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對了。這個給你。你那個小朋友讓我幫忙送你的。”亂菊從袖子裡摸出一個小盒子。
看着裡面的東西我微微笑了起來。菲菲還真是花了心思了啊。一對銀色的櫻花耳釘。沒錯呢,我一直是有耳洞的。不過活着的時候全身上下都有下人照料,成了虛之後我根本懶得去多想。唯一值得我在乎的就是如何活着。沒想到連我自己都不在乎甚至忘記的東西,她居然幫我記着了。唉,讓人窩心的小笨蛋。
“好漂亮啊。不過,爲什麼要選在這個時候送啊。你不是說過你是在初春梅與櫻交替的時候出生的嗎?”亂菊很奇怪。現在可是櫻花悄落的暮春了啊。
“因爲我死在這個時候啊。我對她說過,爲了遠離過去,我把我和她的生辰改在我們死的那天。”好像就是最近的日子吧。忙亂之中,我早忘了自己說過的話了。
“我看你根本一點就不在意。這是爲了她吧。”亂菊拿起盒子裡的耳飾幫雅雪帶上。
“沒錯。”試探嗎?沒必要的。我現在只希望屍魂界和虛圈可以和平演變,讓這虛假的和平一直持續下去。讓她有機會找到可以成爲她真正支柱的人。讓她從我身邊畢業。
“她一直帶着的那隻可愛的髮簪,該不是你送的吧。”她可是問過總跟在她身邊的三個男孩子呢。
“嗯。本來沒想到會那麼快找到她的。其實那支簪子只完成了一半而已。”沒完成的簪子,就和我對她的感情一樣的半調子。
“什麼?那是你做的?天啊。小雪,你也太多才多藝了吧。什麼都會啊。又什麼都懂。真是太讓我自卑了。”亂菊美人煞有介事的委曲了下。
“行了,亂菊姐,總有人甘願爲你效勞,我才很羨慕好不好。什麼都會就代表了,如果我不會也沒有別人幫我啊。這可是一件很糟糕的事哦。是吧,露琪亞。”我拉了下一個人吃點心喝茶翻看我買回來的一堆雜物的女人。
“啊?我沒聽。小雪,你買的這些東西都是要做什麼的啊?”露琪亞指了指堆起好大一堆的東西。
“呵呵。這些啊,都是招待地府那邊的客人要用的東西。”成套的茶具,地道的綠茶、花茶、烏龍茶——,各種場合搭配的零碎飾件等等。反正是當時我想到的我都收集了一遍。基於我瘋狂殺價的行爲。這些東西絕對都是物超所值的高等品。當然我一開始打的就是用完之後我直接清回虛夜宮接着用的主意。反正我不給,山本老頭子也一定不好意思開口要。
“啊!這個是笛子嗎?”露琪亞翻出一支淡淡紫色製成竹節狀,卻爲玉質的長笛。
“是啊!這個可是我公款私用買給自己的哦。”我從她手裡拿過長笛轉了兩下將玉笛放在脣邊吹起了我活着時常聽母親吹奏的一支曲子。
“這是什麼曲子啊?有點兒怨嘆,帶着些決然,挺好聽的。”亂菊聽完之後看看了我。
“這個啊。是我母親喜歡的曲子。叫《女兒情》,着實是帶着一個爲了愛情願意捨棄一切,卻最後仍被男人舍她而去的稍有閨怨的曲子。其實這曲子用琴彈才更好。不過母親常用笛子吹。所以我也就跟着學了。”把長笛放在桌上。我笑呵呵的手一翻,一把真正的琴出現在我的手裡。亂菊和露琪亞一手捂着自己的嘴,一手指着我點了半天。
“你不是吧。居然買這麼多私人用品啊。”亂菊一點兒沒有語氣中的指責,而是湊到我旁邊輕輕的撥了下琴絃。
“什麼啊!我可沒有超出總隊長大人給的預算哦。現在還有很多呢。這可是花費口水擠出來的啊。這個可是我的最愛呢。要是總隊長大人要的話,我就把那笛子讓給他。說實話那支玉笛比較貴的。”抱着琴。這東西在屍魂界可沒有。現世的日本也都不是什麼地道的琴。這可是我花了好多功夫,最後用一份《黃河》的鋼琴譜從一個樂癡手裡套來的呢。好東西呢。而且這個可是真的沒花錢的。曲譜是我小時候學了記在腦子裡的,可不用錢的。
“喂!你這麼寶貝這個,彈一曲來聽聽吧。”露琪亞睜開了眼睛。這個是琴吧。不過和在家裡看過的不太一樣。
“嗯。只彈一首哦。我耽誤好久了,得快點把手上的事情做完呢。”和她們兩個聊天果然時間總是過的很快。
“蒹葭蒼蒼,白露爲霜。所謂伊人,在水一方。
溯洄從之,道阻且長。溯游從之,宛在水中央。
蒹葭悽悽,白露未晞。所謂伊人,在水之湄。
溯洄從之,道阻且躋。溯游從之,宛在水中坻。
蒹葭采采,白露未已。所謂伊人,在水之涘。
溯洄從之,道阻且右。溯游從之,宛在水中沚。”
“好聽是好聽。不過你這唱的是什麼啊?”亂菊直接白眼給我看。
“這個啊。是情歌哦。還是一首很有名的情歌哦。”哈哈。詩經啊。最適合用琴來彈了。“不和你們聊了。我得趕快去看看會議室那邊改的怎麼樣了。呵呵,有時間再給你們彈些聽得懂的吧。”
“她剛纔唱的那首曲子,帶着些微的輕愁。不知道是曲子,還是她?”露琪亞有些出神。
“她纔不會讓你在這種地方輕易看到她面具之下的東西呢。”生來就沒有假面的虛。卻將面具帶在了左手。她到底是個什麼樣的女人,或說她到底是什麼樣的人,說不定她自己都不太清楚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