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04章 袁威宏又又被打了(第二更,求訂閱)
方子業也沒客氣,直接就下臺,也不是擺譜,裝上級。
本來就是這麼回事。
各司其職。
創傷外科都不需要方子業如同天神下凡的當救世主,手外科怎麼可能需要,如果不是同時擠過來的病人量太多,超過了整個科室承載量,方子業都不會踏入到這裡。
自然,方子業帶走的,還有一波狠狠的學識點。
高達44點!
“看來,自己這一圈縫合,雖然沒有直接扎到患者的心窩子,救了命,但好歹是有保住肢體的貢獻度。”
44點收益,七十多點的花費,不算虧。
方子業稍微收拾了一下心情,出了急診手術室後,默默地回望了一下,對患者稍稍抱歉。
其實啊,如果有一個副教授但凡能夠上臺,肯定比自己現在的操作更好,而自己呢,也是能力有限,只能說勉強達成了任務。
但已經盡力,如果學識點更多點的話,方子業是不介意浪費一些在對自己沒有太多助益的血管縫合術的,但學識點實在是有限了。
留院,練功房破關,固然重要,早點破關,會對自己功成名就有更好的優勢。
可方子業也不敢忘記自己身爲一個小小醫生的本心,說不得上善若水,但也希望可以本本分分,盡己所能,毫無遺憾。
回家,值班!
科室裡,揭翰還是被袁威宏帶走了。
金宏洲在醫生辦公室裡打着哈欠。
方子業趕忙抱歉:“洲哥,辛苦了。不好意思,是我給你添麻煩了。”
金宏洲是有點累,可也還好,指了指桌子上給方子業帶來的一瓶東方樹葉紅茶,說:“飲料放這裡了,客氣話少說。”
“又不是你想出科室裡翹班的。手外科的住院總朱輝已經給我講過了。”金宏洲說完站了起來,一邊打着哈欠,就往辦公室外走去。
方子業去臨時借調入手術室,是手外科臨時發來的請求。
大家都是同事,不看僧面看佛面,就算是沒有袁威宏在科室裡,金宏洲也要給點面子的。
而手外科與創傷外科不同,手外科的手術操作精細,有一些操作,不是老教授們出面就可以處理的。
反而,老教授們,或多或少,都因爲年事已高,導致了精細操作,達不到最巔峰的火候,所以反倒是不方便出面,他們如今在手外科的主要任務,就是開創新的方向和家業,在理論上給下面的人進行指導。
真要操作,人不服老是不行的啊。
再讓他們戴着鏡子,坐着縫合比頭髮絲大不了多少的動脈和神經,那纔是發了神經。
方子業跟了金宏洲走了幾步,說:“洲哥,上午的幾個復位病人,都相對比較簡單,我就沒有第一時間發給你複覈,不過相應的檢查結果,我這裡都有存留。”
“第一個……”
金宏洲擺了擺手:“不用了,我都知道,伱這脾性,我還能不放心麼?你搞不定的,你老早就奪命十八摸了。”
“call!”方子業用右手比了個打電話的姿勢。
沒有和金宏洲嬉皮笑臉。
開玩笑要看對象,方子業和揭翰等人開玩笑,那是作爲師兄的和藹可親,和博士師兄們開玩笑,這叫外向和調皮。
不分場合的如果和上級老師們開玩笑,這是煞筆,現在怎麼可能是開玩笑的時候呢?
金宏洲累得人都麻了。
“好!~你先去吧,我在這裡打個盹兒,我給急診科的住院總交代了,這兩個小時,除了大創傷,所有的小病種都往外推,沒有牀,沒空,處理不了。”金宏洲只能緊着自己的狀態,把小的急診病種給丟走。
方子業就默默地站在了門口停住,沒有和金宏洲一起走進住院總值班室。
然後纔回頭又走進了值班室裡面,看了看自己分管病人的術後醫囑,在架病歷都寫完了,再檢查了一下錯別字,以免再鬧出什麼洛聽竹字眼的烏龍。
萬一下一次,輸入法再錯誤了,搞一個鄧勇啥啥啥的,方子業雖然現在在鄧勇教授面前還算比較紅,可也會拉低印象分。
一切作罷,暫時沒有擇期病人辦理住院手續,方子業也就抽空眯了一下。
才僅僅一個小時後,方子業就被護士站的實習護士敲門聲響起了……
醫院裡坐門診的教授和副教授們工作日是每天扎堆,哪裡可能沒有擇期病人?
