斧聲燭影篇

斧聲燭影篇

宋史中,關於趙匡胤的死只有一句話“癸丑夕,帝崩於萬歲殿。年五十”即976年10月20日夜,皇帝陛下死在了皇宮中的萬歲殿裡。時年50歲。

如此簡單,只有結果,沒經過,更沒原因!

當然,其他記載976年10月20日那天晚上到底發生了什麼的文獻記錄還有很多。有不世出的史學大家司馬光的個人筆記《涑水紀聞》、當時一叫文瑩的和尚寫的《續湘山野錄》、南宋徐大焯《燼餘錄》、南宋史學大家李燾《續資治通鑑長編》。甚至還有《遼史》,連契丹人都對趙匡胤的死有着自己看法。

《宋史》名列24正史之一。自然是被公認爲最官方、最正統、最權威的宋史研究材料。但非常遺憾,這是蒙古人所寫的。319年曆史、無數的史料經卷,居然只用2年半時間就完成了496卷的鴻篇鉅製,這能談到史學的嚴謹和考證嗎?

司馬光,此人的史學鉅著《資治通鑑》的確高乎人寰,世間少見。但他只寫到後周顯德6年即959年就此徹底打住,對宋朝本朝歷史此書一字不提,明哲保身。且他的《涑水紀聞》早己被史學界鑑定爲“小說界的史書、史書界的小說”膾炙人口而已,絕談不到採信。

李燾《續資治通鑑長編》。宋人南渡,國破家亡。無數當代史都在異族鐵蹄戰火下散佚失蹤,而他居然能以私人之力把整個北宋史料重整如新,且無限加細。168年的歷史共寫出了1062卷之多。篇幅弄得比《明實錄》《清實錄》等最詳最細的日記式史料都長,讓人無限佩服。但可信度嘛…

《遼史》很奇妙,許勝不許敗。我們在《遼史》裡很少看到契丹人失敗過,他們永遠勝利勝利再勝利…直到徹底的亡國滅種、煙消雲散。不過《遼史》也有一好處,它在談論別國興亡大事時堪稱心直口快,一針見血。尤其對它鄰邦大宋…

徐大焯《燼餘錄》則純屬宋人的私家筆記。這本書裡記載的事情非常香豔而經典——趙匡胤病了,昏迷中他最寵愛的妃子花蕊夫人在牀前侍候。他最親愛的弟弟趙光義來探病。美色動人心,光義一時把持不定,欲行不軌。而花蕊掙扎,一下把太祖皇帝給鬧醒了。於是大怒,於是趙光義殺人…還需再分析什麼嗎?把趙光義改成楊廣、太祖變成楊堅,一切就都對號入座了。

文瑩和尚《續湘山野錄》正是‘斧聲燭影’這故事的最初出處:當年趙匡胤還是一介布衣,和一道士相識在關河。這道士曾準確預測出趙匡胤陳橋兵變,黃袍加身的日期,所以趙匡胤對他非常迷信。不過趙匡胤當上皇帝后,此人就不見了。直到976年才突然再度出現。趙匡胤大喜,直接問他“我一直找你想問一件事,我還能再活多久”道士答“今年10月20日夜,如天氣晴好,你還可再活12年。如陰,則當速措置”趙匡胤牢記着這些話。到了這一夜,他獨自登上皇宮的太清閣。只見月明星亮。他剛剛有些高興,卻不料突然間陰霾四起,天地陡變。片刻之間,大雪夾着冰雹從天而降…趙匡胤大驚之下,急召自己弟弟趙光義。2人進入寢宮,把所有太監、宮女及侍衛全部斥退,開始喝酒。

守在外面的人只能遠遠看到窗櫺燭影中,趙光義不時地離席站起,向後退縮,像在推脫躲避什麼。然而聽不清更看不清。等到他們喝完,已到三更天。殿外積雪已有數寸之厚。趙氏兄弟走了出來。所有人都看到了趙匡胤拿着柱斧戳雪,對趙光義說“好做!好做”之後皇帝獨自回到殿裡解衣就寢,鼻息如雷。五更時分,天已快大亮,殿外的守衛就再也聽不見任何聲音了。宋太祖已在睡夢中死去。而當天晚上,趙光義一直都在皇宮中。馬上就在哥哥靈柩前奉遺詔即位,成爲大宋第二位皇帝。

