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霜說:“小磊,不鬧了,好不好?”
張磊說:“媽,三姐他抓不住我。”
張大興說:“小磊,三姐是讓着你的,你以爲他真的抓不着你嗎?”
張磊說:“纔不是呢。”
白霜抱起張磊,說:“小磊,不鬧了啊,哥哥姐姐都有作功課,媽媽帶小磊去洗身體,好嗎?”
張磊說:“媽媽,我要游泳。”
張磊每次洗澡,都要在浴池裡泡着,還不起來,當是游泳。
白霜說:“好好好,小磊要游泳。”
白霜回頭對張大興和洪海利說:“大興,海利,你們吃過晚飯沒有?要不我給你們做麪條吃。”
“媽,”自從張磊開口叫白霜媽以後,幾個孩子跟着喊白霜媽爲媽了,這讓白霜好一陣子感到很激動很欣慰,“我和海利都吃過了,在朱來叔店裡還喝了不少酒。”
白霜說:“你們還在念書,以後酒少喝點。”
張大興說:“媽,我們知道。”
李霜又吵起來了,說:“大哥,二哥,你們兩,爲什麼不上學?”
洪海利說:“三妹,我們經過李校長批示的,陪朱叔有事的,明天啊,我們也不上學,還得陪朱叔。”
李霞說:“不行,明天你們要是不上學,我就罰你們去挑大糞。”
張大興笑了,說:“我們啊,巴不得呢。”
李霞說:“大哥,二哥,要不明天你們也帶上我?”
張大興哈哈大笑,說:“原來你是假正經,我還真的以爲你是好學生,把學習當一回事呢。”
李霞被張大興搶白,不好意思,說:“不和你們說了,我作功課了。”
張有志和朱賓,沿着民和南街往北走。
好久一路無言。
張有志說:“朱校長,你有什麼話,就說吧。”
朱賓說:“張大哥,我媽在沒有去C市之前,精神上有沒有什麼不正常,或者說平時和你們交往方面有沒有什麼不正常的地方。”
張有志說:“朱校長,你爲什麼這樣問?”
朱賓嘆了一口氣,說:“張大哥,都是我不孝,這麼多年了,沒有關心我媽,現在想起來,真的是不應該。我媽現在精神狀態不很好,經常一人坐着發呆。”
張有志說:“朱校長,人上了年紀,反應遲鈍一點很正常的。”
朱賓說:“不,張大哥,我媽不是那種情況,我擔心我媽在心裡上有些問題。”
張有志說:“朱校長,你這樣說,我倒是想起來了,你媽在去C市前的一段時間,有好幾次和我說些莫名其妙2的話,還無緣無故在敲我家的門,等我去開門,她卻又走了,然後又來敲。”
朱賓說:“照你這樣說,還真是有點問題。”
張有志說:“朱校長,恕我直言,我看未大媽是一個人孤獨時間長了,形成一種很想讓人理解和安慰的思想,而又怕別人拒絕,因而內心痛苦,就顯得癡呆些,我想啊,只要平時多陪陪他,還有,最好給他找個伴,不是有句話嗎,少是夫妻老是伴,這人老了,就得有個伴。”
朱賓說:“是啊,我正是要向你說這事。”
張有志說:“你有人選了?”
朱賓說:“沒有,我是想問一下,他在A縣的這些年,有沒有和什麼男人來往過?”
張有志想除了和自己有過幾次“眉目傳情”外,還真是不知道他和哪些男人有過來往,未瑞英幾次看張有志的眼神,明顯是帶有曖昧的色彩,當然是不是想那種事,張有志就不能妄加揣測了,畢竟未瑞英是上了年紀的,用曖昧的眼光也許是出於對後輩的愛護而已,據自己所知,未瑞英打交道較大的則是福利院那個專門給撫卹對象送東西的那個帥小夥子楊山清,可是也不可能了,楊山清才二十幾歲啊!
