競技場內,正當無數的人面紅耳赤的高聲呼喊着“公爵老爺萬歲!我們必當以自己的血肉和手中的利劍,誓死捍衛您的尊嚴!”之時,遠處忽然來了一位騎手,騎着馬飛速的衝向人聲鼎沸的競技場,意圖不明。
“大人小心!”在競技場門口守護的一羣亞美尼亞持矛兵見狀,你可在競技場門口組織起一支嚴整的矛牆,冷峻的望着越來越近的騎手,手中的長矛以45°直直的指向越來越近的騎手,隨時準備抗住馬匹的衝擊。
騎手見狀,立刻用腳指示身下的馬停在門口,然後快速的從馬背上下來,對着眼前嚴陣以待的持矛兵們焦急地喊到:“快,讓我去見公爵大人!馬蒂拉的突厥人正在襲擊我們和周圍的村子!”
“什麼?!”聽到突厥人來襲的消息,馬爾多納多公爵從競技場中走了出來,只見他快步走到那個騎手面前,焦急地問道:“你確定嗎!?他們居然不宣而戰?!”
“是的!”騎手用力地點了點頭,一邊喘氣,一邊把自己知道的情報全盤托出:“大人,我是來自馬恩村的獵戶。原本……我們也以爲僅僅是一羣……普通的土庫曼馬匪罷了,於是我們立刻關緊大門,弓箭手和投石索手上土牆,入口……組織步兵拿着長矛排成密集陣型,試圖將他們嚇跑。剛開始,那羣傢伙看我們準備充足後,確實是調轉馬頭就跑。等了一會兒不見其他的人來,我們便以爲那羣傢伙已經跑遠了,於是整裝待發的衆人便離開自己的位置,大門也被重新打開,農民們再一次跑到村外的農田種地。啊,謝謝老爺!”
見他喘氣那麼嚴重,馬爾多納多公爵便從腰間拿起一個皮質的水壺扔給他,讓他喝點水調整一下呼吸。對方接過水壺,道過謝後便大口大口的飲用剩餘的清冽,接着放下水壺長舒一口氣。過了一會兒,他接着說道:“過了一會兒,大地突然開始劇烈的震動,一個農民走出村莊後便對我們驚慌失措的大喊:‘突厥人的騎兵!’那個時候,我正抱着自己的獵弓,站在土牆附近的一家皮革工房面前,等老闆對我的獵物的皮給出一個我滿意的價錢,聽到那聲呼喊,我便迅速地跑上土牆看個究竟,結果……”
說到這裡,他的臉上依舊留着深深地心悸,微微頓了一會兒,他才接着說道:“我發誓,我這輩子都沒見過這麼多騎兵!他們身上大多數人都沒有盔甲,只是套着一身樣式簡單的突厥長袍,有的戴着帽子,大多數人都揹着一把短弓和一袋箭,拿着小圓盾和刀劍成羣結隊的衝了過來!我們的男爵見狀,立刻和他的騎士組織人們進入城堡避難,然而時間來不及了!”
“前排的極輕裝騎兵立刻撞開了關閉一小半的大門,衝開了來不及組織防禦的步兵們,然後順着四通八達的路包圍和屠戮來不及避難的步兵和農民,而後排還有一些在遠處僅僅停在原地的騎兵,似乎在觀察村子裡的情況,等到村子裡面沒有威脅了再進村。相對於前面衝進來的那羣輕裝騎兵,後面的那些騎兵纔是真正的精銳:他們身上穿着鐵片編成的鱗片甲或者鎖子甲,戴着鐵盔,手中拿着長槍,騎着的戰馬也比前面的那羣輕裝騎兵高了不知多少。他們的中間,有一人的頭盔是金色帶花邊的,身後有一騎舉着旗子,看着是威風凜凜。”
“聽起來像是馬蒂拉貝伊的軍士。你是怎麼逃出來的?”
