剛坐下來休息的陳楓與久叔,還沒喘勻氣又遇到那隻鬼新娘。
懸在半空的鬼新娘就像上吊的人一樣在半空搖擺着身體,耷拉下來的腦袋歪在一邊低頭看着坐在地上的陳楓。
久叔立即就像比賽百米衝刺似的一個起跑衝了出去,邊跑邊喊道:“傻畢愣着幹嘛,跑啊!”
陳楓先是楞了一下,等反應過來的時候久叔已經跑到了門口。
看見久叔如此狼狽的逃走,陳楓也咬牙拖着地上昏迷的壁虎往外跑。被拽着後衣領的壁虎懷裡仍抱着古董花瓶,鞋子在地面摩擦也掉了一隻。
陳楓拖着壁虎穿過院子,看見大門下的久叔在忙着拆什麼東西。
“搞什麼久叔,你把後路都堵死了。”
久叔一邊拆着纏繞大門的墨斗線一邊說道:“小娃娃懂什麼。這叫關門打鬼,當時我怕鬼新娘逃走我才預先用墨斗線封住大門。”
“但你現在堵住自己了。你這是自斷後路。”
這時候壁虎也漸漸清醒過來,剛睜開眼就看到鬼新娘正飄悠悠地在院子裡朝自己飄來。
正當久叔把纏繞在門上的墨斗線解開剛一開門的時候,壁虎這時就站起身,大喊着:“鬼啊!”就抱着花瓶搶在久叔前逃了出去。
陳楓和久叔下意識的扭頭一看,鬼新娘也是近在咫尺,立刻跟着壁虎跑了出去。
壁虎也不管自己掉了一隻鞋,跑在碎石路上襪子都磨破了,但還是跑在最前面;陳楓和久叔玩了命的跑都追不上掉了一隻鞋子,懷中抱着花瓶的壁虎。
大概跑了幾分鐘,黑漆漆的遠處出現了一排紅藍交替閃爍的燈,還隱隱約約聽到悠長的鳴叫。
“是警察,太好了,得救了。”陳楓喘着氣,心中大喜不禁地說出了聲。
壁虎看到警車,留着淚大喊道:“救命!”壁虎也沒想到自己會有一天見到警車會如此高興。
警車停了下來,從車上下來幾個警察,看見一個流着眼淚和鼻涕的男人跑向自己頓時也嚇了跳。
“哎呀媽呀,站着不許動!”
“警察同志......有...有鬼啊!”
“有鬼?”
壁虎哆哆嗦嗦地躲在警察背後,警察眯着眼看着車燈照不到前方,示意駕駛位的警察打開遠光燈後,出現在衆人面前的,是穿着殭屍道長道袍奔跑的久叔。
警察看見突然出現的久叔也被嚇了跳,立即將右手放在腰間的槍套上,左手指着久叔喊道:“站住!不然我就開槍了!”
久叔這時才慢下腳步,舉起雙手說道:“警察同志,自己人啊。”
在後面氣喘吁吁地陳楓像死狗一樣低着頭跑到久叔身邊,一把抓住久叔的道袍有上氣沒下氣地說道:“這個糟老頭子,看見有救了就玩命的跑,把我給扔在後面。”
陳楓擡起頭,看見面前停了三輛警用轎車和一輛警用麪包車,車子旁邊站了大約有十來個警察。
“你們是什麼人,爲什麼抱着關老先生的花瓶。”
聽警察這麼一說,壁虎現在才反應過來自己懷中還抱着暖水壺大小的古董花瓶。
壁虎有些驚魂未定地說道:“我也不知道,我看到一隻女鬼我...我就跑出來。”
警察冷眼看了看壁虎說道:“你以爲人民警察會相信你們的鬼話嗎?全部帶回局裡,劉副隊你帶些人去古宅裡看看。”
“是!王隊長。”
劉副隊率領兩輛警用轎車前往古宅調查。而陳楓他們被帶上了警用麪包車,在王隊長的帶領下押回公安分局。
被帶上警車的陳楓此時的心情有了一絲安全感,在心經的作用下情緒很快就平復了下來。
他望了望對坐被戴上手銬的久叔,小聲叫喚:“久叔,久叔。”
垂首的久叔微微擡了擡頭,用沙啞聲音小聲回道:“什麼事?”
“那鬼新娘是什麼情況?”
“封印解除,她本可以魂歸地府,但目前來說,貌似她纏上你了。”
“那怎麼辦,我會死嗎?”
“放心吧。以我多年的經驗,被鬼新娘纏上不會馬上害死你,是有個過程的,只要你的陽氣耗盡,纔會死於橫禍。到時候你會與她成爲鬼夫妻。”
一旁看守的警察有些不難煩地說道:“你們有權利保持沉默。”
陳楓沒有理會警察,繼續問道:“那現在我應該怎麼做?”
“現在最重要的就是讓關老伯幫我們脫離官司,之後我再幫你想辦法。”
帶到了公安分局,在關老伯來之前,警察先對陳楓他們進行審問。
三個人輪流被帶到一個獨立審訊室,最先審問的是壁虎。
“你們到關老先生的古宅是不是偷東西!”一個年輕的警員憤憤地指着壁虎說道。
壁虎帶着哭腔說道:“我說過很多次了,我是留下跟張師傅抓鬼的。”
“那你抱着花瓶出來是爲了什麼?”