“據我所知,未媽媽沒有和任何男人來往過?”張有志說。
“那我媽在A縣的生活也還真是太孤獨,也難怪他會患癡呆症,一個長期與社會隔絕,過的也不是人過的日子,張大哥,還是要感謝你,我媽說過,你一家對她照顧很多。”朱賓說。
張有志說:“平時我也沒時間,只是偶爾說一兩句話。未媽媽生活實在是太單調了,不過,現在好了,有你們在她身邊,相信未媽媽精神狀態一定會好起來的。很晚了,朱校長,我們休息吧。”
朱賓和張有志往回走,到了張有志家門口,張有志說:“以後有機會你帶着未媽媽來A縣玩,我一定好好款待你們。”
朱賓說:“張大哥,是這樣的,我在旅館開有房間,今天早早些時候,大興和海利也去過,我答應給他們講有關的故事,而且明天我也幫他們向李校長請了假,我有事找他們幫助,所以,今晚我想他們去賓館休息,明天好一起去辦事。”
張有志說:“不好吧,又要你破費。”
朱賓說:“沒事,我這是出公差,我也是一校之長,這點錢我還能吃得消,我就不進屋了,你和大興,海利說一聲音,我在車上等他們。”
張有志說:“那好吧。”
張有志回到家裡,除張大興和洪海利外,其他的人都睡了。
“爸,你們說些什麼,都這麼長時間?”張大興3說。
張有志說:“大興,海利,該我問你們,今天一天,你們和朱校長在一起幹什麼,爲什麼他說明天還要找你們幫忙,爲什麼他說要讓你們去賓館睡?”
張有志一連三個問題,讓張大興和洪海利感到張有志對他們的疑慮和不滿。
洪海利覺得自己說話很可能比張大興要好,雖然說也是叫張有志爸爸,可是畢竟不是親生,張有志對洪海利多少還有些存一個心眼。
“爸,是這樣子的,上次我們去C市,幫了朱叔一點小忙,這次他說是要感謝我們,所以就向李校長爲我們請了假,帶我們吃牛排,還讓我們去給他當嚮導,他對A縣不是很熟,中間他和我們講他如何學生,如何奮鬥,對我們啓發很大,這事還沒說完,我們就去了朱來叔店裡工作,朱賓叔和朱來叔是兄弟,說好,明天朱來叔要搬到未奶奶這邊住,明天我們得幫忙。”
洪海利的話,多半是真的,只是將講故事的內容說得略有偏差,不過也有道理,朱賓的情感歷程和他的奮鬥是分不開的。
“是這樣了,我還怕你們是藉故不想上學呢。好吧,注意在外面要小心一點。”張有志說。
張大興說:“爸,你放心,我們會照顧好自己的。”
張有志說:“那就好。”
張大興和洪海利到外面,朱賓正在車內抽菸,說真的,他還真的想將心中沒有說完的事全部倒出來,而張大興和洪海利也許是最好的聽衆。
“大興,海利,快上來。”朱賓說。
張大興和洪海利上了車,張大興說:“朱叔,你等急了吧,我爸和我們說了幾句話。”
朱賓說:“沒事,對了,我們要不要去吃點夜宵?”
洪海利有點想,可是又不好直說。他看了看張大興,說:“哥,電影院門口有家燒烤店,很好的。”
朱賓明白洪海利的意思,畢竟是農村出來的孩子,對吃的很嚮往,在鄉下,燒烤什麼的,很少有的。
“我們就去吃燒烤。”朱賓說。
朱賓叫了十串羊肉,十串牛肉,還有一碟暑片,一碟花生米,還叫了一件啤酒。
洪海利說:“朱叔,也不用這麼多,吃不完了。”
朱賓說:“沒事,我們慢慢吃。我啊,邊聽邊給你們講我的故事。”
張大興說:“好,朱叔,這吃着燒烤,喝着酒,還有故事聽,可是人生一大樂事。”
朱賓說:“是啊,對了,我下午就到哪兒了?”
洪海利說:“說到你和蔣阿姨打電話。”
朱賓笑了笑,說“你瞧我這記性。”4
“你什麼時候回來的?”蔣菲說。
“昨晚,太晚了,就沒有給你打電話。你在所裡等,我一會兒去找你,說說去你家提親的事。”朱賓說。
“也沒什麼好說的。你就說個時間吧,我讓爸媽準備一下就行。”
朱賓猛覺得蔣菲的態度改變很多,在去美國之前,蔣菲總是想辦法和自己在一起,怎麼才走半個多月,她態度一下來了個大轉彎呢?朱賓心裡自然有點不舒服,不過話又說回來,這不正是自己所希望的,反正自己也只是想找一個婚姻作爲晃子,管她怎麼樣呢?
朱賓說:“也好,就明天吧。10點左右。”
蔣菲也沒有回答,就掛了電話,這又讓朱賓心裡顫了下:這可不是一般的變化啊?
朱賓話下電話,對李雙說:“兄弟,說好了,我們去孔祥國家吧。”
朱賓和李雙剛要進門,一輛車停在了跟前。
“朱所長,不,朱校長,捨不得利華是吧?”屈中厚下了車,第一句話就如此說。
朱賓當然知道屈中厚是開玩笑,也順着說:“是啊,這在利華工作了這麼多年,人和事都記憶猶新啊。”
屈中厚看了看李雙。說:“這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