撲面而來的熱流將冥真大師嚇得臉色蒼白,本能地後退。急急地搖頭低喃:“太遲了,大少爺,太遲了......少夫人已經死了呀......。”
“你這是在怨君毅送得太晚嗎?”顏老爺不悅地瞪了他一眼,替顏君毅辯駁道。
冥真大師就像個機器人一般,不停地搖頭:“不,我沒有怨在少爺的意思,我也不知道玉石怎麼就不紅,可是我不想死……真的不想。”
“不想死你就快點想個辦法讓少夫人活過來。”顏老爺低喝一聲,毫不講理道。
冥真大師早已經被嚇得大腦一片混亂,根本想不出什麼方法來,腦子裡只有一個念頭,那就是他的日子就快要到頭了,馬上就要到頭了!
“我們先出去吧。”顏夫人一邊拭擦着因熱氣炙烤太久而冒出的汗絲,小聲衝一旁的伊玉兒道。
她實在有些呆不下去了,太熱,而且是悶熱!
伊玉兒不想這麼早離開,目光一直停留在雪寶的身上,頭也不回地小聲安撫道:“媽,爸都還沒有走,我們先走好像不太好吧,還是先等等好。”
顏夫人睨了顏老爺一眼,覺得伊玉兒說得有那麼一點點道理,如是往後站了一點,儘量離雪寶遠一點,至少這樣不會那麼熱得無法忍受!
又是半個小時過去,一切如舊,血玉什麼變化都沒有,反倒是那股讓人窒息的熱量慚慚地冷卻下來,圍繞在雪寶身邊的嫋嫋水氣也慚慚地消失。
大家都慚慚地失去了奈心,終於,顏老爺發話了:“走吧,回去。”
“大哥......。”顏文軒輕輕地拍了拍顏君毅的肩,示意他是時候該將雪寶從水裡抱起來了。這麼等下去也是徒勞,馬上就要天亮了!
一直呆坐在角落裡的範媽媽一聽大家要走,驀地衝了過來,拉住顏老爺的手臂不讓他走。一邊哇哇大哭着哀求道:“不要!不要放棄我家寶寶!”
“顏先生......你說過你會好好對待我家寶寶的,你說她嫁給君毅會幸福一輩子的,這些都是你說的啊......。”她的淚水淌落在地面上,雙膝緩緩落地。
顏老爺無奈地嘆了口氣,一時間不知道該對她說些什麼好,他也無能爲國啊!
顏夫人這下沒有離開,反而走到池邊,漠然的目光在雪寶發間的金針和手腕上的玉鐲子間穿梭。那抹貪婪的表情再現她蒼白的面龐,差一點又要伸手去搶了。
她看這兩樣東西的目光,就像黑貓看到老鼠般,散發着炯炯的精光。只等着最好的機會來臨,然後可以一舉將它們收入襄中!
“夫人,我們走吧。”碧姐看懂了她的心思,意有所指地望了一眼呆滯的顏君毅,然後拉了顏夫人的手往後撤退。
這個時候不適合想這些,單看顏君毅那張臭臉她就明白了!
顏君毅對周遭的一切置若罔聞,呆滯的目光久久地落在雪寶蒼白的小臉上。
他沒有將雪寶從水裡抱出來,而是將雪寶發間的金針取下,在自己的手腕上重重地劃了一記。
嫣紅的鮮血立刻由他的手腕上流下,滑過那修長的手指,落在原本就嫣紅一片的池水中。像一朵墨紅色的花朵在水中散開,更加濃郁了池水的顏色。
刺痛的感覺侵蝕着他手腕上長長的傷口,他卻連眉頭都沒有皺一下,眼睜睜地看着源源不斷的血水滴入池中,宣染着池水的顏色。
所有人都呆住了,被他突如其來的行爲弄得呆在原地,他在自殺?!這是大家第一眼看到時的感覺,難道他已經走火入魔到要和雪寶一起離開了嗎?
“毅,你在做什麼?”伊玉兒是第一個反應過來的,衝上去抱住他的手臂,然後用手抓住他的傷口,心疼地嗚咽道:“毅,你不要那麼傻,不要.......。”
爲了雪寶自行割腕?他對雪寶的感情已經深到這種地步了嗎?當初她死的時候,也沒有見他有過輕生的念頭。
想着,她的淚水便急急地流了下來。
顏君毅將她的手掌從自己的手腕上扯了下來,將她推到一邊,瞪着她冷聲低吼道:“離我遠一點,全都離我遠一點!誰都不準靠過來!”
伊玉兒被他推倒在地,驚呼着從地面上爬起,正要再次上前的時候剛好接觸到顏君毅血紅的雙眼。
那深邃的眸子中盛滿着爆怒的氣息,她便再也不敢上前一步了。
顏君毅憤憤地收回視線,看着血水在自己的體內涌出,他並不是想割腕自殺。他自己也不知道自己爲什麼要這麼做,一個念頭便讓他這麼做了。
血玉不會變紅,他固執地認爲是池水不夠紅,根本沒有辦法讓玉石改變顏色。
如果他的血可以讓池水加深顏色,可以讓玉石改變顏色,那麼他願意就這麼放幹自己的血。
他體內流淌的本來就是雪寶的鮮血,正因爲這樣,雪寶纔會受這種苦難的!
“君毅!你給我清醒過來!”顏老爺不敢靠近他,站在離他兩米外的地方用命令的口氣道。
他早已經是心急如焚,被顏君毅嚇得手足無措。
他很瞭解自己的這個好兒子,他決定的事情不是他這個做父親的可以改變的,特別是如今他對自己有成見,更加不會聽自己的話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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