榆罔姜姓,正統意義上炎部的最後一位神農,也就是人們印象中在涿鹿戰場上跟軒轅合作打敗蚩尤的那位炎帝。
而刑夭自然而然就是刑天。
至於尤.
大尤,後世的蚩尤也就成了在當下副本中被張珂替代的身份。
在遊戲的安排之下,張珂進入了蠻荒的某個歲月片段,代替了自家老師少年時的某段時光,而至於所謂的任務現在也逐漸變得清晰起來:
在榆罔的先祖,也就是八位人王中的炎帝手中熬過成年試煉,得到認可便算是任務結束能開始下一環節。
先祖跟祖父的叫法或者是基於蠻荒背景下稱謂的改變。
而至於這幾位新招的老師
張珂狐疑的目光在三個的身上來回打量,看着這一個個溫和而慈祥的笑容,他心中瞭然,許是文化課的老師罷?
沒辦法,光憑身材跟外貌,很難判定一個蠻荒的人族究竟是純粹的戰士,還是說風度翩翩的文官?
畢竟,在這古老而矇昧的時代,想要作爲規則的制定者(文官),沒有一雙足夠硬朗的拳頭是沒辦法跟蠻荒中的那些神聖們好好溝通與交流的。
拳頭大,就是理!
在這個理論深入人心的情況下,每一個文官對自身技藝磨練的執著甚至要更甚於武官。
至於說留存在後世記載跟技術還原下,那一個個面容寬厚,穿着文雅的存在.嗯,要不你先扒了他們身上寬大的袍子再仔細看看?
如此,僅憑外表判斷是看不出來什麼的。
當張珂正在用腦試圖理解眼前這一幕的時候,突然間一個熟悉的聲音從門外傳來,他剛轉過頭就看到了一頭火紅,長着一對兒小角的孩子(榆罔)捂着泛紅的額頭,神色訕訕的想往門外溜。
秉承着死道友不死貧道,弟子沒必要替老師捱打的想法,張珂朝着這位文雅的長輩露出了一個虛弱而討好的笑容。
要素過多,張珂一時間都不知道該關注哪個,以至於腦海中不由得懷念起了後世的瓜子花生,想來這會兒抓上一把,搬個小馬紮細細看來,應當會很有意思。
“尤,刑夭已經拿好東西了,我們.哎喲嘿,你們忙,我還有點事!”
“那個,我頭有點暈,您能放我下來再躺會兒嗎?”
炎帝轉頭朝着另一位黝黑的老農點了點頭,而後其人便撞破了門框大步流星的向外走去。
下一瞬,那面色蠟黃,身形魁梧的漢子一把手把正準備逃跑的榆罔,臉上露出了一個古怪的笑容。
話音落下,抱着張珂的跟探頭過來的都笑成了一團,而在這張珂聽來有些刺耳的笑聲中坐在牀榻廢墟里的炎帝起身拍了拍他,笑道:
所以,這位又是個什麼玩法?
張珂一改之前病懨懨的氣質,直探起頭目光灼灼的吃起了大瓜。
黃帝面色蠟黃的壯漢一手拎着榆罔湊到了張珂面前,面露獰笑道:“我在東邊也曾聽聞尤的名號,那可是響亮的緊啊!”
無所謂,擺爛了。
“喲,我家小牛犢回來啦?房門都攔不住你,怎麼現在知道跑了,還想着去哪兒玩啊?”
反正在這之前,有那羣長輩的言(習)傳(慣)身(污)教(染),張珂已經差不多拋棄了帶腦操作,再莽一點也無所謂。
張珂果斷的點了點頭。
但七八歲的年紀,就一個聲名赫赫,一個幹上了畜牧蠻荒的大事也未免有些太過離譜,而再參考近朱者赤近墨者黑,能跟大尤,刑天玩到一起,想來榆罔也不應該是個無名之輩纔對。
就這超高的匹配度,炎帝不給他當磨刀石還有誰能有這個資格?
不是,你們這羣蠻荒的小孩們都這麼早熟的嗎?
“終日調皮搗蛋,這會兒害怕了?”
至於從別的方面瞭解.嘿,他自己打聽還被老登爆捶了一遍解氣,別人哪怕是知道的也沒人敢多言這段歷史的,畢竟刑天跟蚩尤雖然一個半死不活,一個墳頭草都長成了樹林,但親歷者之一的炎帝可還活的好好的。
至於說文化課
啊?