“趁着那羣突厥人沒注意到我的時候,我立刻跳下城牆,隨意的衝進一件屋子內,接着便聽到有一個土庫曼騎兵騎着馬來到我藏身地的外面,似是要進來掠奪財物。我腰上剛好有一把匕首,他剛進來便與他滾作一團,一番搏鬥後,以我的後背受了點小傷爲代價,將匕首捅進他的脖子裡,然後騎着這個傢伙的戰馬從一處人數較爲薄弱的地方逃之夭夭。”說完,他摸着自己身下的草原馬,補充了一句:“這些戰馬應該使用最傳統的方式養的,很認主人,脾氣比較暴躁,我也是穿了它主人的羊毛衫才肯馱我的。”
“聽你那麼一說,對面的主力應該是從附近的遊牧部落的部落民和收編來的土庫曼馬匪……”馬爾多納多公爵摸着自己下巴上的胡茬思索一會兒,心中覺得有些難辦,畢竟整個沙塔努公國加上他麾下的職業士兵也不過1000多人,如今自己麾下的主力還在埃德賽公國和來這兒的路上,去掉守城的士兵,則很難組織起一支軍隊反擊。
至於徵召兵?呵呵……30多個騎兵的衝鋒,就能將一千多個農民徵召兵像攆兔子一樣攆跑,拿他們抗線,不就是在找死……
“等等!”忽然,他想到了一個絕妙的主意:“如今我已經深得民心,看看剛纔的也許身後那些農民一人發一杆長矛、一面盾牌倒是可堪一用……”想到這裡,他立刻轉身,拉着亞美尼亞騎士來到身後的競技場的中心,站在燒焦的屍體之間對着騎士用拉丁語說道:“你現在把我的話用亞美尼亞語翻譯給他們聽:‘各位善良而勤勞的人們,公爵對你們的忠誠很滿意。雖然公爵還想對各位多說幾句,但是一個壞消息的到來,讓我們不得不結束這些話題。’”
“‘在公國與隔壁異教徒邊境的馬恩村一帶,突厥人的軍隊大肆劫掠當地善良而虔誠的天主教徒們,那些善良的人們的屍體橫七豎八的倒在地上,被切下頭顱毫無尊嚴的死去,靈魂回不到上帝的懷抱,剩下的肉體也被流浪四方的野狗禿鷲作爲食糧。有人說,這些野蠻的突厥人居然將年幼的孩子用長矛穿成一串,將尚未逝去的他們放在火上烤,然後把他們慘叫當做吟遊詩人的詩歌一樣聽,盡興處還會鼓掌歡呼。死後,烤熟的屍體還會被分發下去,當做食物咀嚼殆盡!’”
“‘更加糟糕的是,那裡並不是他們的終點。一旦他們將馬恩一帶的抵抗者消滅殆盡,他們會以佔領下來的村子爲基地,向着公國的其他方向進行進攻!到時候,你們辛辛苦苦種下的田會被一把火燒了個乾淨;你們的妻子和女兒會在他們夜晚的營帳中,用身體服侍他們;你和你的兒子,則會被他們當做牧羊奴隸,終日牽着他們的牛羊,在草原上逛來逛去,四下漂泊,最後自己養的牛羊一口的吃不上;嬰兒們則會被他們的廚子做成肉羹吃的一乾二淨!’”
“‘然而,這種事情可能發生嗎?不可能,絕不可能!只要我們拼死抵抗,用手上的刀劍、鋼鐵一般的意志以及頑強的肉體消滅他們,他們就會對你們產生畏懼了!上週的今天,大天使米迦勒和聖徒喬治來到我的眼前,告訴我這周的今天會有大麻煩,並給我施加來自天堂的神術,說這套神術可以抵禦異教徒的入侵,我一直記在心裡。爲了我們的田產、家園和親人,我們,還有在座的各位都應該聯合起來,將他們趕回自己的土地上吃草去!上帝在注視着我們!’”
此時馬爾多納多公爵在他們心中名聲大噪,在這一番動員演講下,看臺上的人們紛紛高舉自己的右手,他們滿臉狂熱,異口同聲道:“上帝在注視着我們!殺光突厥侵略者!”
見此情形,馬爾多納多公爵便知道自己的計策成功了,接着轉過身看向那羣亞美尼亞持矛兵,威嚴的說道:“現在,我不能缺少你們的幫助!我想你們應該都會騎馬吧?你們去那邊的修道院借幾匹馬,然後帶着我的口信……不對,口信他們不一定認……你們和我一起去修道院,在那裡找一些牧師寫好幾封信,然後一人一份作爲我的憑證,去各個伯爵封邑,讓他們帶上自己的精銳軍團接受我的徵召!”說罷,那羣持矛兵幾乎同時搖頭表示自己不會騎馬,於是公爵只好在修道院裡面找人幫忙。
“您好,尊貴而威武的攝政公爵,請問您來這所修道院有什麼事情嗎?還是單純想要來向天主懺悔?”還未進門,修道院的院長從中便走了出來。公爵也不廢話,他對着眼前的院長低頭致意表示對上帝的尊敬,接着開口道:“突厥人重兵壓境,我們需要一些書記官寫7份內容一樣的信件來從封臣的領地內徵召勇士出征,並且還需要一些騎手將這些信件送到各個采邑,麻煩了!”
“什麼!?突厥人又來入侵!?”修道院的院長聞言,便知道事情非同小可,於是也不廢話的把他們帶到一處繕寫室,對裡面的教士命令道:“先停下你們抄寫那些舊式卷宗的工作!”
“啊?院長,他們是……?”在場的教士聞言,暫時停下手中的工作,轉過頭看向身後的修道院院長,臉上滿是疑惑。
“他們是攝政公爵和他的手下,你們在這段時間先替他們寫內容一致的7份信件,”接着修道院院長看向公爵,“公爵閣下,我去找騎手送信!”
“多謝。”公爵點了點頭,然後看向教士,見他們都準備好紙張和筆墨後便開口:“尊敬的閣下,……”
不一會兒,7份信件就被寫好,接着被等待已久的騎手送往四面八方。而公爵和他的騎士,則在信件寫完後便借用修道會的馬回到埃德薩城。在那裡,他要調動手下所有士兵,和當地軍隊花費剩下的時間訓練默契和配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