聽到玉釵的詢問,準備隨着哈代一起離開的衆人中,一個只有六七歲大的小女孩突然轉過了身來,指着另一座緊靠在景府東邊外院院牆的小院開口,脆聲聲的說道:“秦羽哥哥在那裡,和人比摔跤。”
剛剛說完,就是急慌慌的連忙捂住了嘴巴。
玉釵與寶瓶見狀,都是捂嘴偷笑。
因爲小女孩到了換牙的時候,小嘴張開,裡邊缺了一顆大門牙。
聽到笑聲,看到玉釵與寶瓶的模樣,小女孩臉皮漲的通紅。
很顯然小女孩臉皮嫩,給羞到了。
不過寶瓶有辦法,忍住笑上前幾步,變魔術般從袖口裡掏出一塊紫紅色的糕點,遞到了小女孩的面前,“這是玫瑰糕哦,很好吃的,你來嘗一嘗。”
輕輕抽了抽鼻頭,一股香味傳來,小女孩忍不住張口就是將糕點給吃到了嘴裡,隨即便是滿臉陶醉了起來。
見自己成功的安撫好了小女孩,寶瓶衝着玉釵與江龍,拋過來一個得意的眼神。
江龍無奈輕笑。
玉釵則是有些個不服氣,眼眸一轉,就是上前道:“納新珠,姐姐回頭給你做件新裙子好不好?”
正滿臉陶醉的小女孩立即瞪大了眼睛,“姐姐是說真的?”因爲是生在景府長在景府,所以小女孩的口音和大齊王朝的口音大體相同。
“當然。”玉釵對於小女孩的表現很是滿意。
因爲經常來這邊給前鋒餵食,所以玉釵與寶瓶都和這邊的人混了個臉熟。
玉釵與寶瓶都喜歡小孩子,所以大都知道他們的名字。
“太好了。”納新珠吹呼蹦跳。
玉釵立即得意的瞄了一眼寶瓶。
寶瓶氣的扭了扭身體。
不過女孩嘴裡這時突然冒出來的一句話,卻是讓二女都是腦袋上掉下來三根豎線,“阿爸阿媽說,納新珠是這個世界上最可愛的女孩,姐姐,等我穿上新裙子,會比你們兩個還要漂亮。”
江龍則是沒有同情心的噗哧一下,笑出聲來。
於是寶瓶與玉釵都是瞬間偏頭,嗔怪的白他一眼。
哈代的家人似乎有刻意疏遠江龍,一衆人不再說話,就是拉着納新珠走回了院子裡。
納新珠則是回過頭,連聲叫着讓玉釵早點把新裙子送過來,別給忘記了。
這小女孩還挺臭美的。
“姐姐不會忘記的。”玉釵揮揮手。
“要不你故意把裙子做大一些?”寶瓶這時出了個鬼主意。
江龍立即伸手,在寶瓶的腦袋上輕敲了一記,“德行,你跟個小女孩計較什麼?”
“唉喲。”寶瓶捂住小腦袋,假裝呼痛。
玉釵也是白了寶瓶一眼,“我纔不會聽你的,那也太丟我師傅的臉了。”
“是是是,咱們景府上下誰不知道玉釵姐姐你有個好師傅。”寶瓶酸溜溜的。
在景府,有一個針織房,專門替府中的奴婢僕役裁製衣服,景府對於府上的僕役丫環們條件優厚,每年春秋兩季,都會發下新衣,這些衣服則全都是出自針只房的數位繡娘之手。
針織房中那個女紅最高明的婦人,就是玉釵的師傅。
玉釵喜靜,心思細膩,手指纖細靈巧,當年被那個婦人看中,現在玉釵不但可以裁剪衣裙,而且還有一手好刺繡功夫,已經可以勉強出師了。
用那位繡孃的話來說,現在的玉釵缺的只是經驗,與自己的風格,在技巧方面已經不輸於她這個師傅了。
“誰讓你總是靜不下心來,屁股上像長了釘子一樣。”
玉釵先是開口輕責,然後又道:“如果你想學,我可以教你。”
“不不不,還是算了。”寶瓶卻是給這話嚇了一跳,連連擺手,“我纔不要學。”
玉釵氣的一跺腳,“哼!有多少人求着我學,我都不答應呢。”
“寶瓶哪裡是學女紅的料?”
江龍開口打趣,“讓她去學廚藝還差不多。”
“小少爺!”寶瓶哪裡不知道江龍這是在笑她是個吃貨,不依的就是撲了過來。
因爲與二女很親暱,所以原身有時也會和二女打打鬧鬧。
江龍趕緊繞着體型龐大的前鋒轉圈,寶瓶雖然跑的快,卻是一時之間也追之不上。
玉釵見狀,笑的前仰後合。
“你這個大笨蛋,快點閃開。”寶瓶追不上江龍,就把氣撒到了前鋒的身上。
前鋒爬下身子,耷拉着大耳朵,下巴緊緊的貼在地面上,一幅很是無辜的樣子。
這下連江龍也是大笑了起來。
寶瓶矮下身子,揪住前鋒肥厚的耳朵,笑罵道:“不是由你擋着,我早就追到小少爺了。”
“汪汪……”前鋒迴應。
戲鬧了片刻,三人一狗朝着納新珠所指的方向走去。
因爲重新得到主人的接納,前鋒顯得很是活躍,一會跑到前邊,一會又跑到後邊,有時熱情上來,就是撲上*江龍的臉。
江龍遮擋的頗爲狼狽,惹的玉釵與寶瓶咯咯直笑。
因此,江龍越發的想要早點鍛鍊,恢復前世的身手了。
明天就開始吧!
