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氣味,還是她上小學的時候,那時候學校有一個天然的小湖,湖邊種植着一片小小的竹林,每當下雨的時候,空氣裡瀰漫的便是這泥土的芬芳。
秦悠悠陶醉着,側臥在甲板上,讓清晨的陽光恣意地烘烤着她的身體。
“喂,容澈,你說我這麼多天不上班,容總會不會怪我?”秦悠悠睜開一隻眼,眯着另一隻眼,看着並不熱烈的藍天白雲。
“生氣?當然生氣了!要不是我去跟容總說好話,怕是你的職位早就沒有了,不但工作沒了,還要扣違約金,你忘了合同上寫的違約金是多少了嗎?三十萬。”容澈在她的耳旁壞壞的笑着。
什麼?!三十萬!秦悠悠驚嚇,立刻坐了起來。她向來不喜歡看合同的內容,總覺得那幾張冗長的條條款款,大都一樣,卻沒有注意違約金竟是三十萬!完了完了,自己這一年怕是要白乾了。
“不過,有一個辦法,你就不用擔心這些違約金了。”容澈意味深長地一笑,拿起那束玫瑰,嗅了嗅‘花’香,橫放在秦悠悠的‘胸’前。
秦悠悠知道他又不正經,撇撇嘴,轉過身去,卻看到了幾隻海鷗圍着一個小島上下飛舞,秦悠悠歡呼雀雀,一時興奮,不小心拉上了還沒完全癒合的傷口,鑽心的疼痛讓她不得不停下來坐在甲板上。
看到秦悠悠扭曲的臉,容澈臉‘色’一黑,焦急地幫秦悠悠查看傷口,卻是左‘腿’大‘腿’上的傷口被撕扯,流出了鮮血。
容澈立刻給司少麒打電話,讓他坐着龍家的直升機迅速趕到小島,給秦悠悠包紮。秦悠悠從未受過如此待遇,一點兒小小的傷口,卻要讓一個堂堂的院長乘着直升機迅速趕到給自己包紮。秦悠悠心裡腹誹地嘲笑:“司少麒院長,你可飛快點兒哈,要不等你來了傷口就癒合了!”
遊輪已經到了小島,容澈揹着秦悠悠登上小島,司少麒早已經等在那裡。容澈本來要用抱的,但是秦悠悠死活不同意,抱着欄杆不撒手,知道容澈妥協,揹着她下船。容澈對這個調皮任‘性’的小‘女’人是又愛又恨。
司少麒給秦悠悠重新消毒上‘藥’包紮好傷口,轉身四處看了看了,‘露’出不解的神‘色’。
容澈眼神毒辣,早看到了司少麒遊離的目光,在剛纔包紮的時候就一直心不在焉的,怕是已經發現了自己爲秦悠悠親自準備的大禮物。這可是隻屬於他和悠悠的,不許任何人分一杯羹。
“包紮好了,你可以走了。”容澈用命令的口‘吻’,目光一刻也不曾離開司少麒,但見司少麒點點頭,依舊四處看了一下,卻磨磨蹭蹭地收拾着醫‘藥’箱,並不上飛機。
容澈怒了,這個司少麒是什麼意思?每次他想和悠悠過二人世界的時候,他總是來攪局。
“少麒,不知道在尋找什麼?”容澈把十根手指捏的咔咔作響,左‘腿’痞味兒的抖了抖,像司少麒示威。
司少麒看到容澈的威脅,再也沉不住氣,狠狠心,一咬牙,就要登上飛機,卻聽見身後傳來一個聲音。
“悠悠,四哥,你看,上次還是荒涼的小島,現在卻開了這麼多的水仙‘花’,還有大片藍‘色’的薰衣草呢!”龍心蓓捧着一捧水仙‘花’,大叫着向秦悠悠跑來。
秦悠悠‘腿’腳不靈活,卻依舊一拐一拐地向龍心蓓走去,接過水仙‘花’,使勁兒嗅了嗅,‘露’出‘迷’人的微笑。
果然是來攪局的!
