當吳小平把餘東峰的話完整的翻譯給卡廖莎之後,這位年輕的女工人頓時瞪大了眼睛:“你真聰明!猜對了!”
哈哈……餘東峰面上只是微笑着點了點頭,心裡卻笑開了花。
在礦山工作的女同志都是這麼單純的麼?
你差點都自己把答案說完了,我這要是猜不中,那也白活了這二十多年了嘛。
“所以,接下來你就獲得了卡塔礦山的表彰。真厲害!”餘東峰這時候將最後一塊烤土豆從容不迫的塞進嘴裡,又用餐巾擦了擦手,和吳小平一起站起身來。
這兩個外國人還真是有趣呢,和他們聊天比和那些沒趣的男性悶工友們說話有意思多了。
“咦,你們要離開了嗎?”卡廖莎由於一直講話的時間比較多,反而沒怎麼吃自己的食物,這下才注意到對方二人面前的盤子已經空空如也,便下意識問道。
“嗯,非常感謝你,美麗的卡廖莎小姐。”餘東峰這時候顯然有一種成功人士的氣質,面帶微笑的說道:“今天我們有了很愉快的交流,相信我們會在不久後再見面的,再見。”
還沒等卡廖莎反應過來,餘東峰和吳小平的身影已經起身離開了礦山餐廳。
卡廖莎只能搖搖頭,低頭再度用叉子將剩餘的半塊薰魚塞進嘴裡,擡頭再望向門口的時候,哪兒還有兩人的影子……
……
“卡塔礦山上個星期剛剛發生過坑木垮塌事故?你們這消息來源可靠嗎?”
聽到餘東峰的敘述之後,鍾白立刻放下了手中的工作,擡起頭來,認真的問道。
“當然,這可是我和吳秘書在一家礦山餐廳打聽的一手資料!”餘東峰這下可來勁了:“鍾白,你不知道,這消息居然還是一個女工人告訴我們的!嘿,我給你說啊,那女工人長得可漂亮了……”
吳小平趕緊打斷餘東峰的閒扯,道:“東峰,說正事兒……”
“哦哦,事情是這樣的,下午我和吳秘書不是沒事兒做麼,我當時一琢磨覺得出去打聽一下消息不錯,所以我們就……”
餘東峰不緊不慢的將整個事情的過程給鍾白說了一遍,一開始鍾白還覺得這小子是胡鬧,但是越是聽到後面,越是掩飾不住自己臉上的驚喜之情!
槽,這可是個非常有用的信息啊!
首先它是從一線礦山工人嘴裡聽到的,甭管那個卡廖莎長得有多漂亮、會對她的話增加幾分的可信度,但鍾白知道這時候的烏克蘭普通工人們在面對陌生人、尤其是外國陌生人的時候,顯然不會爲了取悅對方而撒礦山裡的謊。
本來通過這兩天的長時間分析,鍾白還在這四家礦山裡搖擺不定,爲了到底選擇哪一家而一直頭疼,現在看來,卡塔礦山無疑是最佳選擇!
很顯然,對鍾白來說,頓巴斯煤田規模最小、人數最少的卡塔礦山上週發生了坑木垮塌事故,無疑是一個非常好的切入時機!
既然發生了這種事故,那麼無論最後的結果是否因爲卡廖莎的勇敢機智而讓礦山避免了損失,都會引起礦山管理層對地下支護情況的重視!
而且在和卡廖莎的聊天過程中,餘東峰也注意到了這家卡塔礦山的工人們待遇應該不是很好,在那家有很多工人用餐的餐廳裡,菜品很普通完全比不上他們之前在烏迪爾廠的伙食不說,連肉食都非常少,顯然礦山的待遇已經很差了!
這種安全生產碰到事故、待遇不好、人數又少的小型礦山,正是一個極好的贈送目標!
鍾白經過仔細的考慮之後,當場一拍桌子,道:“定了,明天我們就去卡塔礦山!東峰,你現在馬上坐車去烏迪爾廠,從倉庫裡提二十根DWX35-180\/100X型液壓支柱回來!”
“啊,現在?這會兒都晚上十點了!”餘東峰愣住了。
鍾白捏緊拳頭,衝餘東峰吼了一聲:“晚上十點又咋了,明天早上他們上工換班的時候,我要帶着這批液壓支柱見他們礦山場長!”
“得令!”見鍾白如此認真,餘東峰也不囉嗦了,一把抓起外衣就帶着吳小平衝了出去!
……
清晨七點,卡塔礦山的場長柴可夫斯基揉了揉有些發脹的眼睛走向了礦山辦公區大門,卻看到門口的幾名工作人員正在一輛小卡車面前指指點點,還和幾個人影在大聲聊天。
“在辦公區大門口這樣站着幹什麼?你們不趕緊去辦公室嗎!”柴可夫斯基的大嗓門一吼之後,這幾名工作人員就算不回頭也知道是場長來了,紛紛下意識讓開一條道。
咦,怎麼有幾個黃皮膚的外國人?
柴可夫斯基透過人羣發現了鍾白幾人的身影,便迎了上去,面色嚴肅的問道:“幾位是什麼人,到我們礦山來做什麼?”
這種嚴厲的口吻當然沒有出乎鍾白的意料,他也不想過多解釋,直接對着坐在小卡車貨箱上的布朗和瑞奇兩人打了一個口哨!
兩名臨時化身爲物資護衛員的工程師馬上同時掀起了蓋住貨箱的帆布,露出了裡面二十根嶄新的DWX35-180/100X型液壓支柱!
“柴可夫斯基場長,您好。我們是來自華國白峰貿易公司的工作人員,今天到貴礦山來,是有一件極爲重要的事情和場長您當面商談!”鍾白臉帶微笑,把眼光從貨箱上拉回來之後,不卑不亢的對柴可夫斯基說道。
“極爲重要的事情,面談?”柴可夫斯基畢竟也是一位場長,看到了那些在貨箱裡靜靜躺着的新設備,雖然不明白對方究竟要談什麼,但是在重新打量了一遍這幾人的穿着和氣質之後,還是重重的點了點頭道:“你們隨我來吧!”
小卡車被開進了辦公區,停在一棟樓房的門口,鍾白、餘東峰兩人上了樓,其餘人則在車上等,畢竟這個點天氣還是有點冷,總不能站外面吹冷風吧?
“這位就是白峰貿易公司的總經理,餘東峰瓦西里,我是華國天河省工業廳的一名幹部,我叫鍾白……”鍾白純熟的俄語很容易解除對方的戒心,讓人感覺他彷彿是一個土生土長的烏克蘭東部人一樣,開始了自我介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