生,不老不死不滅;被天地人三界,摒棄在衆生六道之外。浪蕩無依,流離失所。在人間世以怨爲力,以血爲食;用衆生鮮血宣泄無盡的孤寂......”陳楓看着書中文字讀了出來。
“......殭屍修煉到極致,便能出入陰陽二界;上游九天,下游幽冥。雖身無生氣,卻如仙人般逍遙自在。咦,這句話是什麼意思?宋小姐你解釋一下。”
“雖然殭屍不爲人間所生不歸地府所管,但就正因爲沒有三界六道的約束,可隨意修煉。不過,怎麼修煉也只不過是歪門邪道,不能成仙那必定成魔。”
“這麼說,根據修爲,殭屍還劃分等級?”
“可以怎麼理解。”
陳楓指着書上的殭屍繪畫,說道:“那麼這種跳來跳去的殭屍,應該是最爲低級的吧。”
“跳屍也分爲三種。一種是屍體埋在至陰之地,加上死者的怨念執念,便就化爲帶有少許人性意識的殭屍,這種殭屍爲怨念執念驅動。第二種是活人感染屍毒變成的殭屍,此殭屍完全喪失人性,像是一隻吃不飽的野獸,見人見畜就咬。第三種的殭屍是即將進入修爲境界的殭屍,通常這種殭屍此時已經擁有了獨立意識,行爲舉止有着明確的目的性。”
“那麼殭屍修煉之後會變成什麼?”
“往後會變成夜叉,最終會成爲永生的不死人。”
“永生?那麼,代價什麼?”
“想知道,到時候你可以親自問他。”
“問他?你的意思是我們下一次面對的殭屍,是修煉到極致的不死人?!”
“嗯。我不知道師兄你本事如何,但我還是勸你現在就開始勤加練功,畢竟沒多少時間給你準備。”
陳楓看了看書上的青面獠牙的殭屍繪畫,若有所思地點點頭。
之前陳楓面對的都是一些沒有實體的鬼魂,突然間讓他去對付有着堅硬肉體的殭屍,霎時間有點困惑。不知道自己懂得的那些驅鬼靈符以及辟邪心經對殭屍有沒有效果,如果自己掌握的招式對殭屍無效,那麼自己就此上戰場跟送人頭沒什麼區別。
“說實話,我之前對付的都是鬼魂,對付殭屍我可不在行。宋小姐,你應該懂得對付殭屍的技巧吧。能支我幾招嗎?”
宋若雪稍微愣了愣,說道:“沒想到你如此輕易地承認自己的短處,我本以爲那些有本事的人都會盡力隱藏自己短板。”
“那我這是好事還是壞事?”
“這當然是好事,承認自己的弱點沒什麼不好,比那些死要面子活受罪的要強不少。其實對付殭屍運用靈符只是一個輔助作用,真正能與之抗衡的唯有過硬的拳腳功夫。雖然說殭屍淪爲邪道,但終究還是凡胎肉體;你可以把殭屍想象成力氣比較大,身體比較堅硬的凡人即可。”
陳楓鬆了口氣笑了笑道:“聽你這麼一說,殭屍好像也不怎麼厲害。那麼能具體說說殭屍能有多大力氣,以及有多堅硬嗎?”
“力大如牛,可舉起十七六石之物;身軀堅硬如鐵,槍刺不穿,刀砍不入。”
“等等,我算算十七石是多少斤。”
說着,陳楓掏出手機換算重量,得出的結果嚇陳楓一跳。
“兩千多斤約一噸重!相當於能舉起一輛小轎車,這是殭屍還是綠巨人啊?”
“綠巨人是什麼妖怪?”宋渃雪問道。
“綠巨人不是妖怪,是...不是,你剛剛描述殭屍什麼大力如牛又刀槍不入,是不是都是書上寫的。你自己有沒有親眼見過?”