今天住院進來的,都有可能是上週預約還沒來得及住院的擇期手術患者。
這又是一波小的學識點潮,開始幹活,爭取今天,把七十多點的學識點都掙回來,相當於白嫖一個相對無用的血管縫合術3級……
下午兩點四十分。
急診手術室。
進到手術室的不是楊文徵的直系上級關啓全副教授,而是周子瑜教授組的李琦副教授。
病人太多,實在是做不到組內的上下級聯動手術。
李琦進來之後,楊文徵就說:“琦哥,沒有神經損傷,我已經把清創和肌腱肌肉縫合處理完了,之前的動脈和靜脈損傷,則是由創傷外科的方子業臨時縫紮了一下,你改一下唄。”
李琦點了點頭,洗手穿衣上臺,穿戴無菌手套後,讓助手幫他把顯微鏡給戴上。
李琦副教授的身材微胖,臉龐很大,手指不長,但卻非常靈巧。
只是,在李琦副教授簡單地用顯微外科的血管鉗和鑷子撥弄了幾下肱動脈以及頭靜脈的斷端縫合處後,輕輕的嘶了一聲。
“沒有連接血管即時檢測儀嗎?”李琦問。
“琦哥,這裡是急診科的手術室,儀器都在大手術室裡面,哪裡有這麼好的器械啊?”
“怎麼了?”楊文徵回問。
如果有檢測儀,那他早就得到了數據彙報了。
“我感覺可能不用修改,這就奇了怪了。”
“這不單純是簡單的單純縫合術可以縫出來的,應該還有一點點的血管縫合術的底子在裡面。”
李琦說話間,又撥弄了一下,然後回頭:“巡迴,拿一根針頭上臺。”
“好的,無菌注射器針頭,要多大型號的?”
“隨便拿一個,我看一下末端血運,如果比較豐沛的話,可以不修正了。”
“剪了再縫合,還會讓血管出現殘端,需要再次修理,如果血運條件好的話,還不如就這樣直接縫合皮膚下臺。”李琦是副教授,知道這個患者只是半離斷,所以即便是手術沒那麼精細。
血管通暢率沒到百分之九十九的逆天要求,也無所謂。
畢竟是大動脈,只要有百分之九十以上,血栓發生率就很少,也足以提供遠端的血運。
李琦拿着注射器針頭,就毫不猶豫地紮了患者的三個手指頭,分別是拇指、中指和小指。
鮮紅色的血液緩緩滲流出來,先成團。
然後再擠了一下,血團匯柱,滾流而下。
李琦當時低聲嗯了一下,低聲罵道:“這袁威宏是走了什麼樣的狗屎運,怎麼把方子業拐到了創傷外科去?”
“真的是狗東西。”
李琦是真的低聲罵,罵是爲了解氣,而不是真的恨袁威宏。
“琦哥,你忘記了麼?之前的方子業是他們那一屆複試的最後一名,當時威哥是第一年當碩導,就丟給了他。”
“這件事杜新展教授還一直都記得,所以在今年的碩士複試階段,賠了一個筆試第一名,複試成績第二名的好苗子給他呢。”
“賠他麼個蛋。”李琦罵罵咧咧。
然後把注射器針頭輕輕往彎盤裡一放,說:“楊文徵,你繼續縫合吧,直接關閉傷口就好,術後注意保暖,紅外燈照……”
李琦然後就下臺了。
而在李琦下臺後,跟着楊文徵的那位碩士就問了:“楊老師,方子業師兄,是他們那一屆的複試最後一名嗎?”