他怎麼不知道蠻荒還有文化課這一說?
想到自己那個說起八卦堪比村口槐樹下的大媽團,燒烤畜牧技術一流棒,話不投機就拿斧頭要給人開瓢的文化課老師,對於文化課的教導張珂並不抱有太大的希望。
而按照張珂的瞭解,這位創造了刀耕火種一詞的存在也不是個好脾氣的,背地裡說壞話,真不怕下一刻就被擺到桌上被吟唱澆給魔咒?
雖然張珂不知道自家老師跟他這兩位好友在這段歲月裡都在偷摸幹什麼勾當,但看這幾位一副下雨天打孩子,閒着也是閒着的模樣,他陡然間有了一股不祥的預感。
但凡遊戲沒喪盡天良的把他的個人面板全部封禁,張珂也不至於真表現的跟個被家長抓包了的孩子似的。
抱着氣質文雅,面容慈祥的未來老師之一,張珂理不足,氣也不壯的說道。
然後不久,他就看到了那黝黑的老農夾着一個扎着沖天辮,滿臉不服的孩子走了回來,與此同時那孩子還不斷叫喊:“快點放開我,我還得跟榆罔和尤出去餵我的小羊呢,都兩天沒去了,恐餓壞了它.別抓着我,你這人一股騷狐狸味,滂臭!”
“刑夭!”
當初老師(大尤)的教導團體有這麼豪華麼?
既有炎帝親自教導,還專門外出請了一個教師團體?
可惜,對自己過去的歷史,老師從不說隻言片語,而刑天那邊也只是說別人起勁頭,一談論到自己就轉移話題。
“呵!”
“嘿嘿,大王您嘛時候回來的?”
沖天辮,養羊,以及本就被曬黑了此時因某人童言無忌從而面色更加黝黑的未來老師。
雖然說英豪之輩,年少必有異。
畢竟,除了現在抱着他的這個瘦弱漢子還多少像個文化人之外,其他兩個都是那種肌肉大過腦子的模樣。
就是有一點讓張珂有些好奇:
雖然,從事實的方面上來講,他確實還只是個孩子,但他帝尤的長輩可也不是誰都能當一把的!
聽到熟悉的聲音,原本倔的像頭驢一樣的沖天辮立馬換了一副面孔:“我在咱牆外邊養了兩頭小羊跟小貓,您吃了沒?要不要我去抓頭羊給您烤了吃?”
無妄之災,無妄之災啊!
“哈哈哈哈!”
蚩尤你個坑貨,你在年少時都做了什麼!
“您,您應該是聽錯了,許是有人同名,我一個黃毛稚子能有什麼壞心思呢?”
而之所以張珂能確定的這麼絕對,不外乎純粹的以武力論,在當代的人族之中少有能跟人王比擬的存在,而以他探聽到的相關情報來看,炎帝也是頗好玩火的,正好符合張珂的技能樹。
只是動念一掃,炎帝便發現了在部落邊緣,某個被草叢掩蓋的牆角下躲在狗洞裡探頭探腦的熊孩子。
“沒關係,總歸是咱之前下手重了,你得多養兩天,免了這次也無妨!”
“吃羊?還是先仔細伱的皮吧,山,去給我拿皮鞭來沾上火水我要給這倆小東西好好的長長記性!”
一把抓過刑天的後脖頸,炎帝向外放聲怒吼。
不說屋外迎合的聲音以及匆匆而去的步伐,只談屋內,本來有些縮頭縮腦的刑天突然脖子一梗“怎才兩個?我們兄弟有福同享,有難同當,既打了他倆那也得打我一頓纔是!”
說着又轉頭看着被拎着命運的後脖頸的榆罔,再看了眼被夾在懷裡的張珂,少年狠狠的點了點頭:“好兄弟,講義氣!”
“放心跑不了你小子!”
黃帝笑呵呵的說了一句,而當兩條被染的鮮紅的皮鞭從門外遞來,且自己跟榆罔的短褲被脫下露出了圓滾滾,胖乎乎的pg之後,望着仍舊被抱在懷裡,眸子中似有些許歉意浮現的某人,後知後覺的刑夭總算髮現了事情的走向。
“尤,你啊!”
“啊!我原本~啊,想跟你說來着,啊!”