“見倒是沒見過,不過書本有着詳細的記載,基本上就是這樣一個情況。”
陳楓心想你那看的是什麼書,關於靈魂擺渡者的描述就與真正的靈魂擺渡者相差甚遠,還不全信爲妙。
儘管書中的描述不一定正確,但在如今掌握的資料嚴重匱乏的情況下,也起到一個較好的參考作用。
“我明白了,在拳腳方面的功夫,也有勞宋小姐指點了。”陳楓合上書恭敬地說道。
“你...想跟我學八卦拳?”
“那當然,宋小姐教的八卦拳贏得了比武,我當然是跟着優勝者學啦。”
“你要想清楚,道教正統的武術是太極拳。”
其實陳楓覺得學哪個也無所謂,也沒管正統不正統的。如果猴子偷桃,斷子絕孫腳這種下三濫的功夫對殭屍有用的話,陳楓也是願意學的。正所謂功夫是在於實用,而不是講究無用的面子工程。
“沒關係,我一向都是實用主義,好用就行。”
“算你有眼光。”
原本與陳楓解答完問題就離開的宋渃雪,聊着聊着,就忘了時間。顯然她在與陳楓的相處之中沒覺得不舒服,相反陳楓的態度誠懇,雙方的對話都建立在彼此坦誠相見的前提下;在這種潛移默化中,宋渃雪對陳楓的好感又有了些許的提升。現在他們倆人的談話,就像是朋友之間的閒聊。
“我說宋小姐,明天我帶你下山,你確定你要穿成這樣出去嗎?”
宋渃雪微微低頭看了看自己的練功服,說道:“有什麼問題嗎?”
“坦白地說,你這種服裝在市區裡只有公園裡晨練的老太太才這麼穿。我們年輕人幾乎不會穿成這樣上街。”
“我廂房中除了這些練功服以外,還有我平日休閒時穿的衣裳。除此之外,沒有城裡人穿的款式。”
“沒有?你剛剛不就提到休閒裝嗎,這個就可以。”
“就我平日穿的休閒裝就可以了嗎?”
“可以,順便穿就行了。只要別穿這種太過於老土的服裝就行了。”
約定過後,晚上宋渃雪在自己的廂房中翻箱倒櫃地將所有衣裳都找了出來,希望能捯飭出一個符合現代年輕人形象的造型。
而陳楓在臨睡前也特意調了個鬧鐘,他當然不想因爲貪睡而失信於人,可不能磨滅掉宋渃雪對自己來之不易的好感度。
清晨,陳楓在手機的鬧鐘下醒來。稍微整理了一下儀容儀表,就走出了廂房。
拉開房門,一陣淡淡的清香在陳楓鼻尖拂過。陳楓住在玄靈道觀的日子中,是第一次聞到這種香氣。這種味道,像是某種人工製成的香水,總之就是不像是自然的花香。雖說不是大自然的氣息,但聞着也挺提神的。
剛走出房外,陳楓就看到走廊上站着一名長衣飄飄,秀髮造型爲垂鬟分肖髻的女子。此女子穿着不知名朝代的漢服,腰間的長裙垂落於腳邊;雙腳穿着名爲“晚下”的古代高跟鞋,多得這雙高跟鞋才讓裙襬遠離地面不至於弄髒。在晨風微微搖曳的青色長衣散發出好聞的香氣,原來這提神的香氣是來源於這名女子。
陳楓的開門聲驚動那名長衣女子,她轉身看了看陳楓,大方的儀態帶着幾分少女的嬌羞;她微微頷首向陳楓打了個招呼,又用清水般的眼眸看着陳楓,似乎在等待着對方的迴應。
“宋...宋小姐,這就是你說的休閒裝嗎?”
“對,不練功的時候,我都穿這身衣服。有問題嗎?”
陳楓或許早該知道,宋渃雪口中說的休閒裝並不是牛仔褲短袖T恤這類現代服裝,而是古時候大家閨秀外出時穿的長衣。
“沒...沒問題,反正最近社會上也流行穿漢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