席慕遠微微張脣,看着老王妃那興奮的模樣,終究還是沒說出口。
顧煙寒聽到這個消息的時候,並沒有太驚訝,神色淡然的吩咐人去北院伺候。
席慕遠跟着去了北院,屏退所有下人,屋內只剩下母子兩人。
老王妃正在屋內踱步,像是巡視自己的領地一般。繞了兩圈後,纔看到席慕遠臉上的異樣:遠哥兒,怎麼了
席慕遠猶豫再三,問:如今沒有外人,母親不妨與我說實話。我若真的不是你親生
他的話還沒說話就被老王妃高聲打斷:你當然是我親生的!她急忙忙走到席慕遠身旁,太子嫉妒你,憑空瞎說!你可不能被他帶歪了!
與太子無關。是
是不是你那王妃老王妃又一次打斷席慕遠,不等他否認又道,我以前一直沒有將你的婚事定下來,就是打着娶妻娶賢的道理!那丫頭是個不安於室的
母親。席慕遠打斷老王妃的絮叨,此事與王妃無關。兒子最後問你一句,我究竟是不是你親生的?無論結果如何,您都是我母親。
老王妃神情一窒,驀然不敢只是席慕遠的眼,垂着頭不知道在想些什麼。
鎮遠侯正好過來,聽見這話急了:王爺糊塗了!怎麼能聽信太子的話?太子失德已經是衆人皆知,他攻訐你是忌憚你權大,你怎能這般懷疑自己的親生母親!
老王妃拉住還要與他理論的鎮遠侯,深吸一口氣對席慕遠道:遠哥兒,你要相信娘做的一切都是爲了你好。
這也就是說,他打聽不出更多的消息了。
兒子告辭。
鎮遠侯望着席慕遠離去的背影,滿是不解的嘆息:王爺素來謹慎,姐姐,這次恐怕是被你上次說的話傷了心,我擔心他會與你離心。
老王妃眼神落寞:這孩子自小就有主意。別說與我離心,他的心從未向着過我。我只盼將來她說着意識到什麼,急忙收聲。
鎮遠侯不解:將來什麼ねね老王妃搖頭:罷了。沒什麼。王爺就是這個性子,你也不必擔心。此番可還回遼東
恐怕還要回去。鎮遠侯有些失望,能接管遼東的只有忠毅侯,但姐姐也知道太后不忍長公主隨軍或是夫妻分離。要是顧國公還在,倒是也可以頂上。
老王妃冷笑:那死丫頭的爹?你決不能舉薦她!那丫頭如今已經這般囂張,她爹若再得勢,王府哪還有我說話的地方!
鎮遠侯不語。
老王妃又道:你若是再回遼東。就讓珏哥兒與玫兒留在京城。琰哥兒是世子,將來會繼承你的爵位。玫兒在京城好議親。我曾說過會爲珏哥兒找一個好出路,是時候打算起來了。
鎮遠侯一頭霧水:姐姐是要王爺帶着他入伍
老王妃冷笑:腦袋別褲腰帶上的活計有什麼好的?你且放心,我不會放珏哥兒去那麼危險的地方。
正院內,顧煙寒將新做的水晶蒸糕端到席慕遠面前:不是贏了太子嗎?怎麼還這麼悶悶不樂的
席慕遠看在是她做的份上吃了一口:太子不足爲慮,本王想知道的事始終沒有下落。
有些事就是這樣,是沒有結果的。顧煙寒寬慰。
席慕遠給顧煙寒也餵了塊蒸糕。面色更差:本王不甘心。
隨緣吧。這些事急不來。老王妃不是個藏得住事的人,她若是如今還不鬆口,想必是將這件事看的比她的身家性命還重要。最大的可能,還是王爺就是她親生的。顧煙寒一一分析着。
