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午午時時分。
大乾帝國皇都中心廣場,此時已是人山人海堵的水泄不通。
負責監斬顧雨廉的,不是別人,正是吳王赫連晟與吳王妃顧雨瑤,兩人一早就提前過來了,這時正坐在廣場前方的長案後靜靜等待午時三刻到來。
顧雨廉身着白衣,身後負着待斬牌匾,靜靜的跪在廣場之中,他的身旁,一個肥胖的劊子手抱着閃着寒光的長刀默默佇立。
眼瞅着離午時三刻越來越近。
長案後坐着的顧雨瑤着急萬分,額頭上冒出了冷汗,豆大的汗珠如珍珠一般不停的掉落,赫連晟一旁看着,他不禁冷聲道:“今日不殺他,明日他就會阻礙我們登上皇位與後位,我希望今日.你能大義滅親,不要有婦人之仁。”
“我……我明白了。”
“明白就好,就怕你不明白。”
赫連晟聽得顧雨瑤顫聲,他又是厲聲的提醒起了她。
顧雨瑤心中卻是在暗想,希望顧雨筱能趕緊前來劫法場,將顧雨廉劫走,畢竟顧雨廉可是她親大哥,她可不希望看到顧雨廉人頭落地。
然而顧雨筱的身影卻是遲遲並未出現。
相反,來的卻是赫連楚與冷幽君。
兩人剛一到,便是直奔前方廣場,來到長案前,赫連楚瞪着赫連晟冷聲道:“吳王,今日不是吳王妃作監斬嗎?你來做甚?”
“太子,本王王妃前來監斬,我這個做王爺的豈又能不來,再者說了,如今有些人明擺着想來劫法場,本王若是不來,豈不是容易讓那些不法之徒將此要犯劫走嗎?”
“不法之徒,你說的是誰?”
赫連楚故作不知道的問起赫連晟。
赫連晟卻是掀掀臉,樂道:“我說的是誰,太子你想必十分清楚吧?”
“哼!本太子不知道。”
“不知道也無妨,那就請太子和新太子妃,你們一旁好好坐着觀看吧!”
赫連晟也懶得和赫連楚廢話,衝着他丟下這樣一句話,他便是不再與兩人多言了。
赫連楚和冷幽君則是對視一眼,靜靜的坐到了一邊椅子上去,此時的兩人內心十分着急,自從上午顧雨筱拿着休書離開以後,他們都不知道她去了哪兒,也根本不明白她會怎麼樣來劫這個法場。
而在四人的靜靜等待之中,時間很快過去,轉眼已至午時三刻。
顧雨瑤木納的伸手拿出斬令,遲遲不肯丟出去,赫連晟卻是冷着臉伸手一把將顧雨瑤的小手捏住,厲喝道:“午時三刻已至,你還不發令?”
“王爺……”
“看來你是要本王幫你一把了。”
絲毫不給顧雨瑤說話的機會,赫連晟一聲厲喝,死捏住顧雨瑤的小手,重重往外一丟,立即就將她手裡捏着的斬令丟了出去。
“午時三刻已至,開斬。”
斬令丟出,赫連晟衝着劊子手放聲大喝。
劊子手拿起身旁放着的酒碗,長喝一口酒水,噗的往大刀上一噴,伸手一把就將顧雨廉身後負着的牌匾摘下丟到一邊,揮起長刀,劊子手猛的揮了下去。
“鏜!”
可就在劊子手手中長刀快接近顧雨廉後脖瞬間,只聽一道響亮的鏜聲響起,就見一道鳳鏢以飛快的速度迅速射將而來,把劊子手手裡的長刀瞬間擊飛到了地上。
劊子手嚇的一顫,一屁股坐倒在地。
顧雨筱的身體卻是勿的從下方的人羣中躍了上來,穩穩的落到了顧雨廉身前。
“二妹,你怎麼來了?”
顧雨廉一見顧雨筱前來,他驚的擡頭喝問。
顧雨筱則是淡淡一笑,猛的一揮手中火神鞭,對顧雨廉說道:“大哥,我來劫法場救你。”
“你單槍匹馬?”
“那是當然,劫法場,我一人足矣,用不着再帶人前來。”
顧雨筱伸手一拍胸脯,自信的嬌喝。
長案後早已等的不耐煩的赫連晟,臉上露出得意的冷笑,他一早就猜到顧雨筱會來劫法場,所以他早就已經是在廣場四周做好了準備,這不,顧雨筱剛一出現,他便是伸手一拍長桌猛的站起身來,大手一揮就將藏在廣場四周的上千精兵喚了出來。
上千精兵立即將廣場四周團團圍住,圍觀的老百姓們一陣騷亂,趕緊退到一邊不敢靠近。
顧雨筱擡頭直視赫連晟,淡笑道:“吳王爺,看來你這是早就有所準備了呀!”
“那是自然,從早上傳來消息說太子將你休了,我就知道你會前來劫法場,你以爲我會那麼傻,都不做任何準備嗎?”
“難道你以爲,憑你這上千精兵,就一定能攔得住我?”
“狂妄,你以爲你能跑掉?”
