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雅雪小姐, 您帶着這種危險而用低劣的生命到靜靈廷,是爲了什麼呢?”男性天使看了一眼被束縛住,似乎已經被好好的招待過的半天使, 眼睛微微的眯了一下, 在心裡詛咒, 這傢伙爲什麼不死了呢。
“哦?您不懂嗎?說起來, 這位大人, 您應該知道,我們這個地域是不可能會有這種特殊類型的生物的。因此,我還得向您要個說法呢。”我悠然的把自己放鬆下來, 等着天使們的迴應。
“雅雪小姐。您這種說法未免有些過於武斷了吧。”天使微微一愣。隨後失笑般的捂住了自己的臉。
“不對哦!我的說法可是一點兒也不武斷的。其實,這種小問題沒必要爭執。這東西的成型原理大家都心知肚明。所以, 您也不希望大家真的撕破臉吧。”我輕輕的晃了晃手指, 把我面前的一份資料推到了男性天使的面前, 看着他拿起那份資料翻看了幾頁之後隨即臉色大變,微微的勾起了脣角。
“那麼, 雅雪小姐,您的意思是?”天使把手裡的資料隨手遞給自己身後的同伴,明顯放軟了態度。
“那個東西,我也是偶然得到的。我個人並不敢興趣。當然,如果大人您有興趣, 我可以雙手奉上。只不過嘛!有很多其他的問題, 就得請大人您給我們和靜靈廷雙方一個合理的解釋了。例如……”我的手指輕輕的敲着桌面, 笑眯眯的看着對面臉色越來越糟糕的天使。
“那些歐洲的鳥人, 居然真的敢把這種危險物種偷渡到你們這裡啊!雅雪, 你對他們還是下手太輕了。”了塵和尚很是不滿靜靈廷和虛夜宮這種隨便的處理。居然就只是清除了那些鳥人帶過來的垃圾。
“大和尚,你站着說話不腰疼啊!不隨便, 不隨便的話就得開打。”到時候麻煩的事情就絕對不是追究得深不深入的問題了。
“和尚,雅雪說的也沒錯。換成是我們地府,處理的方法,也不過就是口頭上聲討一下罷了。真要打起來話,最後要到黴的,還是現世裡的那些普通人啊!”無法道人輕拈自己的鬍鬚微微一嘆。
“嗯。不過,我說你們兩個怎麼總是這麼閒啊!地府的人真的那麼多的話,怎麼不把你們兩個開除啊!”整天就會到處摸魚。我看了看居然坐在我們虛夜宮的會客室感慨起來的兩個什麼架子也沒有的前輩。
“這個啊!其實我們也很希望閻王大人把我們開除啊!這樣的話呢。我們就可以一直住在小雪你這裡了。說起來,你們這裡地廣人稀,最是適合隱居靜修啊!”無法道人很有介事的邊點頭邊回答。然後又哈哈大笑起來。
“不過,你們地府那邊很樂吧。那些仙童,最近可是沒有哪個整天沒事閒的亂起刺兒了哦。”反正,從最開始,他們就沒在我們虛夜宮的人身上佔到過便宜。也算他們終於懂得學乖了。
“呵呵,最樂的可就是那些小鬼的師傅們了。他們專心修煉的話,那個進境可不是一般的快啊!那些仙童啊!到底是拋了塵緣的仙根,資質可是好得很呢。”了塵和尚不以爲然的微微一哂。
“說到塵緣,小雪和你的搭檔,相處得可還順利?”無法道人忽然一頓手上的動作,問了起來。
“嗯。還好啊!怎麼了?”我也愣了一下。這個老道士,怎麼突然問題這種事啊!
“只是想問,小雪,你心裡可知何爲情了嗎?”老道微微點頭一笑,看着兀自沉思起來的小姑娘,推了推身邊的老友,輕手輕腳的徑直離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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時間過的真的是很不值錢,離無法老道問我何情的那個時候,居然就這麼輕輕鬆鬆的又過了幾十個年頭。我還是對情似懂非懂,有時我還是會很認真的想上好幾天,直到烏爾奇奧拉和葛力姆喬認爲我消極怠工而拖着我回到工作崗位爲止。可是,我一直就是想不懂,究竟,情是什麼?
