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80.麥若
我原以爲在這座星際都市就是外面看到的這個樣子，當麥若把我和舞茹帶到地下室，乘坐地下列車的時候，我才發現這不過是這座星際都市的百分之一都不到。
而地下列車懸浮飛行在地下城，這座城市的地下用的是一種冷光導體光源，也許是這裡的生物不喜歡在地面上的陽光和氣候，所以這裡的溫度也相對要比地面要低幾十度。
我見到列車的窗外已經凝結了一層厚厚的冰雪，不過時不時會有一層熱能從列車的頭部發出，一直橫掃到尾部，那些冰雪就會融化成水柱。
麥若坐在我的對面，舞茹坐在我的身邊，她一直緊緊依靠在我的肩膀上，目光看着窗外的地下城大廈。
那些大廈造型各異，與地面上的相比顯得更加厚重，突然一艘列車從我們的頂部飛過，這種突如其來的交叉，還真把我嚇了一跳，我從來沒有見過兩艘列車交叉行駛。
地下城的下面還有一條幽暗的裂縫，麥若告訴我那裂縫下面還有地下城，這裡不過是地下城第一層。
“在我們這座城市，想要生存下去不是很困難，只要你懂得在這座城市的生存之道。”
“您請說。”
“知道嗎？在這座城市存在兩種秩序，第一種是以資本來運行的生存秩序，還有一種是地下秩序。而地下秩序也是有規則的，雖然我們的規則是建立在破壞第一種秩序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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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想告訴我，我必須要成爲罪犯，才能生存嗎？”
“你現在已經是重金懸賞的逃犯了。”
他打開手錶“哦？十萬金幣，並不算多”
“我想知道崔雪有沒有被抓到，我和她是夥伴。”
“我聽說你們兩人偷了羅鍋沱的卡爾扎金沙，那個東西不會在你身上吧？”
“我們本來打算先到銀行完成任務，誰知道我們竟然被通緝了。”
“銀行就是這樣，先讓你去幹一件驚天動地的大事，然後把你和他的關係撇得一乾二淨，這樣一來就不是銀行的指使，而是獵手自己想要去犯罪。但如果其他的獵手找到你們搶走了卡爾扎金沙，到最後也一定會落在銀行的手裡。即便有人打算把這顆貴重的卡爾扎金沙賣給收藏家，但我認爲關鍵的不是那顆金沙，而是你。”
“我不懂你的意思。”
“崔雪的懸賞令還在這裡，她現在價值已經漲到三千萬金幣了。但你知道吧，我是唯一不會把你抓去換錢的人。因爲我就是破壞第一種生存秩序的人，所以我辦事從來不靠錢。”
“我很想知道，您的生存哲學。”
“近來銀行這邊一直想要對付像我這樣逍遙法外的人，可他們又不得不依靠我們，知道爲什麼嗎？那是因爲我們在幫助他們維護另外一種秩序，這種秩序是用金錢無法統治的秩序。而如果一旦少了我們，這個世界很快就會分崩離析。簡單的說，我就是罪犯的老師，告訴罪犯應該做什麼，不應該做什麼，你不覺得像我這樣的人，在這個世界很被需要嗎？”
“可我爲什麼需要像你這樣的老師呢？”
“你需要生存，需要一份工作，還需要一個能夠逃避銀行法律制裁的方法，包括今後你想要過上更舒適的生活，不需要提心吊膽的躲避追捕，這一切我都可以引導你去做到。條件很優越。”
“我需要做什麼？”
“你要做的事情和你原來的事情一樣，不過是繼續戰鬥，只不過戰鬥的對象要稍微調整一下。第一個是主動對付要來抓捕你的人，而且是在組織的協助下。這樣的戰鬥你沒有問題吧。”
“有人幫我對付要殺我的人，這事情聽上去不錯。”
“第二個是對付想要破壞我制定的規矩的人，這樣沒問題吧。”
“你的規矩是不是有那些不夠完善，所以纔會引起這樣的不滿。”
“首先我告訴你規矩第一條，就是完全信任和聽從我的指令。這是保障生存的首要條件，我想在做獵手的時候，也一定有人對你說過這樣的話吧？”
“是的。”
“所以呢，你還有什麼要問？”
“沒有。”
“這就對了，你很上道。”
列車到站，車門打開。
“走吧，我們到了。”
麥若領着我和舞茹走出列車，來到一個電梯。