沒等未來的炎部三子星其二進行溝通,那沾滿了鮮紅色油狀物的皮鞭便已經落在了他們的身後。
每一次高高揚起的鞭撻必定換來一聲痛徹心扉的悲鳴。
而作爲傷痛許可,僥倖逃過了一劫的張珂,正居高臨下的躲藏在瘦弱漢子的脖頸邊小心的張望着那四瓣兒逐漸泛紅的山丘。
這倒不是說張珂兔死狐悲,只是純粹的不想自己偷窺的舉動被兩人察覺到罷了。
畢竟,年少的榆罔已經夠虎的了,而作爲後來無頭氏的源頭,刑天的性格只會比前者更惡劣,而作爲團體中的一員,沒有捱打卻看小夥伴兒的樂子,倘若被他們發現的話,怎麼想事後這倆倒黴玩意兒都得整他一把。而更爲關鍵的是,對這些蠻荒的存在,張珂一向抱有莫大的戒心!
當初的防風氏能靠着血脈殘影中的一點片段從而逆天改命,篡寫自己必死的結局,很難說這個由遊戲刻意從過往歲月拉出來的片段,是否會觸動到這些存在在未來的本體。
畢竟,作爲事後諸葛亮的張珂,在回憶起自己之前剛來到副本中時所經歷的那一幕,那從跟子孫後輩的玩鬧,到決絕的殺意,再到幡然醒悟的悔改跟收手一系列的變化都說明了眼前的這位炎帝並不是副本模擬出來的虛幻存在。
炎帝如此,刑天跟榆罔也很難講。
於是,在一陣緊張而又刺激的偷窺之下,張珂斷斷續續的見證了熊孩子挨收拾的整個前因後果。
蠻荒黑歷史喜+1
事後,一個全新的“大牀房”裡,兩個粉紅的pg翹在牀上,而僥倖逃過一劫的張珂,正端着一罐兒烏漆嘛黑的藥膏,在這四個凸起的表面精心的上藥。
“尤,我總感覺你今天奇奇怪怪的!”
趴在獸皮上,忍得滿頭冒汗的刑天忽然開口道了一聲,突如其來的偷襲讓張珂竊笑的表情都差點崩壞,手掌更是猛的按了下去。
“嗷!”
“雖然動的不對,但你嘗試思考的樣子我很欣慰!”
並沒有什麼記憶灌輸的張珂,在平復了心情之後,儘可能模仿着自己記憶中那個缺德的大尤開口說道。
“確實奇怪!”
而在這時,趴在旁邊的榆罔也是開口附和:“這要是以前的話,咱們之間誰沒捱打早就湊到其他兩個面前搞怪嘲笑了,今天你只是偷看,該不會是之前被祖父打傻了吧?”
聞言張珂嘴角微微抽搐。
感情,我還高估了老登的道德底線?
“我也想幫忙來着,可惜被人抓住了,動彈不了!”
張珂想了想,配合的敷衍了一句。
而聽到他的回答之後,兩人也沒太多思考便也放下了糾結。
畢竟,如果尤身上真出了什麼問題的話,那祖父跟巫那邊絕不可能笑呵呵的離去,甚至於還大方的給他們批了兩天的假期來休養生息,而連人王都沒能察覺到問題所在,那就只能證明事實如尤所說,他是被人鉗制從而不能到兩人面前嘲諷。
這麼一想,心裡頓時感覺好受了許多。
而這麼一打岔,原本對張珂的盤問也迅速的轉移到了對幾個外部落來的,陌生長者的探討上。
師,這個字,在蠻荒已有悠久的歷史,雖然不如九州那時清晰,但傾其所學,精心培養幾乎是每一個定下名分的師徒父子們的日常。
而除了方纔打在身上的鞭子一如既往的痛入骨髓之外,兩人並未發現這些陌生面孔有什麼突出的閃光點。
他們能教什麼,自己能學什麼,而看管的人數跟課程多了以後又該怎麼趁課餘時間逃課亂竄,跑到部落外面的秘密基地纔是熊孩子們探討的主題。
而與此同時,在當下的人王宮中。
粗糙到僅僅只是一個單層大房子的宮殿大門緊閉,周遭千米以內空無一人。
而在封閉的房間之內,法力的光芒若隱若現,隔絕了聲音向外交流的同時,也庇護着這座象徵着人王的“宮殿”不會被裡面那些粗暴的動靜所毀。
而在房間之內,席地而坐的幾人正面紅耳赤的爭執着,期間不乏一些推搡拍打的小動作,只不過爆裂的波瀾被籠罩在屋頂跟牆壁上的靈光所阻,不得外泄。
畢竟大家在圈踢伏羲的時候大家都說得好好的,既然是來帶孩子,那就不能光玩兒,總得教些本領纔是。
但在教導的方向上難免有一些不同意見。
炎帝自是置身事外的,雖然大家位格相同,但他好歹還有個地主的身份,給三分薄面便接下了戰鬥技藝這一項,更何況少尤擅火法,而炎帝更擅火法:
毀滅跟新生並存,死與生的極致交融
刀耕火種的道理,可不是那粗糙的三昧真火能夠比擬的!
