吃着美味的排骨,女人突然放下筷子正色的說道。
“今天我碰到莫怡倩了,她說要跟你結婚。”
“所以呢?”
把碗裡的排骨分離,挑出裡面的細骨,又把肉放回碗裡。
這樣細緻體貼的伺候只有石燁磊爲她做,不管多少年,除了他和繼千雅在一起的那時候。
把她面前的碗拿過來,又把這個碗放過去,動作一氣呵成,聽着她的話自始至終連頭都沒有擡一下。
“你會和她結婚嗎?”家媚追問着。
結婚?這個詞好像離他很遠,跟一個昨天才見面的女人談結婚?可能嗎?
不過關守業怎麼想他就不知道了,畢竟喬莫集團對他們關氏很重要,如果想在短時間內恢復元氣,聯姻是最好也是最快的辦法。
所以他才安排兩人見面,以爲他是他嗎?可以爲了關氏集團利用愛情,利用婚姻,甚至是利用自己?
從小菜裡細心的挑出姜,家媚不喜歡姜的味道,每次吃飯都要先把姜給她挑出來。
“排骨都涼了,快吃吧!”又把碗往她的面前推了推,男人催促。
爲什麼他不正面回答自己的問題?就像孩子的事情也一樣,爲什麼把着關馳的罪證也不送出去?想保他?因爲血緣關係?
那麼淡薄的血緣關係,可能嗎?關馳甚至想讓他死?
“怎麼還不吃?”
女人遲遲沒有動筷,石燁磊親自夾起一塊排骨肉送進她嘴裡。
“我讓安桐給你預定了婦科檢查,明天下午。”
一口排骨差點沒嚥下去噎死,瞪大美眸詫異無比:“什麼婦科檢查,孩子都沒了還檢查什麼?”
“檢查難道只爲了孩子嗎?昨天你不是出小月子了嗎?去檢查一下你的身體看看有沒有問題,畢竟是藥物流產,查查看有沒有留下什麼病根。”
不想有反應的,可心尖卻莫名其妙暖暖的,他倒是挺細心的。
可是……
“明天下午不行,明天我有約。”
“什麼約?”警戒的轉過來,不滿的瞪着她。
哼!緊張嗎?那你就緊張着吧,不說,偏不說。
“你都沒回答我會不會結婚的問題,爲什麼要求我回答你?”
“結什麼婚?和你結婚嗎?”
石燁磊有些煩躁,雖然她沒說和誰有約?可腦子裡先想到了那個男人,昨天在咖啡館裡和她喝咖啡的那個男人。
一種直覺,他跟家媚的關係並不一般。
他那一句和你結婚嗎弄的家媚羞答答的:“誰要和你結婚?我纔不要小白臉子。”
看她這樣是不打算說了,石燁磊攸的站起來,怒氣騰騰,轉身擡腳就走了,看起來真的很生氣的樣子。
這麼生氣?
小鼻子一皺,哼!就不告訴你,然後夾起碗裡的排骨大口的吃起來。
……
想扶植一個企業或許需要幾個月甚至是幾年的時間,可打垮一個企業只需要幾天就夠了。
關氏集團正是如此,一大堆的負面新聞讓關氏集團負債累累,銀行停止貸款,和它相關的企業也在落井下石,所以想盡快解決眼前的局面可不是一朝一夕的事情。
即使石燁磊心急如焚。
“安桐,
你進來一下!”
按下內線,把外面的安桐叫進來。
“總裁!”男人行了個禮。
“給我查一下葉家媚身邊的那個男人是誰?把資料交給我。”
她身邊的男人?她身邊有男人了嗎?安桐無比詫異。
不過見石燁磊的表情尤爲認真,看起來又不像是在開玩笑,他也不可能拿這種事情開玩笑。
“是!總裁!”安桐原路退出去。
想不到那個葉家媚這麼快就耐不住寂寞有了其它男人,辜負千雅小姐成全他們的一片好意,真是該死!
反正是怎麼看葉家媚怎麼不順眼,安桐撇撇嘴,一想到石燁磊剛纔漆黑的臉色就頭疼。
總裁讓他查那就查查吧!拿出手機播通電話。
“給我查一下葉家媚身邊有沒有一個男人,查完後儘快告訴我。”
……
冰城市強化監獄。
帶着手銬低垂着頭,雙眼無神下巴上都是青色的鬍鬚,曾經意氣風發的男人如今卻破落不堪,哪裡還有一丁點原來的影子?
眼瞼泛黃,目光呆滯的看着地面神采全無,由兩名獄警拉着坐到玻璃窗的對面。
落魄又邋遢。
自始至終低垂着頭,不看對面的女人。
葳葳安也無所謂,隨意的動了動脣角,叫來身後的女人。
那個女人很陌生,關馳並沒有見過,而她的懷裡抱着一個兩歲大的男孩,正在嚶嚶學語。
“看一眼吧,關馳,這是你的兒子。”
一直垂下的頭顱終於擡了起來,頓感意外。
“兒子?你說什麼?我的兒子?這不可能,你不是流產了嗎?”