電梯需要輸入他的房間號，而他只是用他的手錶一刷，然後電梯嗖的一下就把我們帶到了一個神秘的房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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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帶着我們走入房間，打開房門。
這裡是一塊綠草皮，他隨手拿了一個杆子。
“這是高爾夫球杆，你也拿一隻。”
在這個房間裡只有這一塊圓形凹凸不平的草地，不過說是房間不太準確，因爲這裡就像一個小宇宙，四處環繞着星河，草地之外就好像宇宙的深淵。
而草地的左邊有幾張沙發，還有一臺老式的飲料機。
旁邊有一個破舊的機器人，它見到我們來了以後，就開始給我們泡咖啡。
麥若拿着一個高爾夫球放在草地上，用力揮杆，那高爾夫球撞擊在遠處的星球，然後飛到了看不見的地方，變成了另外一顆星星。
“這是我家，你們隨意。在今後的時間裡，你們會在這裡和我彙報你們的任務完成進度，當然這首先是你們願意爲維護我的規則而戰。”
我沒有說話，他告訴我應該怎麼握住這支球杆，怎麼把地上的高爾夫球打得遠遠的。
舞茹顯然對高爾夫球不感興趣，所以她躺在沙發那邊，靜靜的睡去。
“麥若先生，我不是有意冒犯您。不過我這個人一直以來都有一個毛病，喜歡憑良心做事，所以我很害怕會做不好您安排的事情。”
“嗯……我很欣賞你這個有話直說的性子。不過凡事都會有例外，很多事情沒有到關鍵時刻，你都不會意料到自己的抉擇。”
“也許你說的話是對的。”
“我第一眼看見你的時候，我就非常的懷念。因爲你身上有我們地球人濃重的味道，這種味道就來自於地球人的包容心。我猜想你一定不是生存在這座星際都市的人，也許是什麼機緣巧合，讓你來到了這裡。”
我看着他那雙能夠洞察人心的眼睛，然後又低頭看着高爾夫球，揮動手中的球杆，但是沒有打中，可我顯得不慌不忙。
“是的，我這種人被你們稱爲試驗品。”
“哈哈哈，不要難過，你看到我的眼睛了？這種機械零件本身也不長在我身上，可這意味着什麼？這個世界早已經不是造物主的世界。”
“您相信這個世界上有神？而不是玩家在操控這個世界嗎？”
“如果你只是知道玩家，而不知道玩家之外還有玩家，可玩家之外的玩家，又有多少人知道呢？也許你會說現在的你不過是你自己遊戲中的角色。可誰又能夠料到，這個可能纔是真實的你，而那個你認爲真實的自己，才真正的遊戲中的角色。”
“你這樣一說，我不明白。其實現在的我，真的不是真實的我，因爲我已經失去了一雙臂膀。”
“哈哈哈，正如我說的，也許失去臂膀的你，纔是遊戲中的你呢？”
“我有些糊塗了。”
“你說的玩家，是那些能夠創造星球，給每一個生物編程代碼，然後讓這些生命在有限的時空中游戲，但玩家掌握絕對的權力，隨時都可以把這顆星球摧毀。是這樣一個意思嗎？”
“是的！我絕對不能讓我的家人被玩家毀掉。”
“可你有沒有發現，也許在那顆星球被毀滅的一切，纔是遊戲。真正的你卻在這裡，即便遊戲中的你死去，可這裡的你還在。那麼你到底有沒有被毀滅呢？”
“不可能……如果那邊的我被殺死，我就無法控制我這副身體了。”
“哈哈哈，是嗎？那你怎麼不試試再回去？”
“我不知道怎麼回去，我甚至不知道怎麼使用星際飛船回到地球。”
“當你那個失去雙臂的自己進入這場遊戲的時候，你就已經結束掉那邊的世界了。”
“不可能，我不相信。崔雪說可以時光倒流，包括瑪莎也對我這樣說”
“嗯，時光倒流是可以的，但這必須是在這個宇宙次元內才能辦得到。但是你進入遊戲之初的宇宙次元，和我們現在身處的宇宙次元，可不是同頻道的。”
“爲什麼會這樣……那我要怎麼樣回去？”
“回不去了……”
“我不信，一定有辦法，我要去找崔雪，或者找銀行。”
“你可以去試試。”
我看着眼前這個男人，他說的一切聽上去那樣中肯，可我不相信他說的話。
我認爲他一定是在騙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