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日晌午,顧煙寒小憩一番起來梳妝。望着妝奩底層那根蝴蝶玉簪,有一瞬的失神。
大小姐,要簪這個嗎夏至期待的問。
顧煙寒搖頭正要將簪子收起,顧雪珊闖了進來:姐姐,我錯了!我不要再吃鹹菜了!臭死了好漂亮的簪子!
這下藏不住了,顧煙寒無奈的將玉簪遞給夏至。
夏至穩穩的將簪子插入她的青絲之中。望着鏡中的女子,不由得笑道:大小姐就該這樣戴些頭飾,真漂亮!
顧雪珊更是看的眼睛都直了:姐姐,那是不是玉漱齋的蝴蝶雙飛簪?要五百兩銀子呢姐姐真有錢她的語氣酸溜溜的,能不能給妹妹戴一下下
夏至立刻警醒的搖了搖顧煙寒的胳膊。
顧煙寒一笑:這可不行,妹妹上次借的玉佩、上上次借的珍珠項鍊、還有上上上次借的琺琅彩琉璃樽可都沒還呢。
顧雪珊臉色漲紅:那不是我忘記了麼!姐姐真是的,也不提醒我。
那今兒個趕巧,妹妹就還了吧。顧煙寒念在她剛死了親孃的份上,打算給她一個改過的機會。
顧雪珊面露不快,口是心非的答應了:好呀。那姐姐可以先借我戴戴嗎
顧煙寒知道自己要是敢答應,以席慕遠那彆扭的脾氣,鐵定活拆了她!
有借有還,妹妹先把東西還了再開口吧。顧煙寒示意夏至送客。
顧雪珊不甘心的走了,顧煙寒也將頭上的蝴蝶玉簪取了下來,命夏至仔細收拾好。
這髮簪萬一丟在外面,她可沒法跟席慕遠交代。忽而又一愣,髮簪給了她就是她的東西了,她爲什麼要跟席慕遠交代什麼?這不像她。
走,去給老夫人請安。顧煙寒扶着夏至的手出門去。只有樣樣俱全,老夫人才不能給她糾錯。
然而回來之時,顧煙寒才進屋,一道疾風便從外涌來。席慕遠大步走進來,撞得顧煙寒生疼。
他臉色鐵青,一身煞氣。顧煙寒示意夏至先退下,親手給他斟了一杯茶,探探口風:王爺今兒個來的真早。
席慕遠冷哼一聲,似是忍着怒氣。可聽着顧煙寒那輕鬆的音調,那股怒氣又怎麼也壓不住了:本王從未見過你這般不知好歹的女子!
顧煙寒不知哪裡惹了他:那王爺如今見到了,是不是大開眼界呢?是否考慮給我點觀賞費呢
巧舌如簧!席慕遠猛地一拍桌子,掌心那根玉簪發出一聲脆響,裂成了好幾段。更有甚被他直接拍成了粉末。
顧煙寒望着那蝴蝶雙飛簪大驚:怎麼會在王爺這裡!
不在本王這裡你想在誰那裡席慕遠言語間的每一個都充斥着怒火,你還真是大方!本王的東西,說送人就送人?本王何時說這東西賞你了
顧煙寒原本想要解釋的心被他這番傷人的話戳翻,反骨又起,索性破罐破摔:王爺的東西自己不收好,如今丟了還是我的錯?哪有這樣的道理!這屋子從裡到外每一樣東西都是我的!管你是無意落下還是有意送人,只要進了我的屋子就是我的!我愛送誰送誰!
顧煙寒!
席慕遠!
兩人誰也不讓誰,大眼對小眼,彼此眼中有着對方,都映在熊熊怒火之中。
你有種!席慕遠咬牙吐出三個字,反手揮翻那桌上的玉簪,轉身離去。
碎玉落地的清脆聲響傳來,邊角處,還殘留着一道血痕。顧煙寒被氣的不行,只覺得胸口發悶。眼前一黑,便已經倒了下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