沒有人敢接王慶的話,所有人都安安靜靜的站着,大氣都不敢出。
在一頓棍棒打在身上之後,這些人面對面前的這個帝王,方纔有了敬畏之心。
停頓了一會兒,王慶再度開口道:“你們這些人,應該沒有人見過朕,那朕便先做一個介紹,朕就是李隆基,就是你們的皇帝,大唐的天子!”
王慶說着這些,雙目之中似乎有光芒閃爍,無形的霸氣朝着四面八方涌去,令人不敢直視。
這可能與他在楚霸王體內呆過並且得到了‘霸王神力’這個技能有關。
“你們都是當兵的,如今國難當頭,正是需要你們提着刀子往前上的時候,所謂養兵千日,用兵一時就是這個道理。
之前的潼關一戰,你們打的很差!非常差!差到朕都看不下去!
朕知道,你們這些人中,有人從一開始就抱着打順風仗的念頭,有人在大戰還沒有開始之前,便已經想着怎樣逃走!
身爲一個軍人,在大戰來臨之時,你們想的不是如何迎敵,不是如何堅守關隘,反而想着怎樣活命,怎樣惜命,朕對此感到恥辱,感到羞愧!”
面對皇帝陛下的這番不留情面的訓斥,這些人的反應,與五百餘人的河西隴右殘卒不同,除了很少的人慚愧的低下頭外,大多數人對於皇帝陛下的這些話,不以爲然嗤之以鼻。
老子當兵就是爲了混些糧餉,不跑等着被兇殘的安逆賊兵砍死啊?這個皇帝是不是傻?
王慶聲音提高的一分,道:“然而,結果你們也看到!戰場之上越是惜命就越容易死!
如果潼關之戰,你們能夠拼死守住潼關,此次兵馬,至少也要少折損兩成!也不至於丟了長安的門戶!
朕知道,你們很多人心裡都不以爲然。
因爲你們還活着,死去的是別人,與你們無關,但你們能保證你們每次都這樣的好運嗎?每次都能死裡逃生嗎?”
王慶目光逼視衆人,令的前面所站之人,幾乎要把頭垂到褲襠裡。
“當然,在戰敗之後,你們能夠接受朕派去的人的指引,來到扶風來找朕,這說明你們心中還有朕這個皇帝,就這一點,就比那些潰散之後,不知道逃到哪裡去的人強上太多!”
王慶放緩了語氣,說出這樣一段話出來,令的氣氛稍微和緩一些。
“但是,這還不夠!
朕需要的一批真正的敢打敢拼之士!
朕需要的是將安逆賊兵纏在潼關不能北進精兵!
朕需要你們跟着朕一起,剷平安逆賊子!
朕年過古稀以九五之尊尚且敢提兵跨馬御駕親征與安逆賊子一戰,就是不知道你們這些人敢不敢,能不能提起這個勇氣!”
老皇帝聊發少年狂,雄姿英發的厲害。
這話,這情景,令的跟隨的五百河西隴右殘卒熱血澎湃,恨不得現在就跟着偉大的皇帝陛下遠赴沙場。
只是剩下的近八千人的潰兵,面對老皇帝這樣的逼視,這極爲鼓動人心的話和姿態,除了將頭垂的更低之外,沒有其它任何反應。
當然,也有不少人在心裡想着,要不要抽個空子,徹底脫離軍隊。
畢竟他們會來扶風,是因爲一時間沒有別的去處,而跟着皇帝有飯吃不說,還比較安全。
畢竟沒有幾個皇帝敢御駕親征,即便是御駕親征了也不會把自己置於危險的境地。
他們追隨着皇帝,無疑是最爲安全的。
但現在,情況似乎有些不一樣的,老皇帝要帶着他們這麼些人上戰場了,這樣的消息一出,自然令的他們心中惶惶,想要如同當初拋棄潼關一樣的拋棄老皇帝。
對於這些人的反應,王慶早有預料,畢竟將所有課本中帶兵的時間加起來,他差不多有二十多年的帶兵經歷和經驗,接觸過不同朝代形形色色的兵,對着這些兵卒們的瞭解,早就超過了一般的將領。
當下也不惱怒,而是把手隨意的揮了揮,接着道:“朕知道,現在你們之中有人想着到時間怎麼逃跑,朕現在可以明確的告訴你們,這個心思你們可以絕了!”
說完這些,王慶壓住了話頭,而後道:“現在,你們曾經擔任過軍官的人出來!
小到伍長、什長,大到校尉、將軍。全部都站到朕的面前。”
沒有人知道這個看起來比將軍還要威嚴還要拽的皇帝陛下想要做什麼,站出去之後,迎接他們的是獎是罰。
不過從這皇帝陛下先前的做法中,懲罰所佔的可能性更大。
一陣猶豫之後,終於有人鼓足了勇氣,率先走了出去,來到王慶不遠處站定。
“你叫什麼名字?官職是什麼?”
“卑職名叫程大勇,原在禁軍之中擔任百夫長……”
“好!其它人呢?這麼多人裡面就只有程大勇一人擔任過軍官嗎?”
王皇帝再度扯開的嗓音,有了程大勇這個起帶頭作用的人之後,陸續有人走出,報出自己曾經擔任的職位以及名字。
到了最後,站出來了大約有八百多人。
“從現在開始,你們就是朕的親兵,需要跟着朕衝鋒陷陣!”
在沒有人出來之後,王慶果斷的宣佈他的處理方法。
這讓得這些人大爲意外,完全沒有想到,皇帝陛下讓他們出來,就是要宣佈這樣的一個結果。
只是他們都離開了,那這些兵卒都要誰來統領?
難不成就這樣讓他們亂哄哄一團的上戰場?
將軍中原來的將官抽調出來,是王慶早就想好的一步棋。
這些將官大多都不太服從管教,並且具有一定的影響力,留在隊伍裡只會給河西、隴右殘卒今後的帶兵帶來諸多麻煩。
與其這樣,倒不如將他們都給抽調出來,重新編製成一軍,由自己親自統帥。
跟着自己這個皇帝,不管他們之前是多大官,他們都不會感覺到受委屈,因爲他們先前所謂的職位,與王慶這個皇帝比起來,實在是不值一提。
而且,河西、隴右殘卒只有五百餘人,而這些兵卻有七千多,一人帶十個,還是會餘下兩千多人。
王慶先抽調出來七八百人出來,也好給他們減輕一些負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