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種問題,只要不是白癡,都會選擇後者,吳林泉也不例外。
幾乎是在鍾白說完的同時,他馬上不停的點頭道:“我選!我選!第二條路!”
鍾白淡淡的回了一句:“那就好。”
“您說!”吳林泉現在滿腦子都是如何把這個年關安安穩穩的度過。
“我什麼時候說難道由你決定?”鍾白鳥都不鳥他,瞥了一眼道:“你先把幾件事情給我辦好了!”
“第一,這兩萬美元明天必須退給西村未來,你還要當面告訴他,以後除了生意上的事情,其他免談!想收稀土精礦,就按照正規流程一手交錢一手交貨!能不能做到?”
“能。”吳林泉吞了口唾沫,道。
“第二,回去告訴你們那十幾家非法精礦廠的老闆,等你這邊的準信,你告訴他們年前工人的工資不用擔心,他們的廠以後也可以轉變成合法的有牌照的廠子,該生產生產,該掙錢掙錢,只要不私自和RB人接觸,不要跑到ZF去鬧,都能解決,否則,啥都別想!能不能做到?”
“能。”吳林泉又點了點頭。
“第三、這一次我有辦法通盤解決你們的問題,但是,你們到時候要各自拿一筆錢出來,給你們每個建廠的鄉鎮當地解決污染問題,這筆錢不是一次性的,而是以後一直要按照比例出,直到土壤、河流污染治理得差不多了才行。能不能做到?”
“這個……”吳林泉本想答應,但又有所顧慮的問道:“這話我是能帶到,但是……您如果不告訴我們現在解決困境的辦法,我就是說了,人家也不信啊。”
“你沒資格和我談條件!要不然,你就去派出所和警察同志解釋!”鍾白一指旁邊還捂着腦門兒的耿大力:“你打傷堂堂工業局辦公室主任,這事兒我還沒和你說呢!”
“好好好,我能做!我能!您可千萬別報警!”這是吳林泉的命門,由不得他不從,只能愁眉苦臉的點了點頭。
“行,那我就暫時相信你,你把這三件事情做好了,再來工業局招待所找我,現在就去!”鍾白見對方已經放棄抵抗,這才下令。
眼瞅着吳林泉灰溜溜的準備離開,鍾白又把他叫住:“慢着!”
吳林泉聽到這句話就忍不住後背一涼:“您還有什麼吩咐?”
鍾白看了一眼耿大力,才把頭轉過來:“我等會兒要帶吳主任去醫院看傷,你找個人到時候把醫藥費給人家賠了,實報實銷,不多要你一分錢!”
“這個沒問題!要不……我現在就先拿一千塊給您?”吳林泉一邊說,一邊準備往包裡摸他那個黑色塑料袋子,裡面那一千塊還是新的哩。
“別,我可不想讓耿主任帶上個受賄的帽子,說了,到時候實報實銷,拿醫院的票據找你,去吧。”
鍾白揮了揮手,吳林泉這才小心翼翼的離開了。
這一番操作,把耿大力也搞得有點出神,這會兒他肚裡也是一大堆問題,正想開口,卻被鍾白比了個“噓”的手勢,然後又走到門口望了望。
直到目送那輛吉普車轟隆隆的啓動,朝着礦區的方向駛去,逐漸消失在眼前之後,鍾白這才轉身關上了房門,對耿大力認真的說道:“耿主任,今天你幫我白捱了一瓶子,這個恩,我得報啊!”
耿大力馬上誠惶誠恐道:“這哪裡能算恩啊?要不是我今天唐突答應了那吳林泉,又怎麼會有今晚這場飯局?又怎麼會給吳林泉發瘋的機會?”
“沒事,這不是塞翁失馬焉知非福麼?”鍾白拿起衛生紙遞給耿大力:“擦擦血,你這腦門兒上的血跡都快乾了,要是這副模樣晚上回家嫂子不得把我給殺了?”
耿大力這才點了點頭,順手拿起衛生紙用酒杯裡沒有喝完的白酒蘸了蘸,然後才擦了起來。
高度白酒直接擦傷口消毒,疼痛是難免的,但耿大力只是皺了皺眉,喉嚨一丁點兒聲音都沒發出來過。
鍾白在旁看着暗暗點頭,心道這北方漢子是彪悍,雖然平時爲人挺油滑的,但關鍵時刻能站出來幫自己擋槍,事後也沒有邀功,反而主動把今晚事故的責任往自己身上攬,看來自己之前還低看了對方!
再說面對吳林泉的利誘、威脅,耿大力始終沒有邁過紅線半步,這種幹部,用好了那可真是一柄利器!
自己必須要招攬人心,現在就是最好的機會。
鍾白認真的說道:“我這人,向來是有仇報仇、有恩報恩,耿主任你今天啥也別說了,我眼睛都看着呢!待會兒我送你上醫院治療去!另外,這邊的醫藥費除了剛纔和吳林泉談好的,正規費用該他報銷之外,這邊在額外的給你支付同樣金額的補貼!”
“啊?那怎麼行?這不是違反紀律了麼!”耿大力馬上擺手:“鍾科長,我耿大力雖然平時愛抽個煙、貪點小便宜,但在大是大非問題上我可是有底線觀念的!你這錢我堅決不能要!”
“呵呵,誰說是我私人出錢?”鍾白顯然對耿大力的回答頗爲滿意,笑道:“就是這兩天吧,正好有一家國內的大型集團要來白雲鄂博礦區投資,你作爲工業局辦公室主任,接待工作肯定主要由你負責,到時候我再想辦法安排一個報道,投資企業過來慰問礦區工業局優秀幹部,公開、合情、合法,你不用擔心!”
“啊?還有一家國內大型集團來白雲鄂博礦區投資?”聽到這話,耿大力的心臟不爭氣的“砰砰砰”跳了起來!
因爲鍾白是國家稀土綜合協調小組的成員,而葉星就更不說了,同爲小組成員,還是工業部的副處長,這兩人給自己想辦法,還愁一個小小的區級工業局辦公室主任無法提拔?
那你也太小看上面領導的能量了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