對於卡拉迪亞帝國的皇帝的所作所爲,外面的十字軍對此是完全一無所知的。在卡拉迪亞的使者進入克尼希亞後的三天,十字軍依舊花費重兵攻城,並死傷慘重。不過值得一提的是,卡拉迪亞皇帝的軍團除了投石機以外,別的士兵已經不太參與攻城。
當然,對此德拉戈斯·美第奇公爵也有找過伊薩克•傑伊拉斯•安格洛斯,並對此事進行詢問。但是伊薩克•傑伊拉斯•安格洛斯以“我是你們的僱主,我僱傭你們打仗就是爲了減少死傷的”這一理由給堵了回去。當然,德拉戈斯·美第奇公爵聽到巴塞琉斯的回覆以後,也只能鬱悶的要求道:“我們死傷太大了,之前那點佣金根本不夠!”
“當然了,你的要求很合理!”伊薩克•傑伊拉斯•安格洛斯欣然接受。雖然在對於戰爭的事情上,安格洛斯王朝已經不像以前尤利烏斯家族強勢,甚至連早在600年前就開始執政的索倫斯家族這種早就開始衰弱的時期都比不過,尤其是卡拉迪亞帝國最強大的時期:尤利烏斯家族執政時期。
那個時期的卡拉迪亞帝國能人輩出,百戰不殆,當時的卡拉迪亞人都喜歡坐在結實華麗的大理石澡堂內,和外國人以驕傲的態度說克里拉海是卡拉迪亞帝國的洗腳盆。當時,武有狄奧尼羅斯將軍,這位普里斯特利軍區總督、皇家典廄長、被授予尊貴稱號“奧古斯都”幾乎打下了當時卡拉迪亞帝國大約1/4的江山;至於文,有多斯桑托斯財政總管。他是皇帝陛下最受寵的宦官,但是他並沒有濫用這份寵愛。他管理皇帝的國庫,曾經在117年的奔波羅薩戰役中率領1萬以法蘭克、高加索、庫曼等各族的蠻族僱傭軍,穿着札甲騎着重騎兵的戰馬加入戰鬥,挽救了差點失敗的戰局。他曾經在124年烏斯曼城(即當今的阿米塔提斯)的起義中,用出色的口才說服起義軍首領喬恩·埃利斯加入保皇派,爲平定叛亂立下汗馬功勞。
多斯桑托斯財政總管是整個圖拉塞利帝國加上卡拉迪亞帝國中最後一個用凱旋式的人。相比起上面兩個人,如今安格洛斯王朝只有一樣東西是比得過前朝的——鈔能力。曾經在世界上算是名列前茅的士兵,如今除了因爲從古至今都在訓練所以訓練方法相當成熟的步兵以外,其他的普遍屬於該兵種裡面最低級的貨色,當然私人禁軍除外。如今卡拉迪亞帝國的軍團,僱傭兵佔比挺高的。完全是常備軍的軍團,同人數是打不過敵方完全正規軍的軍團的,只能用各地的僱傭軍取長補短。
然而,恐怕伊薩克•傑伊拉斯•安格洛斯巴塞琉斯沒想到的是,纔過去3天就有一個神秘人從結冰的尼茲克曼湖處,進入被圍困多日的克尼希亞。
依舊是那一間會議室。貴族們照着之前的位置依次坐下,不同的是多了一位站在一旁靜候的一位陌生人。明亮的火光照亮了易卜拉欣貝伊的半張臉,另外半張臉隱藏在陰影裡,顯得神秘而又詭異。那位神秘人戴着一頂塗上黑漆的法蘭克式平頂盔,外貌上則是標準的突厥人。他的身上穿着一件皮革鱗甲,裡面是一件素色的騎兵袍。他的腰間是一個羊皮做的袋子,裡面據他說是凱霍斯魯二世的信件。
易卜拉欣貝伊望着蘇丹凱霍斯魯二世的信使,雖然臉上沒有表現出來,但是心裡卻有了一絲不平靜:“還好沒有答應希臘皇帝的勸降,不然問題就大了......”接着他看向信使,吩咐道:“你把蘇丹的信念一下吧。”
“是,貝伊。”使者點頭,拿出羊皮包袱裡面的信件,撕開了封口,吐字清晰的唸了起來:“各位忠誠的貝伊們,我,突厥蘇丹國的蘇丹,克尼希亞城的擁有者,已經滅亡的伍麥什帝國的凱霍斯魯哈里發後代①,凱霍斯魯二世,會給予你們一筆豐厚的獎勵!我召集了6萬士兵,正在回來的路上。請不用擔心這羣該死的白色強盜,我會以最快的速度過來,將他們殺得一乾二淨!這幾日,希望諸位伊斯蘭的聖戰士們堅持!”
這個6萬其實是凱霍斯魯二世本人也沒有自信,在當地到處尋找僱傭軍,並主動和附近的領主許下利益,以及從他的土地中調集重兵才趕了過來。在城內的貝伊們其實也不知道外面的十字軍到底有多少,只能靠肉眼去猜測,他們估計最多就7萬人。
“還好,我們沒有答應希臘皇帝的招降。”揮手讓信使離去後,易卜拉欣貝伊長舒了一口氣,而扎因貝伊則是趁機嘲諷道,“我就說了,偉大的蘇丹會回來拯救我們的,你們還不信!你們居然會想象異教徒信守承諾,給我們舒舒服服的供起來軟禁?我看只要我們就這麼出去投降,異教徒把我們抓起來之後的第一件事情,就是砍下我們的頭!”