容澈回身一拳打在司少麒的小腹上,再轉身又是面‘露’‘春’‘色’的笑,向秦悠悠走去。
司少麒捱了一拳,這一拳打的真狠,都快把他胃裡打出了苦水。他委身坐在地上,他怎麼向容少解釋,這次也是被龍心蓓‘逼’迫而來的?他只是來給秦悠悠包紮,完事了就趕快消失,誰知龍心蓓非要跟着來。
容澈看到兩個‘女’孩子又跑去採自己才種上不久的水仙‘花’,心裡一陣疼,真是不顧別人艱辛的人。不過也算了,他本來就是想博秦悠悠一笑,既然目的達到了,也就不在乎過程。
秦悠悠和龍心蓓一直跑到了容澈準備好的小別墅,又驚呼了起來。到此時,秦悠悠也明白了,原來容澈所說的要給自己一個驚喜,就是這樣的驚喜,也難爲了他能夠這樣有心。別緻的情人節,卻是很別緻,只是添了龍心蓓和司少麒兩個活寶,這情人節怕是過不成了。秦悠悠心裡笑笑,也樂的開心。
容澈故意放慢腳步,向司少麒招了招手。一開始司少麒不動,只是收拾了東西要上飛機,看到容澈狠戾的眼神,纔不情不願的向他走過去。
“既然來了就先別走了,你就負責把龍家的那位大小姐陪好了,不要讓她出現在我們的面前,當然你也不能出現。你可要知道,這已是你第二次在同一個地方攪局,俗話說的好,有再一再二,沒有再三再四,下次,別怪我不客氣。”容澈拍了拍司少麒的肩膀,似笑非笑,向秦悠悠和龍心蓓走去。
司少麒有苦難言,藉口有事,把龍心蓓支到了一邊。
“有啥事你說吧。”龍心蓓一個人玩兒了好一會兒,還以爲司少麒要跟她表白什麼的,臉蛋通紅,害羞地一個人擺‘弄’着手裡的‘花’,等了半天,卻只見到司少麒在那裡看天,一句話不說。
司少麒迴轉身,左右看看,才知道龍心蓓是在跟他說話,尷尬地笑笑,他能有什麼事,還不是遵照容少的旨意,給他們二人留出寶貴的二人世界。
“悠悠,情人節已經過去五天了,但是我一直放在心上,沒有忘記。在很多天之前,我便準備好了這個小島,這些‘花’,還有清澈的小湖,‘露’天的噴泉,絢爛的煙‘花’,只想給你個驚喜。”容澈把秦悠悠拉倒自己面前,溫柔地看着她,眼睛裡都能透出蜜一樣的甜。
秦悠悠已經猜出了這些,臉‘色’緋紅,嬌羞地點點頭,低着頭,不敢碰上容澈溫柔的目光。
“你可知,你昏‘迷’的那幾日,我是怎麼度過的。我害怕,我每時每刻都在害怕,我害怕你就此不會再醒來,你會從此離我而去……”容澈說的動情,聲音裡已經含了不捨的情分。
秦悠悠伸手,用食指擋在容澈的嘴‘脣’上,這樣的話語,雖然不是最動聽的情話,但是卻是每一個‘女’生都喜歡的。這小島準備的一切,都是秦悠悠所喜愛的,水仙‘花’的海洋,薰衣草的香,還有那漫無邊際的層層綠樹,掩映的紅磚白頂,清澈的小河,都是大自然最美好的風景。
“我不是好端端的站在這裡,欣賞你爲我準備的一切。”
“悠悠,嫁給我吧。”容澈單膝跪在地上,拿出準備好的鑽石戒指,晶瑩剔透的六邊體,散發着奪人的目光,小小的鑽戒,反‘射’的不僅是晴朗的陽光,還有小河的靈動,以及秦悠悠欣喜的目光。她從那 小小的一方石頭上,彷彿看到了整個世界都在笑。
有人向她求婚了,她的人生會因此而走向‘精’彩。
秦悠悠被閃亮的鑽石‘迷’‘蒙’了雙眼,鬼使神差地就想去拿,在手指還沒有觸碰到的一刻,忽然四周響起了炸雷般的煙‘花’。
只見一道道的白光送着一個個禮‘花’彈飛上天空,在盛開的剎那,那道白光做的尾巴還沒有消失,便化作了漫天的繁星。白天的煙‘花’,也有一番其獨特的韻味。
秦悠悠扔下容澈,跑去和龍心蓓一起放煙‘花’,一根根的導火索在她們手中點燃,冒着熱烈的火‘花’,去擁抱藍天。
容澈收起鑽戒,暗暗攥緊了拳頭,內心鬱悶之極,眼看着秦悠悠就要戴上鑽戒了,又被龍心蓓給吸引走了,不,還是司少麒攪得局。龍心蓓身上怎麼會有打火機?沒有打火機又怎麼能點菸‘花’?沒有煙‘花’,又怎麼能把悠悠搶走?
容澈單膝着地,扭過頭去看司少麒,之間司少麒在那裡捶足頓‘胸’,後悔不跌。司少麒,你死定了,別裝的這樣,有一天會讓你好受。
容澈拍拍‘褲’子上的土,吩咐下人去準備午餐,這兩個小‘女’生玩兒一上午,肯定會又餓又渴。看着秦悠悠拐着‘腿’,一顛一顛地走路,就像只胖企鵝,容澈笑了笑,他很少看到秦悠悠這樣輕鬆愉快的笑,也許,龍心蓓是上天派來的,沒有她,他便看不到她最純真的笑。
當然,跟那個司少麒沒有一點兒關係,他還是該死。
煙‘花’還在不斷地升空,這本來是容澈準備在晚間的時候放給悠悠看,再給她個驚喜,而且煙‘花’燃放的時間和順序是有意義的,它們會組合成一句句甜蜜的情話,替容澈傳達濃濃的愛意。但是,被她們兩個這樣單獨的燃放,還是在白天,除了能看到一閃即逝的白光,再就是一聲遙遠的脆響。可惜了設計煙‘花’的大爺,苦熬了十幾個晝夜,就這樣毀於一旦。若是被他知道,估計會被氣的吐血吧。
煙‘花’綻放,瞬間的炫彩,容澈的愛卻不是那短暫的曇‘花’一現,他愛悠悠。又是一聲沉悶的聲響,白光乍泄,不知道悠悠能否領悟那煙‘花’裡綿綿的情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