“嗯,方子業的本科不算好,複試階段的話,表現也一般般,所以就連鹹市醫學院的那個學生,都排名比他高,卡在了最後一步。”
“揭翰你知道啦,筆試成績高達402分。大學霸一個。”楊文徵這般問。
青年點了點頭,稍帶惶恐:“知道,徵哥,是個變態,本科就發了sci不說,現在就有了四五篇sci文章了,我們私下裡都叫他揭狗。”
楊文徵就笑了起來,開始關閉傷口。
…… 李琦副教授離開了急診手術室後,想來想去,還是不過味兒。
他打算要不再去和袁威宏談一下,把方子業談到手外科來,讓他去做一個說客。
畢竟,方子業就目前這一手操作,放在方子業這個年紀,實在驚豔。
如果真的培養的好,可能方子業博士畢業,就能夠成爲手外科的熟手,直接開始操作手外科的手術,幾年之後,就能如同那位師弟一樣崛起起來。
要知道,手外科的練功房裡,血管縫合術到了方子業這樣的水平,也是可以對標手外科出關標準了。
血管縫合術屬於是專科基礎技能,比醫學基礎技能的縫合術的出關要求,要略低一些,這樣的驚豔程度,比楊文徵這樣的主治還要牛逼。
那證明方子業如果從事手外科,多走了多少年的捷徑啊?
骨科的診室是固定的,只是每天坐診的醫師名字和職稱不一樣。
李琦走過去的時候,導診護士稍微愣了一下,就趕緊讓李琦進了候診區。
“欸,你怎麼讓他進去了啊?插隊嗎?”
“這是我們醫院的教授,手外科的李教授,插隊什麼咯?他估計是來找人的,他肯定不看病。”導診護士笑着解釋說。
然後回頭:“教授,今天朱全林醫生是在343診室。”
“袁威宏呢?”李琦回頭問。
他還真不知道袁威宏是在哪個診室。畢竟他坐門診不和袁威宏一天,袁威宏又是他的後輩,沒特別關注過。
“威哥在339診室。”導診護士如數家珍。
李琦便朝着339診室走了過去。
此時,李琦看着外面沒人,但裡面卻傳出來了聲音,他很好奇,裡面到底是發生着些啥。
“你看啥?你還別不服氣,不要以爲你複試的成績好,就可以爲所欲爲了。”
“我告訴你揭翰,初試成績代表不了什麼,你師兄,複試最後一名,怎麼了?現在還不是發展得很好?”
“你要把關注的話題放在重點上,不要彎彎繞繞到一些亂七八糟的地方去,知道嗎?”
“你要是考慮事情這麼找不準點,你就去手外科廝混吧,看你縫合的時候找不準點,你該怎麼辦?”
袁威宏才這麼訓完,外面的李琦本就心情有點不好,直接推開門就擠了進去。
“袁威宏,你在說什麼?”
袁威宏和揭翰兩人聽到有人闖進,瞬間戛然而止,而袁威宏呢,則是此刻坐在了電腦面前,斜跨着二郎腿,揭翰站得筆直,偏頭回看而來,眯着眼睛打量着李琦。
“琦哥,我在給學生說手外科挺好的呢。”袁威宏馬上一個哆嗦。
怎麼這麼倒黴?
“你出去一下,我找你師父有點事。”李琦對着揭翰指了指。
揭翰則如蒙大赦,當場就對李琦微微點頭,還真的就推開門往外走了。
袁威宏當時人都麻了,這倒黴孩子,你不知道給你師父撐個場面?!
“琦哥!”袁威宏滿臉帶笑。
李琦的資歷是比他大的,袁威宏大概纔讀博的時候,李琦就留院了,如今已經到了副教授,比曾經出走協和醫院的劉煌龍教授的資歷還要老。
但如今,已經是此一時彼一時,莫說是李琦副教授了,即便是李琦副教授的帶組主任,周子瑜教授,在面對劉煌龍這位曾經的同學時,也不敢耀武揚威。
因爲劉煌龍是真的夠牛逼啊,你如果在話語上佔便宜,肯定能佔,但他可以用專業操作實力來打你的臉。
三十六歲的正高,全國手外科青年一輩的領軍人物,專業技術操作能力,直逼老一輩的知名教授!
