磷肥,顧名思義,它是以磷爲主要養分的肥料,全稱爲磷素肥料。
合理施用磷肥,可增加作物產量,改善作物品質,加速穀類作物分櫱和促進籽粒飽滿;促使棉花、瓜類、茄果類蔬菜及果樹的開花結果,提高結果率;增加甜菜、甘蔗、西瓜等的糖分;油菜籽的含油量。
如果用一頓飯來形容三大化肥,那麼氮肥無疑是主食,而磷肥,則是桌上的菜餚,鉀肥,則是調味料,在現代的農業生產中,三者缺一不可。
在氮磷鉀三大元素爲主的現代化肥中,磷肥也是產量和用量第二的主打產品。
就此而言,平山縣化肥廠也和其他化肥廠沒什麼兩樣,磷肥是廠裡第二大產品。
但深諳專業知識的鐘白卻很清楚,磷肥恰恰是三大肥料中最不容易出現質量問題的肥料種類,而縣化肥廠最近出問題的卻是磷肥,這倒讓他有些不解。
偏偏材料上又沒把具體問題給說清楚,鍾白覺得只有調查瞭解一番才能知道具體情況了。
這倒不是他心血來潮,而是在車站餐廳偶然聽說了化肥廠質量問題的對話、今天又聽楚娟隱隱提起廠裡的效益因爲質量問題下降,沒有發放半年獎金之後,他覺得自己應該做點什麼。
路,要一步一步走,事,要一件一件做。
萬丈高樓平地起,儘管自己有宏偉的長遠目標,但若是連一個小小縣化肥廠的磷肥質量事故都搞不定,那也談不上以後爲國家做什麼大事了。
這年頭,國內磷肥的成分幾乎都是固定的,基本上都是化學磷肥,少有天然磷肥,成分以過磷酸鈣爲主。
而國內的生產方法也以酸法爲主。
用硫酸、磷酸、硝酸或鹽酸分解磷礦,並把磷礦中的鈣以鈣鹽的形式分離或固定。
其中特別是硫酸法,硫酸分解磷礦,將硫酸鈣分離後製得磷酸。磷酸是生產高濃度磷肥和複合肥料的中間原料,酸法又稱爲溼法,用酸法制得的磷肥,常統稱爲溼法磷肥,想來平山縣化肥廠也不例外。
這個流程不復雜,中間環節也沒有特別多的技術工藝,唯一的缺點是比較污染環境,但在1981年,這不是主要問題。
鍾白躺在牀上想了很久也沒想出來到底這批磷肥的質量問題出在哪裡,再加上奔波了一整天,此刻的他有些疲勞,漸漸進入了重生後第一個夜晚的夢鄉……
……
早晨七點,迷迷糊糊的鐘白就被廠區內的大喇叭音給弄醒了。
開場慣例依舊是一曲振奮人心的《團結就是力量》,這也是80年代初絕大多數工廠內最喜歡播放的歌曲之一,尤其是它那節奏分明,又帶有濃重集體主義色彩的歌詞,無疑是對每天剛上班的職工最好的激勵。
接下來又是每日雷打不動的“新聞報紙摘要”,這年頭電視機極少,收音機也沒完全普及,對於每天三點一線的絕大多數化肥廠職工來說,它可是瞭解國家和時事新聞不可多得的渠道。
再加上播音員鏗鏘有力的聲音,竟然莫名的將喜歡睡懶覺的鐘白從牀上拉起。
“唔……總算有點這個年代的精神頭了。”
不管怎麼說,今天是正式報到的日子,鍾白換上一身乾淨的襯衣,又把皮鞋上的灰給擦了擦,在大衣櫃前一塊單獨“穿衣鏡”面前好好把自己打整了一番。
說是“穿衣鏡”,其實就是一面簡陋的大方形鏡子,沒有什麼複雜的設計,就和這年頭的華國工業一樣,簡單、初級而又直接、實用。
鍾白下意識的來到食堂準備吃早餐,卻看到排隊的工人和職工們手裡都捏着花花綠綠的紙片,他這才反應過來。
那是飯票!
自己還沒報道,沒有飯票,怎麼能在這兒用餐?
於是無奈的鐘白只好走出廠門,捏着懷裡僅有的四毛錢,準備先吃個早餐墊巴一下。
沒想到正好在廠門口碰到了楚娟。
“哎,鍾白,你大清早的在廠門口晃盪什麼?”楚娟看到他,遠遠的揚起手打招呼。
身爲鋼鐵直男的鐘白立刻回懟了一句:“你不也大清早的在廠門口晃盪麼?”
楚娟走近撇了撇嘴:“胡說什麼呢?我是準備去那家新開的麪館吃牛肉麪的,食堂都吃膩了,要不然這會兒我還在睡覺。”
自己正好不知道去哪兒吃早餐,聽到這話鍾白不禁厚着臉皮道:“什麼牛肉麪?能帶我去嚐嚐麼?我請客!”
那句“我請客”剛一出口,鍾白就爲自己的闊氣而後悔了。
這可不是前世的數百萬年薪的高級總工程師鍾白,而是重生後身上只有四毛錢的鐘白啊!
但楚娟卻並不知道鍾白恨不得收回最後那三個字,馬上高興的點點頭:“好啊,我帶路,你請客,這麼好的事情爲什麼不答應?”
說完楚娟就邁開腳步,發現鍾白呆呆的站在原地不動,轉頭奇怪的問道:“你不是說帶你麼,怎麼不走?”
“那個……牛肉麪多少錢一碗?”鍾白撓了撓頭,有點不好意思的問道。
別到時候四毛錢不夠,那就丟人丟大發了。
要是成爲一個飯錢都付不起而跑單的重生者,估計也是前無古人後無來者吧。
楚娟噗嗤一笑:“你還以爲我要敲你竹槓啊?這店是個體戶開的,不貴,一毛五一碗!就是有點遠,咱們得走一小會兒啊。”
“一毛五還行。”鍾白聞言如釋重負,立刻跟上了楚娟的腳步。
81年,除了雷打不動的國營餐館之外,已經有個體戶在街道上做早餐售賣了。
雖然個體戶最初是個貶義詞,在80年代初期,它基本上就是待業青年和勞改犯的代名詞,同主流社會格格不入,但偏偏就是這幫人趕上了我國改革發放的第一波浪潮,充實了我國以公有制經濟爲主的經濟成分,爲以後的市場經濟埋下了伏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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