席慕遠嗟嘆一聲,不知悲喜,抓緊了顧煙寒的手,眼中倒滿是對她的心疼與擔憂:母親搬回來後,我再給你加一隊侍衛守在院外。府裡的侍衛都是本王親衛,母親使喚不動他們。本王已經吩咐了任你差遣。
顧煙寒一笑:謝謝王爺。
朝堂之上關於席慕遠身世的事不知怎麼傳了開來,坊間流言四起,有說席慕遠是老王妃親生的,也說有不是的,還有說管他是不是,反正如今都是含着金調羹。
席慕遠對此不屑一顧,老王妃倒是急的團團轉,一天三次的找席慕遠派人去鎮壓住這些謠言,都被席慕遠敷衍掉。
顧煙寒抱着桃桃聽夏至報告這些事的時候,就已經猜到了是有人在後面推波助瀾,故意用流言來中傷席慕遠。
然而幾天過後,謠言又有了新的版本,說是太子意圖奪取洛北王兵權。這才故意抹黑席慕遠。
太子德行有虧,相反席慕遠聲名遠播,一時之間大多數人都倒向了席慕遠。
夏至罵那些人是牆頭草,顧煙寒卻知道不過是羣普通的愚民而已。
無論哪一個世界,真理都只掌握在少數人手中。剩餘的都是瞎子,不過跟着這些站在金字塔頂端的少數人走而已。
有不少大臣想借機上門與洛北王拉進關係,被席慕遠以身體不適爲由全部婉拒。所有人都知道這不過是託詞,可沒有人敢點破。
顧煙寒望着在拿逗貓棒逗桃桃的席慕遠,不由得一笑:看不出王爺還有顆少男心。
那是什麼席慕遠一愣,丟開手中的逗貓棒將顧煙寒抱在懷裡,去哪裡了
去外面驗收了一把王爺散播出去的流言進展如何。效果很好!
席慕遠的嘴角微微上揚。
對付謠言最好的方法不是以武力鎮壓,而是傳播出更多對自己有利的版本。更何況,席慕遠傳出去的本就是實情。
如今老王妃與鎮遠侯一家都在王府,平素裡冷冷清清的洛北王府一下子倒是熱鬧了許多。
江清琰時常會叫上席慕遠一起出去,江清珏有些怕席慕遠,一直都遠遠的躲着。江清玫不是和侯夫人一起去陪老王妃,就是來正院想要見席慕遠。
這一天,席慕遠剛出去,夏至便通報江清玫來了。顧煙寒懶得搭理她,直接說不見,夏至卻說侯夫人也在。
鎮遠侯夫人是個懂禮節的,斷不會當着她的面將江清玫帶給席慕遠。這次來,估計是有事找她。
顧煙寒讓請去堂廳,自己則坐上了輪椅,抱着桃桃過去。
簡單的寒暄過後,鎮遠侯夫人眼中閃過笑意,面上卻爲難:聽聞忠毅侯府是王妃的外家。安寧長公主生辰就快到了,我與玫兒遠居遼東,也不知道長公主與老太君喜歡什麼,都不知道該送什麼禮物去。
顧煙寒想了想,道:外祖母與長公主都是爽利的人,舅母如果要送禮的話,可以送一些遼東的特產。她們不差珍貴玩意,就缺一個新奇。相比於京裡的夫人,舅母您可不就佔了這這個優勢嗎
王妃說的是!侯夫人拍手稱好,江清玫偷偷翻了個白眼。
表妹是眼睛不好嗎顧煙寒問。
江清玫一驚,她還以爲沒人能看見!
見她不說話,顧煙寒又道:我曾在醫書上看見,有些人的眼白總是多於眼黑。旁人只以爲是那人愛翻白眼,誰知是得了眼疾。表妹與我見面好幾次都是這般,表嫂真心爲你擔心的緊。
侯夫人連忙剜了眼江清玫,又給顧煙寒賠笑:王妃誤會了,這丫頭是沒睡好才這般。
顧煙寒呀了一聲:舅母怎麼不早來說,我也好給表妹配個安神的方子呀!