剛剛走近那個小院大門,就聽到裡邊傳來一陣呼喝加油聲。
寶瓶跑上前推開大門,就見裡邊站滿了人,圍成一個大圈子,圈子中間則有兩個人赤着上身在那裡摔跤。
“唉呀!”
寶瓶羞的趕緊捂住眼睛,玉釵也是羞的俏臉通紅,轉過了身子。
江龍來自現代,並不覺得女孩看看男人的上半身是什麼大不了的事,記得當年華夏首都有一奇觀,就是京城的膀爺。
滿大街都是光着膀子的大老爺們。
當然,雖然他不覺得有什麼,但卻也不會勸說二女別在意,畢竟這是一個禮教嚴苛的年代,便是開口道:“你們在外邊等一會,我一會就出來。”
“嗯。”
寶瓶與玉釵點頭,乖乖的退到一邊。
前鋒已經是快速衝進了小院人羣之中,圍着正在摔跤的二人不停的轉圈子。
小院中外圍的人牆中,很多人都看到了寶瓶與玉釵,不過這些人平日裡雖然油嘴滑舌,但見到這二女卻是不敢開口調笑。
這二女是景府小少爺的貼身丫環,也就是景府主人將來的女人,他們再油滑也是不敢輕易得罪的。
再見到江龍也在,這些人都是有些詫異。
不過雖然敬畏江龍,但卻是沒有人主動前來打招呼示好。
人羣中正在摔跤的二人都聚精會神,想要把對方摞倒,並沒有聽到寶瓶的驚呼,更沒有看到江龍的出現。
江龍看着眼前這一羣明顯比大齊王朝百姓高大壯實的漢子們,知道這又是一羣少數民族。
先前的哈代來自南方,那裡的人普通個頭矮小。
這些人,應該是來自北方寒冷的邊疆了。
江龍心中思索,這些人原身以前並沒有見過,不過當年景老侯爺替朝廷駐守南疆,景小侯爺則是在北疆任職,那麼這些人應該就是景小侯爺,也就是原身的父親帶進府中的了。
這些人並沒有上前主動問好,看來景府待他們和哈代一家一樣,並沒有多好。
當然,也有可能是和這些人脾性桀驁不馴有關。
他把目光重又投向場中央,眼睛瞬間大亮,那是一箇中年人和一個少年人在摔跤。
中年人體形高大,用現在的計量單位來說的話,應該不低於兩米。
腰身肥胖,將一根又粗又長的辮子緊緊圍在脖頸間,咬牙切齒,使出了全力想要放倒對手。
這個人如果放在戰場上,肯定是一員不可多得的猛將。
尤其是兩軍擺開陣勢時讓其衝在最前邊開路,一力降十會,能把敵方軍陣撕開一個口子,將之砍的人仰馬翻。
再看他的對手,則是一個身高不低於其的壯碩少年。
這個少年與中年大漢不同,中年大漢是肥胖,肚子上的肥肉隨着中年大漢的移動,像水波一樣一晃一晃的,而少年則是肌肉虯結,十分的強壯,用大力下,雙臂與小腹處的肌肉塊塊突起,看上去就像是鐵板一般。
也不知道二人已經比試了有多久,此刻都是滿頭滿臉的大汗。
甚至那中年大漢因爲汗水太多,順着身軀流下,把褲腰都浸溼了大片。
又瞄了一眼,江龍認定最終會是少年獲勝。
首先少年的摔跤技巧並不輸給對方,再有就是少年年盛,而且不像中年大漢那般是肥胖,而是雄壯,那麼他體力恢復的速度會遠超對手。
中年大漢或許原本的力氣要比少年大上不少,但如果在剛開始的時候不能一鼓作氣之將摔倒,那麼隨着時間的流逝,體力的消耗,他便會逐漸的落入下風。
他畢竟已經是中年人了,論體力的恢復速度,遠不及少年。
果然不出江龍所料,片刻後,中年人終於抵擋不住少年的進攻,被少年存力已久的雙膀子猛然用力掀翻。
“好,好樣的!”
中年漢子躺在地上,也不起身,大聲爽朗的笑着,“不愧是我齊齊德挑選的徒弟,這已經是第三次把我摔倒了,嗯,你可以出師了!”
少年憨憨的撓了撓頭,上前摻扶中年大漢,“我和師傅您比起來,還差的遠呢。”
齊齊德被摻扶站了起來,聞言一巴掌拍在了少年的肩膀之上,吼道:“謙虛是優點,但你卻是不能沒有自信,否則就是懦弱了。
我齊齊德親自挑選出來的徒弟,絕對不能是孬種。”
“秦羽是好樣的!”
“男子漢不能當孬種!”
“齊齊德!”
圍成一圈的漢子們像狼羣一般大聲嗷嗷的叫了起來。
齊齊德上前抱起少年轉圈,直到這時,他的目光才穿過人羣,看到了江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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