恍惚中看到女人陰冷的笑意,他這才反應過來,當初說她流產那只是葳葳安父母說的,並沒有誰親眼看過,難道那全是假的?
由葳爾頓集團的律師出面爲葳葳安開具了精神抑鬱的證明,也正因爲這個她才逃脫法律的制裁,關於她把葉家媚推下樓一事纔沒有說法。
幸好家媚沒有死,所以她也打着精神病的旗號回美國去了。
現在,這一切都是假的嗎?她沒有得精神病,孩子也沒掉嗎?
他臉上的表情千變萬化,葳葳安從女人手裡接過孩子,躺到她懷中時孩子不自覺的樂了,小手指在嘴裡吮的聲聲作響,似乎特別高興。
“寶寶,看一眼吧,這是你爸爸!”葳葳安垂着頭對懷裡的嬰孩說道。
關馳不淡定了,整個身體從座位上彈了起來。
這怎麼可能?在他不知道的情況下孩子都長這麼大了,而自己,竟然是待在監獄裡以這樣的身份這樣的環境和孩子見面。
不!他不要這樣!他要出去。
“你坐下,再不安靜我們就把你帶回去了。”
身後的獄警不滿的上前警告,並強制性的按着他坐回到椅子上。
此時的葳葳安也把孩子交給身後的保姆,這才得意的轉過頭來。
“我的確是得了精神抑鬱在美國治療了兩年,現在,我好了,所以回來看你,不過你不要誤會,我不是回來找你的,就像當初你不要我們母子一樣,現在我也沒打算再要你,今天來,只是告訴你我有一個兒子,是我自己的,我會把他帶大,至於……你和葉家媚給我的
傷害與侮辱,我也會全部奉還的,我今天只是想告訴你這個。”
寇紅的指甲若有似無的摸着玻璃窗,眼神往旁邊一瞟,看着其它犯人與家屬熱淚盈眶的場面,再看看關馳,女人突然發現他和那些男人沒兩樣。
原來去掉西裝革履的外表與奢華的包裝,他們,都是一樣的,一樣的貨色!
自己當初真是瞎了眼,竟然揪着他不放,害得自己落得一無所有被所有人唾罵的下場。
“看到你今天的結局,我真不知道是該同情你還是該慶幸的好,你爲葉家媚做了那麼多事,甚至爲了她而不要我,解除婚約你過的也不好嗎?還以爲你會有多愜意呢。”
“對了,你爸爸媽媽都沒有來看你嗎?呵呵,也是,在國外我就聽說了,你爸爸找到了第二個兒子當然不會在意你了,原來你和石燁磊還有這層關係呢?是兄弟,怪不得呢,都會看上葉家媚那個賤人!”
霍的站起來,關馳怒目而視:“你今天來是來看我笑話的嗎?落井下石?”
“不不不不你別誤會!”搖搖手指,葳葳安的身影也跟着站起來。
“你覺得……你現在的樣子還有必要讓我落井下石嗎?已經夠慘了,跌進谷底。”
轉身,關馳大步向獄警走去。
是!他輸了,輸的一敗塗地連親生父母都放棄他了,所以,不用再聽這個女人的奚落了。
葳葳安擺擺手把孩子抱了過來,站直身體靠近玻璃窗。
“寶寶,叫爸爸,叫爸爸呀!”
“爸……爸!”
那稚嫩的聲音,那含糊到都不確定他在叫什麼的聲音,關馳的腳步停下了,心尖酸澀又像被什麼捅了幾刀似的。
葳葳安是故意的,故意在他的傷口上撕扯。
他已經失敗了不是嗎?他已經落到這個下場了爲什麼還有人在恨他?
很緩慢的轉過身體,葳葳安正抱着孩子在玻璃窗外的臺階上站着呢,孩子咯咯咯的笑着,讓這個世界都不再在煩惱了。
那是他的孩子,那是他關馳的孩子,沒想到,他也有後了。
憔悴的眼圈不自覺的紅了,葳葳安把孩子交給身後的保姆,盯着關馳的狼狽心裡莫名的爽快。
這就是你的下場,這就是當初你拋棄我的下場,除了你,還有那個賤人我都不會放過的,關馳,你就在牢裡等着瞧吧!
出了監獄的大門,幾個保鏢湊上來用傘遮住她頭頂的太陽。
“小姐,夫人剛纔給你打電話沒打通,現在正擔心呢!”
“知道了,我這就給她回。”
由一名保鏢打開車後座的門女人鑽進去,而保姆則抱着孩子坐在副駕駛的位置上。
“小姐,回別墅嗎?”
“嗯!”
簡單應了一聲,從包裡拿出手機準備給媽媽打電話,一條短信插了進來,上面的署名是蕭亞。
嘴角無意識的裂開,笑的春風都醉了。
“哥,正等着你的電話就打來了,看來我們真是心有靈犀啊?”
“今天沒去機場接你很抱歉,臨時有點事,這個時間吃飯了嗎?要不要,我請你吃飯當做賠罪。”
“當然了,你以爲這一頓你還逃得了嗎?司機,往銀和大道走!”
“是,小姐。”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