無法老道總是不肯說,不管我用什麼方法,怎麼套,他就是不上鉤。我也問過很多其他的老前輩們,可是,他們卻也就只是拈鬚輕笑,或是搖頭沉吟,卻沒有半個人給我一個真正的回覆。
剛開始的時候,我還真的是很鬱悶,甚至還因爲就是想不通而一肚子火氣。可是,也就是這樣,時間越過越久,我想得東西越來越多,或者有時還會想些很奇怪的問題,可是,答案依然沒有,我那滿腔的無名之火,地也沒有了。忽然有一天,我發現,情是什麼,我真的有必要那麼執着嗎?反正,不管它是什麼,我和自己周圍所有人的關係,都可以稱之爲情,親情、友情、愛情……似乎,全都是情,可是,卻又好像都並不完整。於是,我還是常常去想,卻變得不再很執着於得到答案了。不太明白我這樣作對不對,可是,我只知道,當我想清楚這些的時候,我的功力又進了一層,也許,我走的,並不是錯誤的路吧……
靜靈廷和虛圈的關係最近變得似乎越來越詭異了。或者說,靜靈廷,在這幾十年時漸漸的形成了兩種意見分歧。四十六室好像從二十年前就開始不停的提出要再一次對虛圈進行清除行動。虛圈的靈氣密度,似乎,是他們這一次的目的,不過,到底是爲了誰,那就是我們不可以知道的秘密了。而負責靜靈廷安全的護廷十三番也連續二十年不停的反對着這個提議。
說到這裡,不得不提一下,曾經,十三番是以四十六室的決定爲最高行動準則的,直到百多年前,在地府的內亂中,由於四十六室的處理不當,而禍及屍魂界之後,十三番從四十六室的約束之下脫離了出來,成爲了只管武力的特殊建制。
當然,爲了各自的堅持。或者直說成是爲了各自的利益。四十六室和十三番之間,在這二十年之間一直不曾停止過爭執。不過,懸而未決的問題也一直就是懸在那裡,依然未決。而十三番和我們虛圈的關係一向良好的事實,也就是擺在所有人面前的事實。四十六室不是不想拿它來做文章,主要的問題是,他們真的也做不出什麼文章。
菲菲在三十年前離開了屍魂界。大概是因爲終於不想在一直兩地分居下去了吧。歐陽把菲菲帶回了地府。她離開屍魂界之前曾到虛夜宮來看過我。曾經,她是我唯一的朋友,當然,我也是她唯一的朋友。可是,直到她要離開屍魂界的時候,我才突然發現,不知從何時開始,我的生活中,我曾經唯一的朋友早已離我遠去了,而我,甚至不曾注意到過這件事。而她,菲菲那時也笑着說,如果不是因爲她要離開屍魂界的話,她甚至都沒有注意過,我們到底有多久不曾見過面了。確實,朋友還是朋友,可是,我們之間的距離,卻也真的因爲彼此間的距離而越變越明顯了。
十年前,無法道人和了塵和尚來到了虛圈。不再是出差,也不再是偷跑來聊天打趣。他們終於如願的離開了他們就任了早已不知道多久的職務。於是,虛圈的浮游仙島之上,又多了兩個來自於地府的靜修之人,而虛夜宮的輔佐官辦公室中,則時不時的就會多出兩個時而正經深厚,時而語氣悠閒的聲音。
藍染大人和市丸大人自從五年前就開始不太管事,幾乎所有的事情,都分由我、烏爾奇奧拉和葛力姆喬處理。兩位大人的功力一直都進展的讓我百思不得其解。直到某天我和了塵和尚偶然談起時,他的話讓我恍然大悟。兩位大人存在的時間與我是無法可比的。而他們又和空洞的虛不同,他們曾經生活的屍魂界,讓他們擁有足夠的感悟、領會、積攢和思考。所以,藍染大人曾經在思考之後,叛離了屍魂界,建立了現在的虛圈。市丸大人從來不對任何人表現他的真實情緒,而他的想法,也和藍染大人一樣,根本就讓人沒有辦法猜測。唯一能確定的,就只有他是藍染大人最重視的盟友,或者,是朋友?雖然,看不出來。而這樣的他們,在得到了道的修煉法門之後,很快的,也很自然的,就會和他們曾經的一切聯繫起來。因此,我們是一邊修行一邊去感悟,去積攢,而兩位大人卻只需要去修行必要的力量來追上他們自身的感悟而已。
“又在想什麼?”烏爾奇奧拉眨了眨眼睛。幾十年了,早就從最開始的不習慣到了現在的不以爲然了。雅雪時常會去想一些莫明奇妙的事情。葛力姆喬說那是因爲她有心,和他們有些不一樣的關係。
“嗯。突然想了很多的事,發現,我們其實還差得很遠呢。”嗯。烏爾奇奧拉明明就已經可以正常的表現自己的情緒了,卻依然還總是一張僵直臉呢。應該說他真的也挺懶的嗎。
“藍染大人叫你一起過去。”烏爾奇奧拉看着雅雪忽然笑起來的臉,直接伸出手捏了過去。“不要在心裡腹誹。”
“呵呵,有什麼關係嘛!反正我又沒有說出來。”烏爾奇奧拉這麼壞習慣都是從哪學的啊?嗯,一定是葛力姆喬教的。哼!看他最近好像在動春心,整天對着我們夏希獻殷勤,看我不好好欺負欺負他!
“沒說也不行。”烏爾奇奧拉看着跟在自己身邊的女人。突然想起她剛到虛夜宮時,總是跟在自己身後的樣子。似乎,離那個時候,也沒過多久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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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哎?真的又要出去玩兒了嗎?呵呵,藍染大人真好。”原來,又要出去了啊!不過,藍染大人這麼鄭重其事,也算是幾十年來的頭一次了吧。
“嗯。不過,這次出去之後,也許,我們就不會再回來了。”藍染笑眯眯的開口,看到雅雪臉上瞬間僵掉的笑容,用手支着自己的下巴。雅雪來虛夜宮多久了?好像一直都好像和她剛來時一樣,總是不會讓自己覺得無聊和不耐煩嘛。
“大人,您,已經不再侷限了嗎?”前幾天無法老道曾說過,說他覺得藍染似乎已經想通了。可是,他並沒有說藍染大人到底是想通了什麼。
“不會啊!我只是有點兒煩了,虛圈,好像已經不再有它應該有的吸引力了。那麼,雅雪,你還願意做我手中的利刃嗎?”或者,你想要留下來,留在這個也可以算是你一手打造出來的虛圈之中。
“當然!我願意成爲大人手中之刃。”那是我從來不曾後悔過的誓言。我再一次笑了起來。
然後,虛圈裡在一夜之間少了一些人。而虛夜宮也在一夜之間易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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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夏希,你不可以給葛力姆喬吃你做的飯哦。”我坐在沙發上,很認真的教待夏希。現在,我們正在一個不知道什麼空間裡的小村落裡。藍染大人讓烏爾奇奧拉和葛力姆喬蓋房子。而我則乾脆的用窩金換下了烏爾奇奧拉,葛力姆喬則是很無恥的明目張膽的欺負了我的侍衛總長,讓窩金一個人蓋了我們現在住的房子。所以,我正在報復……
Game Over……