“我也不知道,我只記得我想保護這些古董,然後...然後我就跑了出來,就被你們帶到這裡了。”
警察審問壁虎得不到任何有用的信息,就換審問久叔。
“張長久。你住在榕樹村,平時擺攤算命,每月都領着政府的補助。怎麼,最近很缺錢嗎?居然敢盜取關老先生的古董?你要知道關老先生的古董有一半是屬於國家的,我們市長見關老先生不惜高價收回流落在國外的古董,才特例讓這些古董存放在那座古宅,可以說是由關老先生和當地政府共同管理的項目。”
審問久叔的是一名女警,女警耐心地講解古宅裡古董的價值,順便讓久叔意識到這些不是一般的古董。
“女娃。我也想讓你知道,我修道中人是最在意手腳乾淨,絕不做鼠竊狗偷之事。我到古宅裡抓鬼,是得到關老伯的同意。還有,我勸你叫你們那個副隊長趕緊從古宅裡撤出,我不知道那裡的女鬼還在不在宅子裡。”
“一派胡言。”
女警從審訊室來到另一邊的觀察室,觀察室與審訊室中間隔了一面單向透視玻璃,只有觀察室裡的人才能看到審訊室裡的景象,而審訊室裡的人看不到觀察室。
女警走到透視玻璃前環手於胸的王隊長說道:“王隊長。這個張長久就是個神棍,在關老先生來之前恐怕問不到什麼東西。”
這時候審訊室裡,已經換上了陳楓。
王隊長這才說道:“這個年輕人,關老先生想親自審問。”
女警這才發現關老伯已經到了,正在後面的椅子上坐着。
關老伯想親自審問,其實原本自己心裡是相信古宅有鬼的,但沒想到那個長得像黑社會的壁虎會抱了個花瓶出來,這纔有些懷疑這些人是不是冒充抓鬼來偷東西,這麼想的話古宅是不是就沒有鬼?
女警先是愣了愣,然後才走到關老伯面前恭敬地說道:“關老先生,這邊請。”
關老伯進入審訊室,看到陳楓雙手被鎖在桌上,就連雙腳也被銬在一起;但位置上的陳楓表露出異於常人的淡定,此時的關老伯心中也犯着嘀咕。
這年輕人這麼淡定,不像是被鬼嚇過,難道真的是慣犯?
關老伯坐在陳楓對面,陳楓盯着桌子的眼睛這才慢慢看向面前的關老伯。
陳楓見關老伯,便開口說道:“關老伯。你來得正好,麻煩你告訴警察我們不是小偷。”
關老伯有些爲難地說道:“不是我不想相信你,而是警方向我提供的信息,我很難說服自己你是真的來抓鬼的。畢竟警察他們親眼看見那個叫壁虎的人抱着花瓶......”
“我們那時候是被鬼追殺,所以才從古宅裡跑出來的。至於壁虎,他可能是驚嚇過度,莫名其妙就抱着古董跑了出來。”
陳楓的話,對於正常人來說有說謊的嫌疑。畢竟說自己被鬼追殺,但在場的警察只看到抱着花瓶的壁虎,種種證據都對陳楓不利。
“你說你被鬼追殺,那麼你可以描述一下那鬼的模樣嗎?”
陳楓知道關老伯問這個問題,明顯是在考查自己是不是在說謊;由於關老伯在之前說自己只看到過女鬼出沒,沒有透露過任何女鬼模樣特徵的信息。如果陳楓能夠說出符合關老伯看到的女鬼的樣貌特徵,那麼基本可以說明陳楓沒有說謊。
“你之前說你遇到的是穿紅嫁衣的女鬼,當時我們在古宅裡遇到的,就是穿紅嫁衣的鬼新娘。這隻鬼新娘身穿的是中式傳統的紅嫁衣,衣服上有金線縫製的花紋,下身是純紅色的長裙,而且她沒有腳,裙下空蕩蕩的。”
關老伯無動於衷,認爲這些信息只是普通穿紅嫁衣女子的特徵,至於有沒有腳其實自己不是很確定。
“還有嗎?”
“還有。髮型的盤起的長髮,頭上蓋着半透明的紅蓋頭;額頭上貼着一張靈符,和電影裡的殭屍一樣,擋住了大部分的臉,只能看到蒼白的臉龐和紅嘴脣。”
在觀察室裡的警察聽着陳楓的描述,王隊長不屑地說道:“說得跟真的一樣。看了這麼多電影都沒見過和殭屍一樣額頭貼靈符的鬼新娘。”
剛剛還很淡定的王老伯現在卻一臉的驚恐。因爲他在想如果面前這位年輕人在說謊,就是說明自己的古宅應該是沒有鬼的,可能真的是自己一時眼花;但現在這個年輕人一處不落的描述出自己見到的鬼新娘,說明自己真見鬼了,現在心裡涌出一陣後怕。
我只是跟這個年輕人說我遇到的是穿紅嫁衣的女鬼,從未給他描述過半透明的紅蓋頭以及頭上貼着的靈符;現在他的描述與我看到的不謀而合,看來古宅裡是真的有鬼。
聽完陳楓的表述,關老伯轉審問爲哀求道:“小師傅。你得幫幫我。”
“主人房裡的梳妝檯是封印鬼新娘的容器,我破解了封印,鬼新娘就能離開古宅。我估計鬼新娘已經離開古宅了,想驗證的話可以聯繫一下現在在古宅裡的副隊長,如果他們安好,那就說明鬼新娘已經離開了古宅。”
“那你知不知道那隻女鬼去哪了,以後還會回到古宅嗎?”
“我想應該不會。因爲鬼新娘的目標,是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