按照鍾白的計算,這條六百公里的鐵路複線雖然看上去工程量浩大、成本驚人,但實際上建設難度最大的,也不過就是太行山脈的五十多公里路程。
這一段,不但施工難度高、施工因素複雜,而且耗費時間較長、成本很高,導致它纔是最關鍵的點。
但鍾白自有他自己的解決之道。
對於平原段的複線建設,只需要在國家稀土綜合協調小組內部以書面方式形成報告,由工業部出面協調鐵道部和途徑的相關省市,相信難度並不高。
畢竟這一條華國偏中直通南北的鐵路複線建設,原本就寫在國家“六五”計劃的設計中,鍾白的想法只不過是確定了它的途徑路線而已。
放在平時,這種線路走向的確定的確不是一件小事,但相關省市都沒有出彩的成績出手的前提下,以白雲鄂博礦區這一次建立國有北國稀土精礦廠、在工業領域和外交領域讓華國揚眉吐氣的局面下,相信也沒有什麼競爭對手,拿下這條線路幾乎是板上釘釘的事情。
只要線路確定便可以按照“六五”計劃的相關流程進行立項審批,再開工建設。
而“六五”計劃的相關項目實施資金,有70%都是中央兜底,只有剩下的30%需要地方負擔。
這條複線的建設,礦區要拿出不少錢,少說也需要幾千萬,但如果打通了通往瓊州小型貿易區的鐵路運輸線路,在以後源源不斷爲國家創造外匯的前提下,相信就算礦區資金有缺口,自治區財政廳也會想辦法支援他們一把的!
“這一塊我還沒來得及去京城彙報,但經過我粗略的計算,複線裡最主要的太行山脈段建設,恐怕至少有一千萬左右的資金缺口,不過這些缺口,我會去想辦法的。”
“這個設想,我原本是準備年後到工業部彙報國家稀土綜合協調小組近期工作事宜的時候再提出的,既然今天正好冷書記您有這個想法,那我就沒有保留的全部拿出來了。”
鍾白連續不斷的說了有十五分鐘時間左右,不覺有些口舌發燥,便端起奶茶再度喝了一口,又道:“總之,這一塊,在年後就有消息從上面下來,我可以保證!”
饒是冷子越在最近的兩個月中已經見過了不少大場面,但面對一個科長提出的事涉國家“六五”計劃、又是什麼瓊州島小型自由貿易區、全新方向的鐵路複線計劃,他還是感覺自己腦門似乎被大棒敲得有些轉不過來!
“這個計劃比我預想的要大太多了!”冷子越好半天之後才感嘆道:“裡面有些理念,以我目前的粗淺水平還完全理解不了,但這沒關係,因爲我知道鍾科長你不是一個隨隨便便說大話的同志,既然你有這麼雄才偉略的設想,我想,我之前的想法就可以先擱置到一邊,等你年後的消息就行!”
“嗯,這一塊我也不敢說有100%的把握,但至少有超過80%的可能性,一切都要等過幾天我去瓊州那邊考察之後的結果出來再說。”鍾白鎮定的點點頭,道。
這也算是變相的正式迴應了冷子越提出來的“要求”,既然這事兒都有譜了,那接下來提拔耿大力的事情,自然也就不可能再有任何變動了。
“好了,鍾科長,我馬上要去開會了,等下就會把礦區工業局主要領導更換的決定定下來,然後在今天下午下班之前由礦區人事局出正式文件下發到相關單位。”冷子越起身,和鍾白握了個手,微笑道:“接下來,我還要帶領區委相關同志們去基層鄉鎮慰問,估計沒有時間送你去車站了。”
“豈敢。”鍾白也用力的握手道:“那麼,冷書記,咱們就明年再見了。”
“那倒是要期待你的好消息了。”冷子越也點點頭,很乾脆的夾上筆記本去了會議室。
……
當晚,最後一班去京城的列車上。
鍾白、葉星、餘東峰、徐光先、米斌、顏玉田都在同一節硬臥車廂裡。
大家都趕着回家過年,所以都必須趕在明天年三十的時候到京城轉機。
葉星這幾天忙得一批,自從這個廠長正式上任以來,他每天晚上睡覺的時間不會超過四小時——因爲當北國稀土精礦廠進入正式籌備期後,工作實在是太忙了,所以他一上車就直接上鋪呼呼大睡去了。
而米斌和顏玉田兩人則陪着徐光先聊天,順便也給他“彙報”一下近期的工作,尤其是身爲代廠長的顏玉田,把寧遠稀土冶金廠最近重新整頓後的情況一五一十的告訴老院士。
列車啓動後,鍾白則拉着餘東峰去車廂連接處抽菸,順便聊一聊。
“呵呵,這你就不懂了。這也是一種變相的投資。”鍾白笑呵呵的解釋道:“雖然看上去白峰集團這次是白白出錢,但它的名字無疑會被國家計委和鐵道部、外貿部等部門記住——這可和以前這些部委在報紙上看到的感受不一樣,他們會更加重視白峰集團的意見,在後面的瓊州島小型自由貿易區成立後,咱們就搶佔一步先機了!”
“你是說……代理出口稀土精礦的事兒嗎?”一聽鍾白提到小型自貿區,餘東峰的臉色馬上變得凝重起來。
“沒錯,以前稀土精礦出口都是國家計委專門的代理公司,既然是全新的自貿區,那這一次完全可以嘗試改革,讓民間集團承擔代理出口的任務。”鍾白頓了頓,繼續道:“雖說關稅減免了,但是這一塊的代辦手續利潤也不少,最關鍵的是,這是和國資掛鉤的,它不但長期,而且沒有任何風險,對於整個集團來說,完全是以後一個長期、固定的利潤來源,這是大好事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