一點小事,哪裡能勞煩王妃。
不麻煩不麻煩,都是一家人。顧煙寒當即讓夏至拿來紙筆,給江清玫寫了一張藥方,拿去藥方抓藥,記得找小神醫親自取。
夏至點頭。帶着江清玫的貼身丫鬟出門去。
侯夫人正想着抓歸抓,到時候不吃就是了,又聽顧煙寒道:良藥苦口,表妹約摸是不肯喝的。往後,我身邊的顏夏每日熄燈前,都會特地過去幫舅母看着表妹服藥。
王妃,這就不必了!侯夫人連忙拒絕。
顧煙寒堅持:舅母,我知道你疼愛女兒。這幾日表妹時常與王爺說起自己睡不好,我若是隻管開藥不管服藥,王爺回頭該說我這個表嫂不稱職了。您放心,顏夏這丫頭看着年紀小,辦事妥帖,絕不會讓表妹漏掉任何一碗藥。
侯夫人臉色蒼白,顧煙寒話裡的意思她怎麼可能聽不懂!江清玫在勾引席慕遠,這是她這個王妃給的教訓!
可是那一碗藥下去,她真的不知道江清玫會發生什麼,連忙忐忑的又道:王妃,玫兒知錯了!您放過她吧!
顧煙寒心中冷笑,面上一臉迷茫與驚訝:舅母您胡說什麼呢?都是一家人,什麼放過不放過的
侯夫人臉色更差,原本還想打聽一下忠毅侯府世子與郡主品行之事也拋諸腦後,嘴脣發白的望着顧煙寒。
江清玫卻還不知道事情的嚴重性,見母親對顧煙寒害怕,更是惱恨顧煙寒,站起來怒道:我就不喝!你能拿我怎麼樣
不喝,你的病可就不會好了。顧煙寒幽幽道。
你敢毒死我不成?我這就告訴表哥去!她傲氣的丟下這句話轉身出門,沒走兩步驀然欣喜的喊出聲,表哥你回來啦!
席慕遠淡淡應了一聲,進屋來坐在顧煙寒身旁。江清玫也跟進來。
見侯夫人臉色發白,席慕遠疑惑:怎麼了
她要毒死我!江清玫立刻指着顧煙寒道,逼我喝藥!表哥你可要給我做主哦!最後一句撒着嬌,聽的侯夫人臉色更是慘白慘白。
席慕遠端起茶喝了一口,不緊不慢的道:王妃的醫術你許是不清楚,她若是想要毒死你,不會有任何人知道。回去喝藥。又看向顧煙寒,要喝多久
一個月。
往後煮酒會親自看着你服藥。席慕遠睨了眼江清玫。
江清玫無比震驚:表哥!你你怎麼能幫着她!
本王不幫王妃幫誰席慕遠反問。
江清玫感覺胸口被塞了一團棉花,氣得要噴火。
一句我才應該是你的王妃差點就喊出口,被侯夫人猝然站起來動作嚇了回去:王爺!王妃!是玫兒不懂事!藥就不要喝了吧
出不了事,舅母放心。席慕遠神色淡淡,但眉宇間已經能看出來不快,不送。
侯夫人臉色蒼白的回到正院,江清玫在哭訴。
鎮遠侯聽完事情經過,擡手一個巴掌打在江清玫的臉上:混賬!我怎麼就養出你這麼個不知廉恥的!看看你教的好女兒!
侯爺別打了!別打了!一會兒藥就來了,可怎麼辦!侯夫人急的團團轉。
鎮遠侯怒哼:還不是你們自己做的好事!遠哥兒沒議親的時候,你嫌棄他常年征戰在外,怕玫兒隨軍吃苦,又怕遠哥兒遭遇不測,遲遲不肯遞帖子。這會兒他自己找了王妃,你倒又動起心思!