赫連晟不屑的反問顧雨筱。
說着這話的時候,他的目光卻是瞟向一旁坐着的赫連楚和冷幽君,顧雨筱單槍匹馬前來劫法場,這兩人肯定是不會眼睜睜的看着他把顧雨筱給活捉的,那麼此時只要兩人敢動手幫顧雨筱,他就能以此爲藉口將兩人抓了投進天牢。
之後再想弄死兩人,那不就方便的多了。
可顧雨筱早已看透赫連晟心中所想,見他目光瞟向赫連楚和冷幽君,顧雨筱二話不說,伸手進懷裡拿出赫連楚寫給她的休書,大搖大擺的對赫連晟說道:“吳王爺,你不必看了,我現在與太子沒有任何關係,前來劫法場是我個人的意願,也與我爹爹沒有任何關聯,你若想借此來對付太子和爹爹,那我勸你還是別妄想了。”
“好一招一紙休書劫法場啊!顧雨筱,本王還真是太小看你了。”
“大哥,和我一起殺出去吧!”
顧雨筱沒有理會赫連晟,而是低頭對跪在地上的顧雨廉說道。
顧雨廉卻是無力的擡頭,顫聲道:“二妹,如果我逃了,爹爹會被處罰的。”
“你死了,爹爹也不會有好下場,你還是跟着我殺出去吧!否則爹爹白髮人送黑髮人,他會更難過。”
“這……”
顧雨廉被顧雨筱堵的啞口無言。
跪在地上思考了好一陣子,在心裡做足了思想鬥爭以後,他最終才徹底的想通了,立即從地上站了起身來,用力一掙,綁在他身上的長繩瞬間就被他掙的四分五裂。
顧雨筱揮起長鞭捲過前方掉落的大刀,將之投向顧雨廉。
顧雨廉接過長刀,冷喝道:“好,今日我們就殺出去,看誰能擋得住我們。”
“殺了他們,死活不論,誰要是能殺了他們,本王重重有賞。”
赫連晟怒的揮手厲喝。
上千精兵立馬張嘴大叫着衝向了兩人。
顧雨筱和顧雨廉便是與這上千精兵衝殺了起來,一邊殺着,一邊朝着廣場下方衝去。
赫連楚哪裡坐得住,眼看着顧雨筱身陷此等險境,他等不及要衝上前去幫忙,可冷幽君卻是趕緊的伸手將之拉住,在他耳邊沉聲厲喝道:“太子爺,你不能衝動,你此時若是衝出去,姐姐的一切努力可都完全白廢了,你要沉住氣,萬不能中了吳王下懷。”
“可我總不能就這樣眼睜睜看着她身陷險境吧?”
“你放心,姐姐即敢單槍匹馬前來劫法場,她就一定有辦法逃出去,你要穩住纔是。”
冷幽君苦口婆心的勸起赫連楚。
赫連楚經她這般一勸,他才終於是冷靜了下來。
可別看冷幽君嘴上這般說,此時的她,心裡也是暗自的替顧雨筱捏了一把汗。
“呼……”
然而兩人的擔心頗有些多餘。
正當他們擔心顧雨筱逃不出去的時候,一道道呼呼的風聲卻是突然從前方響起,只見顧雨筱取出懷中藏着的五彩流星扇,重重的朝着衝上來的上千精兵一揮,一道巨大的風嵐瞬間自五彩流星扇中噴飛而出,將衝上來的上千精兵刮的重重倒飛了出去。
趁着這上千精兵沒站起身來的時候,顧雨筱和顧雨廉幾個縱躍之間,便是飛速的逃竄進了進方的巷子之中,不一會兒就消失不見了。
赫連晟氣的大罵道:“廢物,一羣廢物,兩個人都攔不住,氣死我了,趕緊追,去把城門全部關上,不能讓他們逃了。”
“是,王爺。”
一衆精兵忙不迭應聲,趕緊分出一拔人前去追顧雨筱和顧雨廉,另外一批人則是分四路跑去皇都東南西北四門,將四道城門緊緊關上。
顧雨筱和顧雨廉就這樣順利的逃之夭夭,雖說四門已被緊閉,並且城中還有大量精兵搜查,但兩人最起碼是暫時的安全了,短時間內定然也不會輕易的被赫連晟給抓住,基於此,一直懸着一顆心的顧雨瑤,此時也總算是在心裡長長的鬆了一口氣,臉上也終於是有了淡淡的笑容。
與她相同的是,赫連楚和冷幽君二人,這時也是長舒一口氣。
赫連楚更是站起身來,偏頭掃着赫連晟樂道:“吳王,你還真是讓人失望啊!帶着上千精兵都抓不住顧雨筱二人,看來還是本太子太高看於你了。”
“你少得意,待本王將之搜查出來,下一個就要找你麻煩。”
“那本太子可就等着你,幽君,咱們打道回府,哈哈哈……”
赫連楚故意氣起赫連晟。
說着,他便是仰頭哈哈大笑着和冷幽君一起離開了廣場,樂的返回了太子府。
赫連晟則是氣的臉都綠了。
而後宮中的趙皇后,在獲知顧雨筱單槍匹馬來劫法場,便將顧雨廉成功救走以後,她更是氣得在後宮裡砸起了東西,她一直就想將顧雨筱這個眼中釘除掉,本來這次都是一個大好機會,即能除掉顧雨筱,又能除掉顧雨廉,可最終還是讓兩人給跑了,你說她如何能不憤怒?
這不,在這股子憤怒之下,趙皇后竟然是趁着皇帝身體不適之際,自作主張的以皇帝的名義,下發了一道聖旨給赫連晟,命他連夜帶着人馬包圍丞相府,當天晚上就將顧雨筱爹爹顧飛海給抓進了天牢之中。
此時的顧雨筱和顧雨廉二人,正藏在尚書府內,兩人剛知道顧飛海被抓的消息,便是急的在尚書後花園的地窖之中轉來轉去,着急萬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