下面我們參閱司馬光大師的《涑水紀聞》。但很可惜,司馬先生的大作開頭就是從“癸丑,上崩於萬歲殿”開始。只寫了趙匡胤死後發生了什麼,絕不涉及太祖之死的半點隱密。

而司馬先生和文瑩和尚所說的故事間有一最根本分歧。文瑩說宋太祖死的當夜,趙光義是在皇宮裡的,且和他哥哥同桌飲酒。而司馬光說當晚趙光義根本沒在皇宮裡,一直都老老實實呆在自己晉王府裡。直到…有個叫王繼恩的太監來找他。

當夜趙匡胤死後,他的皇后宋氏命大太監王繼恩出宮,召貴州防禦使趙德芳入宮。很顯然,這是召他來靈前即位。但據說這位姓王的太監想了想,想起趙匡胤在世這麼多年,都主張讓趙光義來接班的。所以他自作主張,把趙德芳放在一邊,直接去晉王府宣召趙光義。

依司馬大師之意,這一切都是大太監王繼恩的自作主張。趙光義就像當年陳橋之夜的趙匡胤一樣,是被騙的…沒責任的…

王繼恩來到晉王府,卻突然發現府門前有人。一看,是程德玄。王繼恩馬上問你在這兒幹什麼呢?程答“我正在信陵坊睡覺,突然聽見外面有人叫我,說是晉王召見。出去看卻沒人。等我睡下,外面又喊。如是3回。所以我害怕了,想是不是晉王病了,所以才趕來看看”程德玄此人善醫,深通藥性。王繼恩不再羅嗦,直接扣門求見。已是深夜,趙光義立即接見。聽說自己哥哥死了,且要他馬上進宮即位。他“大驚且猶豫不行”這時王繼恩急了,大叫一聲“再耽擱,就要白給別人了”趙光義馬上出來了。當時天降大雪,他和王繼恩、程德玄3人徒步踏雪進皇宮。進去後,王繼恩還想趙光義按着以往規矩“請晉王稍等。我王繼恩進去爲您通報”漫天大雪中,趙光義沒言語。程德玄說了8個字“便應直前,何待之有”於是3個人直接進了萬歲殿。殿裡守着皇帝屍體的宋皇后聽到王繼恩回來了“德芳來耶”萬沒想到王繼恩的回答是“晉王至矣”宋皇后的反應是“愕然”之後她馬上說“吾母子之命,皆託於官家”官家是宋人對皇帝的特殊稱呼。也就是說宋皇后見到趙光義後,馬上就改口稱此人爲皇帝,且清晰無比地求饒,把她和趙匡胤所有子孫的性命全都交了出去。

這時,趙光義反應與他一貫的“仁德”非常般配。他邊哭邊說“共保富貴,勿憂也”之後便在哥哥的靈柩前即位,成爲大宋第二位皇帝。

以上就是司馬光版“趙光義得位”的描述。在大師的筆下,沒有任何“斧聲燭影”的痕跡。趙光義之所以能搶在侄兒趙德芳前接任皇位,完全是由於太監王繼恩的自作主張、宋皇后的主動禮讓。甚至連走進停放他哥哥屍體的萬歲殿,都是由於程德玄的強迫。自始至終,他都沒半點主動,更絕談不到有何不軌之圖。

世人分析斧聲燭影,總會想到趙光義爲何會在燭光映襯下時不時離席躲避?像在推辭着什麼,也就是說他哥哥在強迫着他什麼?聯繫後面酒局結束後趙匡胤送他出殿,在漫天大雪中公開對他所說的“好做!好做”似只能得到一個結論,即趙匡胤在要趙光義做皇帝,但他推辭,可他哥哥不止一次強迫他。甚至直到2人分開,趙匡胤還在繼續強求“好好去做!好好去做”完全是在千叮嚀萬囑咐要弟弟接過治理帝國的重任。

當然也可把“好做”解釋爲“你做的好事”且直接聯想到趙光義在酒桌上給哥哥下了毒。之後他連連躲避他哥哥,是因趙匡胤已發覺了不對,要親自動手除掉趙光義。在燭光搖動中,外面人根本看不清那是趙光義在躲,還是趙匡胤在踉踉蹌蹌地舉步進逼?但其後發生的事又怎樣解釋呢?至少趙匡胤在酒局結束後還曾來到過殿外,以斧戳雪,說出了“好做”的話。當時衆目睽睽,他不是完全可當即下令把趙光義拿下嗎?