這可不是開玩笑的。
而袁威宏呢,在李琦的面前仍然只是個弟弟。
袁威宏主動地站了起來,李琦則是毫不客氣地拍了他的屁股兩下:“我讓你亂說話,我讓你亂說話,操了你的。”
“怎麼說,要不要給我們手外科道個歉?”
“比如說把你學生放過來當個人質什麼的。”
袁威宏聞言,馬上身子一僵,‘熱情’地再把屁股稍稍一撅:“琦哥,要不你再來幾下?輕點兒?”
袁威宏哪裡捨得?
李琦揮了一下手,到對面的凳子上坐了下來:“威宏啊,其實我給你講啊,子業來我們手外科,肯定比創傷外科,有更好的發展。”
袁威宏此時的神色卻微微正色:“琦哥,但是我仔細考慮過了,如果只是考慮亞專科的優勢,手外科的上限是有封頂的。”
李琦聞言稍稍一愣,緊接着就一句話都說不出來了。
因爲袁威宏所說的是實話。
手外科就算是操作技術再高端,無非就是在前人的肩膀上,往上再輕輕地跳一跳,但創傷外科的上限,是永不封頂的。
李琦見自己被袁威宏一句話絕殺,又是氣哄哄地拍了他幾下,這才解氣。
“算了,我這說客,就當到這裡。”
“我TM悔啊,你說我當時怎麼不堅持一下,把子業帶過來了?讓你撿了個便宜。”李琦叫苦不迭。
李琦那一年,選擇了複試倒數第二名的碩士研究生。袁威宏拿了最後一名。
袁威宏則委屈巴巴:“琦哥,做兄弟的已經夠苦了,都是你們吃剩下的是。”
抱着拳,滿臉的賤賤子。
“哎唷,哎唷!”
袁威宏又結實地捱了兩下,李琦才走出了門診的診室。
袁威宏則是無所謂地擺了擺屁股,做了一下擴胸運動,格外的舒心和展氣。
低聲喃喃:“子業的專業操作天賦是真的好啊,不知不覺,還就跳過了手外科的一些階段。”
“不過,他是我的人。”
揭翰再次回來,進到了辦公室。
然後就輪到了袁威宏開始打人了,這個逆徒,是真的一點不懂察言觀色,明明知道有人來找麻煩,讓他出去他就出去,但凡揭翰不走,自己可能都還不需要那麼丟臉……
自然,袁威宏被李琦‘打了’的事情,還是由手外科的朱全林主治醫師啊,傳回了科室裡。
作爲了一個笑談。
但這個笑談一出啊,手外科的教授們就心領神會了,袁威宏這是絕對不肯放人了,人家的愛徒,就得在創傷外科。
那也沒辦法,師徒傳承,本就不是越好越有利就你要佔位的,而是要講究一個先來後到。
想要挖牆腳的這件事,就再也不要升起念頭了。
當晚,袁威宏在科室裡,買了一大堆的肯德基,再加上很多飲料,小師門四人一起小小的聚了一餐。
蘭天羅也是特意被從練功房叫了回來。
方子業吃完,就才說:“師父,我明天就要出去送論文了,科室裡的事情,您幫我解釋一下啊?”
“我最近不敢去直接找鄧教授說明情況。”
“嗯,你給金宏洲這個住院總說一聲就可以了。”
“需要幫忙的跑腿嗎?這兩個師弟都有空啊。”袁威宏指了指蘭天羅和揭翰,顯然都把他們當成了自己人。
“師父,不用了,還要往沙市跑一趟,這個奔波是我自己要受的。”方子業搖頭,然後道:“師弟,你到時候和天羅兩個,好好地再審覈一遍省級課題的標書申請,務必在最近兩天把相應的材料發給師父,讓師父投遞出去。”
“天羅如果明年也要進科的話,咱們課題組的經費,還是越來越緊張了的。”
“是嗎?我怎麼不知道?”袁威宏這會兒,可高傲了。
我們小組現在還能缺錢?
“師父,貪多也不厭嘛。”方子業小心陪笑,給足了老師的面子。
“嗯嗯嗯,孺子可教,不辜負我爲你,被人把屁股都給打腫了。”袁威宏美滋滋起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