在這項大家都最爲擅長,也是張珂主要攻略的技藝被佔據之後,剩下可供選擇的餘地就不多了。
黃帝擅播百穀草木,懂生產,始製衣冠、建舟車、制音律,最閃耀的是醫術。
顓頊制曆法,懂音律,定綱常而治鬼神;大禹治水,釐定九州
雖然在主要功績這方面描繪的並不均衡,但文字的描述本來就有其侷限性,史書上的寥寥一筆便是無數人璀璨而輝煌的一生。
而這幾位的功績,或者說擅長的方向,對張珂來說卻大多都派不上用場,畢竟後者來自未來的九州,在那個原本以科技爲主旨的世界中,他們面對的許多問題都已經找到了解決的方案,而如果涉及到神話方面的災厄,那也不是一個人能夠解決的問題。
更重要的是,他們面對的不是一個正統意義上被當做人王備選的後輩,而是宛如野草一般,自己在野外生根發芽,綻放出璀璨花朵的半王。
再加上其中某兩個莽子的言傳身教,以及九州天庭那一堆缺德玩意兒的添油加醋,好好一孩子,硬是被這羣挖瓜裂棗給教歪了。
不是說用拳頭說話不對,畢竟在座的幾個,哪個不是一言不合就錘爆對方家門的存在。
只是年少時教育的缺失,等長成了之後再做彌補那難度就不是一個級別的了。
尤其是某個缺了大德的軒轅,在大家爭執不下的時候,說了句:“這又何妨,大不了我將內經傳授給他,陰陽調和之道也是至理!”
“艹!”
“艹!”
“不可能,絕對不可能,這玩意兒要傳出去,明天巫山那邊就得塞滿了塗山的小狐狸,嗯.甚至是更過分的.”
想到蠻荒~九州某些上了年紀的老東西們的常見操作,即便是大禹都不由得替張珂捏把冷汗。
本來就已經長歪了,再被軒轅幫上一把,那過不了多久巫山神女宮就能叫文明美妾大觀園。
“這也不行,那也不行,那你倒是給個章程?”
“這我們不如這樣,這樣,那樣,那樣.”
兩日後。
當修養好身體的熊孩子天團被引導到日常打熬身體的場地之後,看着四個換上了戰裝笑容和藹可親的成年人,三崽不由得打了個冷顫。
而至於張珂則是看着視網膜上刷新的提示信息,額頭上滲出了一層細密的冷汗:
【基於現下非副本因素增多,副本主線變動,規則原定任務鏈修改.已修改人物當前狀態,已解放個人面板,正在替換身體已替換完成。
基於現狀,玩家可選擇繼續使用試煉·尤,或自己的身體(外表固定血脈進度,相貌模板嵌套)進行通關試煉,身體切換不影響試煉結果。
注:祝好運!】
不是,等等,讓我緩緩!
什麼叫做非副本因素增多,什麼又是副本主線變動,還解鎖他原本的身體?
這一樁樁,一件件,湊在一起引起了張珂一些不好的迴響。
你這麼大方,我真的好害怕啊!
大哥,義父咱能別玩兒了麼。
我承認我剛進來的時候語氣是有點兒衝,但那不是年少輕狂麼,您老人家能不能收回成命,咱還按照原本的那套玩法來過本?
說話啊,你說話啊!
面對彈了一則消息之後便陷入死寂的遊戲,滿心不敢置信的張珂,再擡頭看向對面那幾個慈眉善目的面容,那張稚嫩的面上滿是崩壞的表情。
怪不得,總感覺那倆又黑又黃的玩意兒長的有點熟悉。
破案了,都破案了!
哈哈哈,不過三五老頭,看我給諸位表演拳打姬姓老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