如假定趙光義當天夜裡確實殺害了他哥哥,那麼趙光義就定會反問:我是怎麼殺的啊?能否給個手法先?手法有二:1斧子、2毒酒。

先說斧子。趙匡胤手裡經常提着的當然不是戰場上殺人用的戰斧,那是種當時非常流行,當文具用品在手裡把玩的“玉柱斧”有人說那是工藝品,是玩具,根本就沒法殺人。但也有疑問:1如沒法殺人,那怎能隨便就敲掉別人大門牙?是趙匡胤天生神武,手法與衆不同?還是那些大臣的門牙特別脆弱呢?能敲掉別人門牙的東西,應足以要一個人的命了。2玉柱斧很小,只能在手裡把玩?那趙匡胤是怎樣站在漫天大雪裡,以斧戳雪的啊?難道趙匡胤也是雙手過膝?

如假設趙匡胤是被他弟弟用斧子砍死,那麼屍體必定血肉模糊,痕跡昭然。這似也可解釋爲什麼宋皇后見着趙光義的面馬上就求饒了——她明白,如不立即表態支持,她會死得比趙匡胤還難看。

但這隻能是一純粹假設。千年之後,永昌陵中趙匡胤的屍骨都已成灰,還能再明確他是被何兇器所傷嗎?

再看毒酒。結合趙光義在以前以後人生裡的表現(孟昶、李煜、錢俶的死法)他要是沒給他哥哥配藥纔是怪事。何況在文瑩及司馬光的故事中也對此有着無數蛛絲馬跡可尋。

《續湘山野錄》裡提到趙匡胤送走趙光義後,回殿內解帶就寢。之後“鼻息如雷”而死後屍體顏色又“玉色瑩然如出湯沐”這樣的體色變化及聲音異常,不都是中毒的表現?

《涑水紀聞》司馬光先生就算再“爲尊者諱,爲賢者隱”他也透露出了極其重要的“毒”之線索。

關鍵在於事先就守在晉王府外的程德玄。這姓程的睡得好好的,門外有人叫他去見晉王,起來卻沒人,躺下卻還叫。讓他心慌意亂,直到在大雪天裡主動跑到主子家大門外,就等着晉王生病,他好進去治…司馬先生你把大家都當豬頭了是吧?事實上這個開封府的小吏有着人所不及的特長,他深通醫藥,並因此成爲趙光義心腹。再結合下他在當天夜裡的具體表現,完全可確定:此人的突然出現,絕非什麼偶然——一切都是有預謀的。

試想,一個小吏,如事先沒準備,怎敢在皇宮裡說出那樣強硬甚至兇狠的話來——“便應直前,何待之有”這完全是一同謀者,甚至主事者纔會說出的話。

《宋史·馬韶傳》還記載了這樣一件事:通曉天文占卜的馬韶與程德玄是好友,但當時宋朝嚴禁“私習天文”所以程德玄一般不和他走動,更不讓他靠近開封府。但10月19日半夜,馬韶突然來找程德玄“明日乃晉王大吉之辰,吾特來告知”程德玄反應是“恐駭不己”馬上把馬韶藏在一密室,且急忙入稟趙光義。趙光義要程德玄把馬韶看住,說自己明天向皇帝哥哥告發以求自解。但第二天,卻是趙光義受趙匡胤遺詔登基了。真的是“大吉之辰”於是馬韶被放了出來,拜爲司天監主簿。

事情沒關聯嗎?是否可推斷出這一結論:事發當夜之前,晉王府對趙匡胤之死是有所預謀的。像程德玄,一聽到馬韶的“預言”立即想到謀反之事已泄露了,能做的就是把馬韶先關起來,然後馬上向趙光義報告。而趙光義更驚慌,甚至想到了賊喊捉賊,向自己哥哥告發馬韶,以求自己清白。

下面我們要調查趙光義行兇的動機。把時間往前推。趙匡胤在洛陽被他弟弟“在德不在險”5個字給徹底鎮住,回到開封后他又做過些什麼呢?史料記載,976年7月這一個月中,趙匡胤“三幸光美府第”