“扎因貝伊,你少說幾句吧。你之前還不是也打算和我們一樣投降異教徒,現在還冷嘲熱諷什麼?!弄得你是最乾淨的一樣!”瓦利貝伊看着彷彿跳樑小醜一般,馬後炮的扎因貝伊,心中有些惱怒,說到氣處,右手狠狠地拍在桌子上,讓邊上的人不禁側目。
“你!”
“好了,你們消停一會兒!”易卜拉欣貝伊本來心情就不好,現在這兩個人的吵架讓他心中的油罐被點燃了。他瞪着眼前兩個這場吵架的始作俑者,一個字一個字的重重說到:“你們好歹是貴族,該做正事的時候居然像個孩子一樣吵架,成何體統!現在的問題是,那個希臘使者怎麼處理?那個蘇丹的使節是不知道他的存在的,要是讓他告訴蘇丹我們有投降的想法,我們將會迎來凱霍斯魯二世蘇丹的怒火!”
“那羣該死的希臘人沒一個好東西,要不要殺了?”米沙勒貝伊看着滿臉怒容易卜拉欣貝伊,小心的提議。
“這怎麼可以?交戰的文明國家不能亂殺使節這是規定!要是殺了,你讓其他的領主、君主怎麼看我們?那些賤民會怎麼看我們?我覺得,還是驅趕走得了!”
聞言,易卜拉欣貝伊仔細的思考了一會兒,擡頭掃視着周圍的領主們。看着他們眼中的急切,他最後拍案決定:“那就大晚上把他扔出去吧。畢竟現在是晚上,可以做很多見不得人的事情而不被發現的!”
決定好這些大事後,他們安排了幾個士兵去把那個使者帶走,接着開始對一些諸如食物、武器之類的後勤分配的事情扯皮,等到一切都商議完,便結束會議各自回到自己的房間裡面睡覺。
阿歷桑德羅·迪安躺在結實而舒適的木牀上,睡得香甜。這幾天,以易卜拉欣貝伊爲首的貝伊因爲高強度的攻城戰而頭疼,而他的出現,讓易卜拉欣貝伊等異教徒貴族有了一份不忠誠的想法:向希臘人投降,不用在這不知道什麼時候死的戰場上晃悠。他作爲伊薩克•傑伊拉斯•安格洛斯的使者,傳達關於投降與否回答的使者,更是被仔細對待。這幾天他吃得好,睡得香,還有肥/臀/巨/乳的突厥女人陪伴,日子過得簡直比天堂還舒服。
睡着睡着,突然感覺自己的身體被提起,他迷迷糊糊的睜開沾滿眼屎的眼睛,發現自己被一羣突厥人的重裝步兵架着朝外面走去。
“你們幹什麼?!我是伊薩克•傑伊拉斯•安格洛斯陛下的使者,你們居然這麼對待我,不怕我出去和尊貴的紫色帝皇,伊薩克•傑伊拉斯•安格洛斯陛下說點對你們不利的東西嗎?”阿歷桑德羅·迪安見對方居然還不放手,眉頭一挑用熟練地突厥語警告,然而不起作用。
感受着室外的寒風,只穿着一身輕薄的亞麻襯衫的阿歷桑德羅·迪安不禁渾身打着戰慄,牙齒抖得“咔嗒咔嗒”作響。剛要放大自己的聲音再怒罵一遍,試圖引起其他人的注意的時候,一個帶着皮手套的沙包一樣大的拳頭充斥了他的整個視角,接着右眼一痛。
右眼被重重打了一拳,瞬間眼眶變成青紫色,淚水不斷地順着眼角流出,最後化作冰掉在地上。他痛的剛要喊出聲,就被一隻粗糙的手死死的捂住,簡直令他喘不過氣來。厚實的,正對着尼茲克曼湖處的城牆,後門被打開一條小縫隙,士兵們鬆開手,其中一個趁着他還沒反應過來的時候一腳把他踢在了他的背上,讓他失去平衡倒在冰冷的地上。他支撐着身體,從地上慢慢爬起來,然後擡起頭,眼睜睜的看着身後的大門關閉,自己的所有東西全部留在了那裡。
“該死的突厥人,這羣野蠻的畜生!我要將你們全部殺死......”感受着身上的寒冷,阿歷桑德羅·迪安渾身顫抖,氣的用熟練地突厥語破口大罵,也不知道是冷的還是被氣的,又或者兩者都有。突然一支弩箭插在他的腳邊,讓他嚇了一跳。擡頭一看,一個輕裝弩手正在拿着一把複合軍用/弩,慢條斯理的裝一根新的弩箭,於是急忙灰溜溜的逃竄。
①哈里發約等於帝王,579年,塞爾柱的凱霍斯魯哈里發一次舉辦宴會,喝紅酒喝多後迷迷糊糊和一個來自東方的草原部落的侍女發生關係,所以此時的突厥蘇丹的祖先也就是所謂的私生子。當然,凱霍斯魯二世則是主動把自己包裝成正統後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