x月x日。
實在不能再等了,我得找個人嫁了。在我認識的人當中,也只有張有志最合適了,一是他沒妻子,二是他人確實不錯,我暗地裡也愛他多少年了。我提出說給他介紹一個女朋友,這次他居然答應了。
見面的那一天,是我自己去的。雖然張有志很吃驚,但我們談得還是不錯,張有志也答應考慮我們之間的事,後來我們發生了關係,過了幾天,我就假說我懷孕了,還串通醫生,瞞報了懷孕的時間。和張有志關係確定後,我很高興。
張有志說過五一我們就結婚,可是後來又說,到五一我的肚子會大起來,怕是不好,我想,莫說五一,連四月也挨不過。
x月x日。
上班的時候,我抽了個時間到了張有志車間轉了轉,張有志當然是明白,我是有話和他說,所以當我出去後不久,他就到我辦公樓,趁沒人的時候,我跟他說,叫他定個日子,我們結婚,張有志說他考慮一下,幾天給我回復。
看完日記,張有志接着說:昨天晚上我就是去和陳潔商量婚期的,沒想到她竟死了。
李興達說:“從你的敘述,和這篇日記,我想,陳潔的死是因爲內疚。”
張有志說:“何以見得?”
李大興說:“我們到客廳坐下來說。”
張有志給李興達泡了茶水,李興達拿出煙,給了張有志一支,自己也抽了一支。
“陳潔一直很愛你,可是你一直拒絕她,他才30歲不到,對性的渴求當然是很強烈,所以才和何國磊發生關係,就算了孩子,他和何國能也不可能在一起,何國磊是有家室有身份的人,他與他妻子雖然關係不好,可是要他與他妻子離婚娶陳潔根本是不可能的事,陳潔也意識到這一點,所以他也不強求,她只是希望在找到男人之前有個性夥伴就行。你和他確定關係後,他開始是很高興,可是他也明白,她肚子裡懷着別人的孩子,而且也有些時日了,所以當你們談起要結婚的事後,她就心神不定起來,她明白,你們結婚不要幾個月,她孩子就會生出來,到時候怎麼面對你?所以離結婚的日子越近,她越是心煩,總覺得對不起你,畢竟他愛你。昨天晚上,白霜的事表面上看,好象是陳潔吃醋,但陳潔心裡也可能想,自己配不上你,也許白霜纔是你更合適的人,所以回家後,纔想不通,開煤氣自殺,但真到要死的時候,她又很後悔。你當時跟我說,你見到陳潔的時候,她祼着身子,躺在牀上,但是手擱在電話機上,一定是想打電話,可是那時她已沒有力氣了。”
張有志說:“陳潔要不是因爲我而死,2我心裡還好受些。”
李興達雙抽了一口煙,突然神經質地站了起來。
“張師傅,不好!”李興達扔掉菸頭,“孩子有危險!”
張有志莫名其妙,說:“誰的孩子有危險?”
李興達說:“陳潔的孩子,快,快回家!”
李興達拉着張有志,快速地上車。
在車上,李興達說:“何國磊會對孩子不利。你想,只要弄掉這個孩子,就沒有證據證明他和陳潔有任何關係,而這個孩子本來是上不了戶口的黑孩子,就是死了,你們也無從告起。”
張有志說:“我怎麼沒有想到這一點。”
這會兒何國磊還真是到了張有志的家。
李霞在作功課,白霜邊看電視,邊搖着搖籃,嘴裡還哼着歌。
“可以進來嗎?”門是開着的,何國磊在門口說。
白霜和李小霜同時朝門口瞧去。
白霜見是一個氣質不凡的男人,講話也算是彬彬有禮,便站起來。
“你是……”白霜說。
何國磊說:“呵,我是張有志和陳潔廠裡的人,我叫何國磊,我想來看看陳潔留下來的孩子。”
白霜說:“是這樣啊,快請進!”
何國磊說:“有志不在家嗎?”
白霜爲了表明自己的身份,不讓人家說閒話,便說:“東家外出辦事了,我是他家的保姆,你有什麼事,跟我說吧,一會兒我告訴他。”
何國磊說:“其實也沒有什麼事,就是想來看看這個孩子,廠裡明天就要安葬陳潔了,我想,讓他的孩子也到場。”
白霜說:“這種事,我當不了家,要不你等東家回來再說。”
何國磊走到搖籃旁邊,看了看孩子,說:“要不我現在把孩子抱過去,等葬禮結束後,我再送回來。”
張有志和李興達這時候剛好進來了。
“何廠長,你來,可是稀客。”張有志說。
何國磊擡頭一看,張有志和李興達站在門口,不禁心裡一慌。
“我不是和你說過了,我有空會來看看孩子,畢竟陳潔是廠裡的職工,我作爲一廠之主,有責任來看望的。”何國磊說。
李興達說:“何廠長可真是一位好廠長啊!”
