屋內只餘自己。
沈儀感受着前所未有的寧靜,慵懶的躺在了牀上。
他已經記不起自己有多久沒有休息過了。
盯着空曠的屋頂。
彷彿回到了柏雲縣的時候,剛剛斬完狗妖,精疲力竭。
那是他睡得最沉的一晚。
從那天睜眼以後,沈儀就再也沒有停下過步伐。
他仔細體驗着這副全新的身軀。
稍微養神片刻。
這才坐起身子,喚出了白羽妖和青花。
經歷幾次鬥法,青花嫵媚的眉眼裡多出幾分肅殺,不再是先前那種刻意的模仿,神情間真切的和沈儀多出些許相似。
“感覺怎麼樣?”沈儀朝她看去。
“爲我主護法,萬死不辭。”
青花恭敬的點頭,她是真的用實際行動證明了這一點。
無論面對如何強大的敵人,永遠是以最悍然的姿態殺去。
“還能繼續嗎?”沈儀挑了挑眉。
“我主請隨意施爲,青花會盡全力承受。”
青花夫人與陰神磨合了許久,發揮出的效用也是遠超先前。
“以後有機會再幫你提升。”
沈儀再次凝聚出一枚妖魔本源,然後餵給了白羽妖皇。
“青花感謝我主恩賜!”
青花夫人感激涕零的行跪拜大禮,絲毫沒有羨慕白羽妖皇。
對方雖有妖魔本源享用,但自己卻得到了主人的允諾。
“感謝我主。”
白羽妖皇很快便消化了那枚妖魔本源。
神智逐漸清晰起來。
“你不用謝。”
沈儀略微搖頭,看向面板。
【妖皇(殘):白羽妖皇】
果然,還是不夠。
都已經用了兩枚了,沈儀也不再磨嘰,又是一枚妖魔本源被凝練而出,再次餵給了白羽妖皇。
【剩餘妖魔壽元:一萬六千六百年】
對方的妖魂越完整,等下能承受的香火雜念也越多。
兩萬年妖魔壽元砸下去,效果無比明顯。
【妖皇:白羽妖皇】
白鶴身上又重新有了先前的妖皇風範。
沈儀和青花對視一眼,徑直將兩者一起收入面板。
調動妖魔壽元,朝着金身鎮獄法相中灌入進去。
這乃是自創的珍惜金身法。
沈儀無比嫺熟的取出四本金冊,整個大幹近八成的香火願力,匯聚成了無盡雲海映入視線。
【第一年,你和青花熟稔的將白羽妖皇鎮入妖獄,並且開始消化香火願力,將其中雜念同樣鎮入白羽妖皇的神魂】
於此同時,香火願力也開始迅速的修補起金珠。
沈儀看着浩瀚雲海朝着自己涌來。
感受着那抹暖意,神情間多出幾分舒緩之色。
不愧是捷徑。
道嬰和淬體的修行,再怎麼順利都會有些痛楚。
唯有陰神的是一種享受。
【第三千三百年,你和青花的配合越來越默契,好在白羽妖皇的神魂無比穩固,勉強還算吃得消,給你節省了許多時間】
【金身鎮獄法相小成】
這是有三丈高了。
沈儀觀察着體內金珠的變化,發現它的顏色也開始改變,逐漸化作更深邃的暗金。
除了體型以外,質地上也有了變化。
【第一萬兩千年,白羽妖皇已經被雜念徹底佔據,而你還不想停手,物盡其用,繼續把雜念朝它灌注而去】
【金身鎮獄法相大成】
沈儀眼睜睜看着那片雲海消失了一半,而推演仍舊在繼續。
直到一萬六千餘年妖魔壽元盡數耗盡。沈儀推門而出。
來到皇城外的空曠處,祭出了那枚金珠。
同樣的金線編織,而氣勢卻截然不同。
三丈……六丈……
沈儀擡眸看着眼前足有六丈七高大的金身法相,眼中終於有了喜色。
只見就連手臂上的金龍都長大了一圈,端的是威武凶煞。
而最大的變化卻是在法相本身。
只見它龐大卻精壯的身軀上,背後多出數道半透明的暗金色羽披,略微搖曳着,顯得華美難言。
如果說原來像是一位邪羅漢。
現在就更像是一尊霸氣的正神。
透過那羽披,還能看見若隱若現的鮮紅紋路。
“這算是比化神中期還要高了吧。”
僅僅花了三萬餘年妖魔壽元,就讓其連跨三丈和六丈的門檻,中間更是連半點阻礙也無。
相較於混元之道,性價比不知高到哪裡去了。
別說被打碎了需要修補。
混元而成的化神境要是被打碎了,直接道消身隕,連療傷的機會都沒有。
硬要說什麼劣勢。
反倒是那種輕傷,它並不能以天地氣息去調養,依舊只能靠香火願力,一旦香火願力不夠了,就會陷入傷勢不重,卻被雜念反噬的情況。
當然,武廟老祖不屬於此列,應該是遭了別的手段。
“我主的法力甚偉,青花確實有些不適,恐怕發揮不出全部實力,但不會影響正常鬥法。”
青花夫人適時給出了迴應。
“行,回來吧。”
沈儀稍稍點頭,將其重新納入氣海,青花則是陪在身側。
妖魔壽元又開始緊缺起來。
他將目光朝某地看去,是時候開始狩獵了。
趁着青丘的事情還沒有發酵到千妖窟,自己能做的事情還有很多。
得抓緊時間了。
青花小心翼翼的伸手指了指另一側,提醒道:“我主,千妖窟在這邊。”
……
大幹,武廟。
祝珏陪着許家六祖閒逛,打算讓對方先熟悉一下皇城的分佈。
九州之地大部分主城都是按照皇城修築,只是大小不同而已。
兩人都默契的沒有提起玄光洞。
在沈儀真正成爲能震懾仙門的存在之前,這個事情只會平添煩惱。
“前輩有什麼需求,直接差人來告訴我就行。”
祝珏笑了笑:“武庫內的收藏算不得豐厚,但尋常的材料都不缺。”
“明白。”
許家六祖專心的看着周圍。
他正兒八經在考慮起了各式陣法的修建。
如果可以的話,他是真不想回那個鳥不拉屎的地方了。
武廟幾個院內。
來自各地的門生都是好奇的朝老人看去。
雖看不見祝珏,但很明顯對方身旁有陰神相伴,能有這般待遇的,上次還是那位沈廟祝。
在安靜的人羣中。
一個禿頭男人的眼瞳卻是愈發緊縮。
他死死盯着老人腰間那枚平平無奇的玉佩。
直到許家六祖都有所感應,疑惑的回頭看來,他才趕忙移開視線,悄然退出了人羣。
“怎麼了?”祝珏好奇問道。
“沒什麼……可能是太久沒出來了,有些不習慣。”
許家六祖尷尬的摳了摳腦袋,他並不想讓外面人看低自己。
但多年的隱居,確實讓人變得有些神神叨叨的。
這高人風範,還得慢慢學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