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番挑選之後,餘東峰最終改變了在山平縣制定好的計劃。
他手裡有二百四十元,以二十元一副的價格購買了五副原版的墨色蛤蟆鏡,又以三十元一副的價格購買了四副新款的咖啡色眼鏡,剩下的錢則按照鍾白的要求,全部買了麥克·哈里斯的特色新款海報,以此作爲銷售蛤蟆鏡的混搭品。
將這些價值不菲的蛤蟆鏡小心翼翼的裝好打包,餘東峰才把阿光拉到一旁,對他說道:“阿光,這次我可是全信你了,要是能多賺錢,別的不說,下回我再來廣府,一定請你好好去外面正式吃一頓!”
阿光雖然剛和餘東峰認識的時候有些吊兒郎當,但剛纔也是親眼目睹對方拿出這麼多現金直接提貨,他也知道對於一個外地青年來說,籌集二百四十元獨身上廣府進貨需要多大的勇氣,再加上餘東峰直爽的性格也讓他覺得這人靠譜,也就拍了拍餘東峰的肩膀,認真回答道:“放心啦兄弟,我們廣府人做生意,講究的是長期合作,不會爲了一點小利就騙人的啦,我等你下次過來!”
“行,希望下一次來得不要太遲。”
揹着大大的揹包,離開阿光阿叔的店鋪,餘東峰沒有想到自己這一趟廣府行居然來得如此順利。
要不是遇到了阿光這個“貴人”,恐怕現在自己在高第街纔剛剛開始轉悠,那麼多的商家怕不是要把自己給看花眼,遲遲都定不下來去哪家買。
當然,餘東峰也不傻,在離開高第街之前他也去其他店面轉了轉,發現無論是價格還是做工,都比沒有自己拿貨這家店性價比高。
看來廣府真是藏龍臥虎,別看那店鋪不起眼在角落裡,東西卻是又好又新還相對便宜!
回程火車票餘東峰在出發的時候就提前買好了,原本是計劃在廣府待三天的,現在兩天都還沒到就要離開。
回到招待所後,餘東峰思索着這一次算是自己“擅做主張”,到底要不要給鍾白拍個電報回去先說一聲?
不過下樓之後,看到路邊的公共電話,他還是咬了咬牙給了五毛錢,撥通了廠裡的辦公室電話號碼。
“山平縣化肥廠辦公室,請問找哪位?”電話那頭傳來的是楚娟的聲音。
“我是氮肥車間的餘東峰,是辦公室娟子麼?能不能請你幫忙給我室友鍾白帶個話,告訴他我們事先說好的計劃我半途有變,我到時候回來了請他不要爲難我。”餘東峰有點忐忑不安的說道。
“鍾白的室友餘東峰?鍾白這會兒還在省城出差沒回山平縣呢,我咋給他帶話?”楚娟疑惑的問道。
“他不是這兩天就要回來麼?應該比我到的早,你先給他說一聲讓他有個思想準備。”餘東峰說這話的時候,發現自己不知道爲什麼內心深處居然有點怵鍾白。
“他也不一定比你早回來啊,好像鍾白走之前說廠裡又給他出差加了任務,要多待幾天呢。還有,你這話說得模模糊糊的我咋帶?還是你自己先到了等他回來再當面告訴他好了。”楚娟實話實說道。
掛掉電話,餘東峰還覺得有點納悶,廠裡又給鍾白出差加了任務,那是啥玩意兒?
……
正在趕往省化工技校路上的鐘白,突然在公交車上重重的打了個噴嚏,不禁自言自語道:“難道還有人這時候在念叨我不成?”
昨天在去了圖書館反而導致陰差陽錯想出賣專利這件事情後,按照計劃今天他要去省化工技校,爲那個新創有關特種化肥的課題研究找人。
畢竟這個課題有些超前,僅僅只憑自己一人帶上童四方搞的話,那到時候必然會露餡引起關注。
而這個課題同準備賣專利的調低低調水技術又不一樣。
鍾白做這個,主要是爲了解決廠裡現在沒有新產品的難題,而且這玩意兒如果真的生產出來能夠被軍方那邊在西南邊疆針對性使用的話,那就不僅僅只是一種純粹的商品了。
從某種程度上,特種化肥現在還關係着國家利益!
所以鍾白必須要找一個合適的人或者機構來做掩護,否則他就直挺挺的表示自己是特種化肥的研究者的話,軍方的調查就會顯得更加繁瑣而費事。
童教授,我這也是沒法子啊!鍾白只能在心中默默對已經被自己當做半個“工具人”使用的童四方唸叨道。
來到這所身體非常熟悉,但感覺卻很陌生的省級重點技校,鍾白看了看校園裡的環境,還是感嘆了一番它和前世自己念過的華清大學校園差別太大。
儘管這個年代認真學習的好學生比例遠遠高於2019年,但省化工技校卻並不是那樣。
各種時尚小青年在校內懶懶散散的模樣就和街上差不多,鍾白甚至還看到兩個戴着蛤蟆鏡的傢伙,真不知道該說啥。
他直奔技校後方的職工宿舍,因爲這一次鍾白要找的不是別人,正是自己以前的班主任老師——姜信鵬。
在記憶中這位老師也算是省化工技校爲數不多的那種喜歡搞科研的人了,雖然帶的學生成績好像不咋樣,可他偏偏就挺喜歡鑽研,即使只是一名技校老師,但卻一直被校內其他老師認爲“有一顆科研工作者的心”。
當然,這只是一個因素,鍾白選擇他來當自己掩護的最主要原因,還是因爲這位老師的思想很單純,不會亂說話。
“鍾白?你怎麼回學校來了?不是纔去用人單位報道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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