侯夫人被他說得漲紅了臉:我、我那不是覺得玫兒年紀還小而且,還是姐姐先提的要把玫兒許給遠哥兒
鎮遠侯冷哼:姐姐糊塗你也糊塗?堂堂鎮遠侯府千金,怎麼能去做側妃?你難道要玫兒以後每日都看着別人的臉色過日子
姐姐說的是正妃。侯夫人忙道。
遠哥兒的婚事是皇上御賜的!鎮遠侯強調。
江清玫卻是聽不下去了,捂着紅腫的臉大聲道:御賜的也可以休妻!我喜歡錶哥!本來就是她搶了我的王妃之位!
鎮遠侯聽了一口血:閉嘴!你往後再敢去做那些事,我馬上就派人送你回遼東!
江清玫被大吼一聲不敢再出聲,外面丫鬟來報煮酒與顏夏來了。
鎮遠侯派隨行的大夫看了藥方,確定沒有問題後,才讓江清玫將藥喝下。
那藥聞着正常。實際上卻是奇苦無比,入口還帶着一股子的腥臭味,更是回味無窮。江清玫猶如吃了一隻被醃製了許多年的臭襪子,還偏偏怎麼也吐不出來。
侯夫人看着她那猙獰的神色,心疼的直抹眼淚。
鎮遠侯又是心疼又是氣惱:你可長點心吧!往後少去王爺跟前晃悠。
這藥
讓琰哥兒去說。
江清琰得知此事之時,面色淡淡:三日後我再同王爺說吧。期間妹妹乖一些就應該沒事。
大哥江清玫哭泣,你也向着外人了嗎爲什麼不現在就去說!
我與王爺這幾日一起喝酒。偶爾談及王妃,言語間他多有維護,看得出兩人情深。你對王妃不敬就是對他不敬,他怎會不惱?今日王爺已經表明了態度,你若是沒有點誠意的歉意,就算王妃肯停藥,他也不肯。江清琰一一分析。
江清玫非但不領情。反而還埋怨起了江清琰:大哥偏心!大哥就是不想幫我!一個孃家只剩下虛爵位的破王妃,有什麼厲害的!我一定能比過她!
閉嘴!鎮遠侯氣得肝疼,正要教訓她,江清玫已經先一步跑了出去。
我去看看!江清琰追出去,一路上怎麼勸說江清玫也不聽,愣是跟着她進了北院,在老王妃面前一通告狀。
老王妃剛搬回來。正需要一個重整旗鼓的機會,更何況是她的孃家人受了欺負!只覺得顧煙寒這個王妃白撿來的還敢這麼囂張,簡直是不將鎮遠侯府放在眼裡,帶着一羣人就去了正院。
老王妃帶着江清玫與下人們氣勢洶洶的闖進正院之時,看到席慕遠還在,不由得大吃一驚:王爺怎麼還沒出門?不是齊家公子約了喝酒嗎
席慕遠不理她,淡淡的瞥了眼老王妃身後的下人們:不記得除夕那些人的下場了
婆子們聞言紛紛打了個寒顫。
老王妃心裡也涌起了一股怯意。但看着江清玫紅腫的臉頰和雙眼,又挺直了背脊道:王爺,你不能這般的偏心。看看玫兒,她是你的表妹!如今被你的王妃弄成了這樣!
正在與席慕遠下棋的顧煙寒擡起頭來:您這話說的可真偏頗。我一沒罵她,二沒打她,還好心的給她的開安神藥,還錯了
老王妃頓時被噎住,江清玫立刻囔道:你的藥難吃死了!
良藥苦口。顧煙寒幸災樂禍的笑着。
江清玫被氣得不行,帶着一股哭腔委屈的看向席慕遠:表哥
白虎。席慕遠叫來侍衛長,本王是沒與你說過不準放閒雜人進院麼?所有人杖一百!ねね江清玫頓時被嚇得小臉蒼白。
母親也請回吧。席慕遠淡淡又道。
老王妃知道侍衛們的一百杖是席慕遠對她的殺雞儆猴,她高估了席慕遠的容忍力,又想起太子那日早朝時說的話,不敢再造作,拉着江清玫離開。
江清琰身爲外男,不好進正院,一直都等在外面。這會兒見全須全尾的出來了,不由得鬆了口氣。
正要接江清玫回去,卻聽見老王妃道:王爺護着那死丫頭,你要收拾那丫頭必定得等王爺不在的時候!