這是極其反常的。在古代,皇帝是不會隨便到某個大臣宅第去的。那代表着“聖眷優渥,高厚隆寵”的極大榮譽。大家別想着趙匡胤隨便就到趙普家去吃肉喝酒,就覺得這事很平常。事實上,趙匡胤到趙光義家的次數可用一隻手指頭數出來——“王性仁孝,尹京十五年,庶務修舉。帝數幸其府,恩禮甚厚”

15年裡,趙匡胤不過“數幸其府”。可1個月時間,卻去了四弟趙光美家3次。這是個極其敏感的政治符號——大宋皇帝趙匡胤已積極明顯地向其四弟示好。

難道是趙匡胤祭父歸來,突然心血來潮,覺得長兄如父,要給從小就缺乏父愛的四弟以深沉熾熱、不求回報的父愛嗎?玩笑開得大了點。只要稍有政治頭腦的人馬上就會明白這是趙匡胤在着意培養四弟,讓他登上政治舞臺。作用只有一個,牽制晉王趙光義。

想想當年的趙普趙光義之爭,我打破了政壇平衡,趕走趙普,讓趙光義一人獨大,直到後來他敢於和我叫板,拆我的臺。那就索性讓光美來成爲第二個光義如何?什麼?光美無功勞?那光義又有什麼功勞?光美無根基?我來着意培養,比當初培養光義時還要用心,事情怎就不會成功!一旦成功,光義被分權,從此老實安心做人。而光美畢竟根基還淺,我會吸取當初讓光義尾大不掉的教訓,把握好分寸。如事情能按這樣的設想去發展,那是多麼美好啊…分掉了光義的權柄,就等於拿掉了他的野心,他和光美從此就都沒了非分之想,就還是我的好兄弟。再加上之前我派德昭去迎接錢俶,派德芳主持迎接宴席,我兒子們也會順利走上前臺。於是,一天的雲彩就都會散開了…更何況我還做了另一件事,讓這計劃能順利實施。

出征北漢,相信很多人都在想,趙匡胤爲什麼要這麼急呢?按以往規律,每次滅掉一割據大國後,他都會用2-3年時間來消化它,把當地矛盾都解決,把那片土地徹底大宋化。那爲什麼在平滅南唐這樣的超級大國後,趙匡胤僅隔半年就決定出兵北漢呢?

也許下面這因素纔是他諸多考慮中最重視的一點:他要藉助另一場大勝來繼續提升自己威望,達到一時人不可企及的輝煌頂點,然後無論再做出什麼事,都能壓制整個官場。如廢掉晉王或乾脆殺了趙光義。

就算不那麼暴烈,通過這次戰爭,也可調動整個官場來爲自己服務,把趙光義多年來當開封尹培植起來的官場勢力下降到最低點…縱觀一切,都可得出一結論,即趙匡胤還在顧全着大局,想着怎樣既平穩過渡,又能達到削弱趙光義的目的。

那麼站在趙光義立場,如這次北伐成功,天下一統,皇帝哥哥的功業將直追天可汗李世民。那時無論自己曾怎樣廣施恩惠,小心結交了多少官場同仁,都不會有人再陪自己淌這混水了。更何況四弟光美馬上就會在官場中異軍突起,有皇帝的刻意栽培,這實在太輕而易舉了…最要命的還是德昭與德芳。一26歲一18歲,都己成年,尤其嫡出的德昭更連皇孫都生出來了。皇帝既已開始把他們往前臺推,就絕沒突然偃旗息鼓的可能。

那麼自己只能行險一搏!否則等待自己的就只有安樂死!所謂險招又是什麼呢?歷史證明趙匡胤是事業處於輝煌頂峰時突然死亡的。這真是巧合嗎?或像某些現代學者說法,趙匡胤是家傳基因有問題,再加自己好酒,造成中風、心梗一類突發疾病才猝死的?真是笑談。試問千年以下,你憑什麼說趙匡胤家傳基因有問題呢?你能再找到趙家DNA?還是憑着大賤人的子孫們或瘋或傻,有瘋了後放火燒宮殿的,更有當了皇上突然間變神漢的?或德昭、德芳的早死來做判斷?見鬼!那跟趙匡胤有什麼關係?

也許趙匡胤計劃的唯一漏洞就是從沒想過他那個“和善真誠、兄友弟恭的好弟弟”會突然間對他下殺手。以終結他生命的辦法來阻止他計劃的實現!