張有志說:“何廠長,你難得來我家,快請坐。”
大家分賓主坐下,白霜給大家泡好茶,便帶着李霞,抱起張磊去了房間。
何國磊極力掩飾自己不安的情緒,想找一句合適的開場白,可是真的不知從何說起。
張有志見狀,說:“何廠廠,請喝茶!”3
李興達則是暗早觀察李興達的表情,憑他多年辦案的經驗,當然知道何磊此時的心情。他就是不開口說話,他倒要看看何國磊如何應對現在的局面。
何國磊當過很多年的領導,也是有文件有知識的人,現在局面雖然不利於自己,他也在努力思考當前的情況,先發制人想法立即在他腦海裡浮現。
“李科長你是大忙人,今日個怎麼和有志碰到一起了?”何國磊說,這是一高明的問法,兩個照理說是不會到一起的,何國磊這樣問,一是有一種不可置信的意思,二是想轉移他們對自己來張有志家這個話題。
李興達是何人也?豈能讓何國磊佔主動,他參加工作以來,一直就是他問別人問題,從來沒有回答別人的問題,特別是在這種相對來說比較嚴肅的會面場合。
張有志正要說話,卻被李興達報搶了先機。
“何廠長,今天是是週末,難道只允許你走親訪友,就不允許我在週末,漫步街頭,巧遇朋友嗎?”李興達說。
聽了這話,李興達吃了一驚,難道李興達知道自己到醫院看陳潔和院長之事?對了,在醫院太平間碰到的那個人難道是李興達喬裝?如此他去盧祖權家李興達一定也跟蹤了?張有志也去過醫院,他們一定是醫院遇到的。這麼說李興達一直是在注意自己的行蹤,李興達一定是已察覺到什麼了。
想到這,李興達心虛起來,額上也滲出少話汗珠,李興達當然看到了這一點。
“哪裡話,我是說你和有志遇到一起,真是緣分。”何國磊腦筋轉得也快。
張有志說:“何廠長,我剛進門時,聽你說什麼,要把孩子抱走一段時間,然後再送回來,是什麼意思?”
這句話李興達也聽到了,至此李興達當然明白,何國磊是想對孩子不利,也就想毀掉他和陳潔有染的證據,而這種想法說不定是有人給他出的主意,說白了,很可能是那個盧祖權出的主意,盧祖權是醫務人士,當然知道可以通過醫療手段判斷何國磊和陳潔以及孩子之間的關係,如果孩子不在了,就什麼證據也沒有,李興達慶幸自己來得及時,要不然,白霜說不定無法陰止何國磊抱走孩子。
何國磊說:“是這樣子的,明天廠裡決定安葬陳潔,我想這孩子應該到場。所以就想將孩子先抱過去。”
張有志說:“李科長不是說過嗎?在陳潔死因沒弄清楚之前,暫是不能安葬陳潔,再說,就算要安葬陳潔,就算讓陳潔的孩子能在陳潔入土爲安之前見見自己的孩子,明天由我抱過去也不遲啊,再說啊,這孩子出生纔不到幾天,抱出去也不4合適啊!”
李興達說:“所以,何廠長目的只有一個,就是要弄掉這個孩子,以達到消毀他和陳潔有染的證據。”
何國磊聽此話,一下子激動起來,他站了起來,說:“李科長,你不要血口噴人,我何國磊好歹也是一家國營企業的一把手,陳潔是我廠的工人,現在陳潔死了,我只是在盡一個廠長的責任。”
李興達說:“何廠長,你不要再裝了,情況我都摸得差不多了,要不然我也不敢貿然說出這樣的話。”
李興達說着拿出那本日記本,扔給何國磊,說:“你自己看吧。”
何國磊急忙翻開日記本,一頁一頁地看,當看到自己和陳潔在辦公苟合那一段日記時,他臉變得很難看。
何國磊猛地撕日記本,說:“不是這樣的,這一定是陳潔想報復我,故意這樣寫的。”
張有志正要去奪回那本日記本,李興達說:“讓他撕,這恰恰說明,他心裡有鬼。”
“何國磊,不錯,你是可以這樣想,你還可以說,是因爲你當時沒有爽快地批示陳潔的假期,所以他心存報復,故意寫這樣的日記來陷害於你,是吧?可是你還忽視了一個重要的問題。不,你沒有忽視就是你想抱走的這個孩子。只要我們一檢驗,就知道陳潔寫的是真是假。”
張有志說:“何廠長,我知道,你今天是去盧醫院長家裡,一定是以爲我們會讓你和這個孩子到醫院去作親子鑑定,所以事先就到醫院打點,讓醫院作出假的鑑定,是不是?”更新第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