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年李遇白生辰,玄機見那些名作的落款處都會有個印章,玄機看李遇白的沒有,便特意去學了刻章,但因爲是新手,刻了很多遍,最後一個的時候,玄機以爲即將大功告成,一個不留神,李遇白的白字的最後一筆被她刻壞了。
她想重新給他刻一個,他看着她滿是傷痕的手說他就喜歡這個被刻壞的,還說日後他的字畫成爲收藏品的時候,一眼便可讓人認出真假來。
玄機沒想到當年的一句戲言,如今倒成真了。
“柳大夫,容我說句不恭敬的話,這幅畫您恐怕是買不起。”因爲是對門做生意的,玄機又爲老闆的娘子醫治過一些隱疾,所以老闆與玄機的私交甚好,說話也比較直接。
玄機也並不生氣,只問了他這畫如今值多少錢?
“三百兩。”
三百兩?三百兩都夠普通百姓吃喝幾十年了,玄機沒想到李遇白如今的畫作竟已這麼值錢。可據玄機所知,這幅畫並不是李遇白早年的畫作,看這用墨着色,應是近期的,李遇白如今身居高位,不該會有畫作流落坊間啊。
“柳大夫,您還真別不信,這幅畫可是當日李大人親自送來的。”老闆左右看了看,刻意壓低了聲音,“聽說李大人有了外室,是個極美貌的女子,李大人極喜歡這位女子,爲了能將她留在身邊,就打算給這個外室買處宅子,可大家都知道,李大人爲官清廉,兩袖清風,只怕是積蓄不夠,這才賣了畫作。”
玄機對李遇白的爲人是很清楚的,相信他不會如傳言那般,在外養女人,可他又爲何要賣自己的畫作,他不是一直都不屑做這些的嗎?
“玄妹……”見玄機一直沉浸在思緒裡,李遇白忍不住喚了她一聲。
玄機這纔回過神,看着李遇白清俊的面龐,不知自己應不應該問候他的近況,沉思了一會兒,玄機愣愣地道:“這幾天天冷了。”
話一說出口,玄機才覺得自己說了最沒意義的一句話。
“是啊,這麼快又到小雪時節了。”
多年前的小雪時節,自己隨身銀兩被偷,不得已流落荊楚街頭,是她們姐妹收留了他,那是他第一次見到這個有着明亮雙眸的小姑娘,喜愛之心油然而生,可惜玄妹好像已經不記得那個日子了。
“嗯。”玄機沉默了不知該如何接他的話,只搓了搓手,給他倒了杯茶。
李遇白坐在那裡有些尷尬,也不好再待下去了,便站起了身,道:“那我先走了。”
玄機看着外面的天,灰濛濛的,好像又要下雪了,便挽留道:“要不坐下一起吃吧。”
“好啊!”李遇白原就存了這心思,見她果然開口留自己,心裡忍不住一陣高興,便爽快地應了。
“白芷,你看到剛纔那位老伯了嗎?”玄機記得剛走出來的時候他還在的,可自己一個不留神,他就不見了。
“他剛剛看了李大人一眼,就走了。”白芷奇怪地看着這些大人,弄不明白他們在搞什麼?
“你是說剛纔坐在這裡的那個人嗎?”李遇白現在才突然想起,剛纔自己進來的時候,這裡好像是坐了個人,而且他還覺得有些眼熟。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