玄機安慰似地拍了拍梅香緊張的手,笑着對良辰道:“如此便有勞良夫人了。”
“不用客氣。”良辰微揚起下巴,笑容裡帶着幾分得意之色,“這些日子妹妹辛苦了,以後塢裡的事交給我來做便好。”
玄機早就看清了良辰陰險的爲人,也不願和她多做作計較,只上前關心地詢問秦伯岸:“爺,身子可覺得好些了?”
秦伯岸看着眼前這個穿着得體的女子,精心打扮後的她,是那般的清麗脫俗,高貴雅然!這樣的她倒也不讓人奇怪她爲何會有那般的胸襟,不與良辰計較。
“好多了。”秦伯岸難得語氣平靜,臉上也沒有冷漠之色。
對玄機來說,只是這簡簡單單的幾字,便讓她一陣欣然:“那我就放心了。”
聽她自稱“我”,臉上也流露出的燦爛寬慰的笑容,秦伯岸被她感染,情不自禁地上前拉了她的手:“你這些日子辛苦了,那些瑣事我便讓良辰去做了,良夫人以前就慣常做這些,你也不用操心了。”
“噗嗤。”梅香在旁聽了,忍不住笑了出來,爺平日裡話極少,不想竟也有這般犀利的一面,他這不是在譏諷良夫人以前是個丫鬟嘛!
良夫人在旁面色一下子慘白起來,原以爲能借此打擊玄機,不想爺竟然一而再再而三地維護她。
“既然一切都準備好了,妾就等晚些再過來吧。”玄機無法忍受良夫人哀怨的眼神,欲退下。
秦伯岸卻不放開她的手:“貴人隨時會到,你就留在東廂房。”
“這……”玄機看了良夫人一眼,“這不大好吧?”
“良辰,你先下去吩咐廚子準備晚膳。”秦伯岸吩咐道,現在,他只想和玄機多單獨相處一會兒,畢竟,他們在一起的時間恐怕不多了。
貴人是在亥時末刻纔到的桃塢,在這之前,玄機已經隨着秦伯岸在桃塢門口候了一個多時辰了。
此刻天已全黑,僕人們在門廊上掛起了燈籠,朦朧的燈火之下,一輛精緻的馬車緩緩而來,最後停在了他們面前,車簾被掀開,從車上下來一位體型頗豐的男子,一襲華貴的錦袍,倒也襯出了幾分貴氣。
他的身邊是一位身着藏青色長袍的中年男子,想必是這位貴人的幕僚,相較之下,這位中年男子的目光倒是深邃得多。
“微臣荊楚世子秦伯岸叩見太子殿下。”秦伯岸重傷在身,下跪的時候,難免有些踉蹌。
玄機站在他的身後,心裡一陣緊張,一時竟沒聽清楚秦伯岸喚了那貴人什麼,直到滿院子的奴僕叩首時,玄機才聽明白,那貴人竟然是當今太子殿下。
“都起來吧。”太子的聲音微帶幾分沙啞,靠得近了,玄機聞到他身上一股酒氣,再看他雙眸中一片渾濁,便知他是縱慾過度所致。
玄機在教坊時見慣了這樣的男子,一想到自己今日特意精心打扮,不免害怕,便下意識地往秦伯岸身後躲了躲。
“微臣還未介紹。”秦伯岸卻突然抓住了她的手,一臉笑容地引薦,“這是微臣的姬妾。”
玄機忽然覺得,這場景像極了當年荊楚節度使將自己送給秦伯岸的時候……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