事實上,就算一切完全如司馬大師所說,在一最關鍵地方都沒法自圓其說——宋皇后當時要叫的人是趙德芳,無論如何不是德芳他三叔!

當然,趙光義可以說我是被迫的,是王繼恩、程德玄這2個亂臣賊子強迫的,一如他哥哥在陳橋兵變時的身不由己,但別人給你什麼你就要什麼嗎?給你口棺材你就躺進去?所以賤人你還是不要再裝了!搶的就是搶的,何況那一點都不丟人。搶,畢竟也是種相當複雜且高難度的勞動付出,不是誰想做就都能做的。更何況在這世界上,唯一可去偷去搶卻不必有半點心理愧疚的那就是——皇位!眼前就是一活生生例子:趙匡胤。他從8歲的柴宗訓手裡搶到皇位時,難道人人都心悅誠服嗎?不見得吧?如他之後不是雄才大略,給我們民族帶來了統一穩定,我們會把他當作什麼呢?所以縱然是趙光義殺兄奪位,也並不能就此把他定在恥辱狀上。且他殺兄之事還不能確定,比較李世民在光天化日下公開殺了大哥三弟,而天可汗可永享英名,那麼趙光義爲什麼就不能得到原諒呢?

因這裡面的一點點小區別。李世民不殺大哥三弟,不僅得不到皇位,連性命都保不住。趙光義卻沒這份危機。

史載趙光義家地勢很高,沒水源。他哥哥遣工匠作大輪“激金水注第中”且“數臨視,促成其役”趙光義在皇宮裡喝醉了酒,沒法騎馬。他哥哥親自扶他下殿階,看到侍衛“執鐙以出”趙光義曾生重病,昏迷到連人都不認識了。他哥哥急忙趕去,親自爲他灼艾治療。當時趙光義在昏迷中仍覺得疼痛,他哥哥取過點燃的艾絨在自己身上同樣部位薰灼,來感應疼痛程度…這樣從辰時一直治療到酉時,直到趙光義出汗甦醒,趙匡胤纔回宮…恩義種種,難以盡數。甚至可說趙匡胤對兒子都沒對弟弟好。直到他死,趙德昭都沒封王,趙德芳更僅僅是一州的防禦使…而趙光義則早已是班在宰相之上的開封尹兼晉王了。如此恩重如山的哥哥,你竟也能忍心下手。這不是篡位,是忤逆!這不是在爭權力,而是喪盡了天良!

在那個大雪紛飛的深夜後,趙光義就再也不是以前那個人了。心靈,隨着一次泯滅所有良知的叛逆而幻滅。那一夜之後,在背叛了他最親愛的哥哥後,還有什麼是他做不出的呢?於是979年逼死趙德昭、981年逼死趙德芳、984年逼死趙廷美、985年逼瘋自己的長子趙元佐…進而懷疑天下所有人,還有什麼難度嗎?

分析至此,應是歷史上唯一的正解出現了《遼史》!契丹人半點都沒含糊,直接說——“趙炅自立”

蒙古人編寫的《宋史太祖本紀》對趙匡胤蓋棺定論“五季亂極,宋太祖起介冑之中,踐九五之位,原其得國,視晉、漢、周亦豈甚相絕哉?及其發號施令,名藩大將,俯首聽命。四方列國,次第削平。此非人力所易致也。建隆以來,釋藩鎮兵權,繩贓吏重法,以塞濁亂之源。州郡司牧,下至令錄,幕職,躬自引對。務農興學,慎罰薄斂,與世休息,迄於丕平。治定功成,制禮作樂。在位十七年,而三百餘載之基,傳之子孫。世有典則。遂使三代而降,考論聲明文物之治,道德仁義之風,宋於漢唐,蓋無讓焉。烏呼!創業垂統之君,規模若是,亦可謂遠也已矣”

但對於這位大宋開國皇帝的千秋功罪,是否真能就此蓋棺定論呢?不能!因他的生命是被突然終結的,大宋國運、權柄乃至施政綱領,都是突然間拐了彎的,這甚至帶動了我們整個民族命運跟着一起滑向了一不可預知的深淵。

而這些,都隨着宋太祖的突然死亡拉開了序幕。如他不死,如他再多活幾年,事情還會是這樣的嗎?這是一絕望中的猜想。註定了沒有答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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