可是她還有那麼多侍衛江清玫噘着嘴。
侍衛有我,你只要想辦法能收拾了那丫頭就成!老王妃又道。
江清琰的臉色差到了極點,一時也不敢再約席慕遠出去喝酒。然而。席慕遠總有軍務要出府去處理。
顧煙寒照常去藥房爲自己調藥,江清琰驀然出現在她身後。
王妃。他欲言又止。
顧煙寒聽席慕遠誇過他,對江清琰的印象也不錯:世子也來取藥
不我是想要提醒你,近期別落單。他道。
顧煙寒很快就意識了什麼,會意的點了點頭:多謝世子。
老王妃趁着席慕遠外出,帶着一個道士進府來驅鬼。顧煙寒本不打算插手,但卻聽說道士說她的幾個陪房身上不乾淨,要將他們攆出府去。
不等她衝出去找老王妃算賬,老王妃已經帶着道士走到了正院門口。
望着氣勢恢宏的正院,道士長長的嘆了口氣:是塊極好的寶地,可惜被妖物所佔。這妖物盤亙在此,終日吸取府中精氣,大禍啊大禍!
老王妃聽着臉色大變,連忙讓道士做法驅鬼。
道士要進院子,侍衛們攔着不讓。
顧煙寒坐在輪椅上慢慢出去,道士立刻指着她大罵:妖物!
老王妃對她扯出一道挑釁的笑。
顧煙寒摸着桃桃問:那請問道長,我是什麼妖物呢
道士瞥了眼她懷中的波斯貓,異常肯定:貓妖!
顧煙寒冷笑:胡說!我明明是厲鬼還魂!
道士臉色微變,還是第一次遇上這麼不按套路出牌的。
他下意識的看向老王妃,老王妃怒道:管你是貓妖還是厲鬼!總之不是什麼好東西!迷惑了王爺可瞞不過我!道長,還請施法!
道長當即就掏出桃木劍,正還要掏黃符,桃木劍已經被掃雪一劍砍斷。
道士整張臉都白了:你居然敢毀我法器!
此乃王府,誰允許你帶兵刃進府的顧煙寒挑眉問。
我允許的!老王妃立刻站出來撐場子。
老王妃斜睨她一眼,幽幽問:您是不是忘記了先太子之事
老王妃一窒。先太子被人誣陷用厭勝之術詛咒先帝,被先帝處死,累及母妃姜妃,姜氏滅門。
隨後,先帝又殺了四個原本得寵的皇子與妃子,屠戮的大臣更是有兩百多人。一時之間京城人人自危。
也因此,原本不受寵的皇后與九皇子決定與其人爲刀俎我爲魚肉,倒不如放手一搏,才成了如今的太后與皇帝。
老王妃親身經歷過此事,此刻回想起來仍舊是手腳發涼,不敢言語。
顧煙寒瞥向那道士:一個江湖術士,騙錢都騙上洛北王府了!來人,關去大牢!
道士被堵住了嘴拖下,老王妃深深的看了眼顧煙寒,這才帶着不甘心的江清玫離開。
晚間顧煙寒跟席慕遠提及此事,席慕遠眼神微沉:今年舅舅一家住的太久了。
第二日,江清玫一如既往的去找席慕遠。誆騙了把守書房的侍衛,借送湯羹爲名進去,卻發現席慕遠不在。
桌面被整理的很安靜,上面擺着一直黑木盒,一張紙夾在開口處,外漏休書二字,看的江清玫眼睛都亮了,立刻拿着去找老王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