特麼的,還能這麼操作?
沒聽到剛纔吳小平說用普通的日用品貨運車輛都不願意拉,怕在路上損壞了麼?
咋這位老廠長直接下命令用拉鋼材的卡車幹這事兒?
或許是看出了鍾白的疑惑,伊凡廠長馬上解釋道:“聽你之前說這是一種熱帶水果對吧?我就這麼說吧,咱們烏克蘭恐怕除了基輔之外沒有哪個城市運輸過這玩意兒,既然都是第一次搞運輸,那就用我們廠裡的鋼材運輸車來運,損壞率也不見得高到哪兒去,反正大家都沒經驗嘛!再說這玩意兒也是公司送給我們廠的,自己運,壞了我們自己吃不也就沒麻煩了麼?”
這種硬核的解釋雖然有點太不講道理,但不得不承認,伊凡說的也是實話,鍾白只好點了點頭道:“那……好吧,就請廠長派車去哈爾科夫機場接好了。”
“哈哈,瓦西里,像一個小布爾喬亞(資產階級)那樣的優柔寡斷,這可不是咱們gczy戰士的作風!”伊凡突然亢奮的一揮手道:“區區2000公斤象徵友誼的芒果,就是全都在路上顛壞了,咱們廠的工人照樣吃!”
鍾白:“……”
……
頓涅茨克到哈爾科夫的單邊車程不過兩個小時,一個來回也就是四個小時而已。
但接到伊凡廠長的指示後,烏迪爾廠派出了駕駛經驗最豐富、也是全廠從未出過運輸事故的一名真·老司機開着有效載重60噸的鋼材運輸卡車,硬是隻花了三個半小時就把這批芒果給運了回來。
按照這名真·老司機下車後卸貨的話來說:“我還以爲是什麼呢,就是些果子嘛,又不是核電站的重水棒,還能出什麼事?我保證這批果子沒有一個是顛壞的!”
手拿着青綠色的芒果,在伊凡廠長疑惑的眼神中,鍾白並沒有接過對方遞來讓他準備切開品嚐的水果刀,而是微微的搖了搖頭,解釋道:“這個芒果現在還沒完全成熟,它需要再放上兩天,等外皮變成微黃色之後食用味道才更佳。”
“呃……你的意思是這果子採下來是生的就運過來了?”伊凡以前也沒有吃過芒果,顯然有些不解。
鍾白點頭道:“對,這東西本來就是採生的,然後拿到手之後催熟才能食用,要不然都是澀的,不信你自己嘗一口。”
“好吧,我也不用嚐了,相信你的話,鍾。”伊凡廠長兩手一攤,表示自己不會不懂裝懂。
這會兒已經天黑了,但兩人之所以還沒有下班繼續在辦公室待着,不僅僅是因爲等這批芒果運送抵達,更重要的是還在等質檢科的結果出爐。
畢竟是新產品,質檢時間還是比較長的。
就在伊凡很好奇的拿着那個綠色的小圓芒不停的一邊看一邊嗅的時候,門外突然傳來了一陣急匆匆的腳步聲!
“砰!”
辦公室門被直接撞開了,從門口衝進來的人影是姜信鵬!
“鍾白,好……好消息!所有檢測的10根產品全……全部都過關,沒有任何問題!次品率爲……0%!”
姜信鵬上次不接下氣,連話都說得有些斷斷續續的,但漲紅的臉上掩飾不住他的興奮之色!
“好!”
這纔是今天最好的消息,鍾白聽到之後都忍不住站起身來,重重的揮了一下拳頭!
他這纔對旁邊一臉懵逼的伊凡說道:“廠長,我們成功了!”
“成功了?”伊凡看到姜信鵬遞過來的報告,這才意識到了是第一批產品過關的好消息,不禁將手裡的青芒果一放,興奮的站起來大喊一聲:“烏拉!”
……
晚上九點,第一批500根,每根價值100盧布(約合人民幣220元左右)的dwx35-180\/100x型液壓支柱已經靜靜躺在了烏迪爾廠的成品庫房內。
而在烏迪爾廠的食堂裡,一場大聯歡正在上演!
伊凡帶着他的總工程師、還有一干參與生產的骨幹老工人們盛情邀請了鍾白幾人就餐!
烏克蘭人愛喝酒,同樣也喜歡藝術,能歌善舞。
剛吃了沒幾口,就不知道哪兒塞進來一把手風琴,在一位資深老工人的手中奏響了《我們的友誼》這首膾炙人口的烏克蘭名曲。
而伊凡則放下手中的刀叉,一伸手直接把還在低頭吃肉的鐘白從座位上給拽了起來!
一臉懵逼的鐘白還不知道對方要做什麼,沒想到伊凡卻主動雙手往胸前一抱,蹲下開始兩腿輪流往外踢,挑起了經典的俄羅斯民族舞!
“來啊,我的朋友,我們一起跳舞慶祝這批產品的成功生產!烏拉!”
伊凡剛纔已經喝了差不多半斤伏特加,這會兒有些上頭,也不管鍾白他們是不是外國人了,反正到了高興的時候,咱們除了喝酒就要跳舞不是?
鍾白萬萬沒想到,在烏克蘭的第一次大型聚餐,不但要喝濃烈的伏特加,居然還要跳這種獨特的俄羅斯民族舞蹈,他不禁在內心哀嚎一聲:我特麼是個搞工業的啊……
二毛子的熱情和直率,總結成結果就是一句話:那就是今天晚上,沒有一個人是自己走回自己房間的。
每個人都喝得爛醉如泥,在辦公室主任的調度下,大家被烏迪爾廠那些力大無比的工人們一個個給拖回了工廠內部的招待所……
……
但令人感到神奇的是,雖然頭一天晚上喝了那麼多伏特加,但鍾白第二天起來的時候卻罕見的沒有出現頭疼,反而有些神清氣爽。
“喂,我這不會是酒量漲了吧?”鍾白用胳膊碰了碰旁邊的餘東峰,有些無語的問道。
“誰知道呢?說不定你小子天生就適合喝這些外國酒吧,哈哈!”餘東峰倒是挺樂觀的,笑道。
“得得,就不該和你扯這事兒。”鍾白理了理衣領,道:“說正事兒,這幾天這批液壓支柱還得先放在烏迪爾廠裡,咱們得快點找到一家願意使用它的地下煤礦礦山才行,下午咱們就開始着手這個。”
“嗯,沒問題。”餘東峰點了點頭道:“這事兒應該不難吧?伊凡廠長不是昨晚也說了要幫咱們找麼?有了他這個本地廠長當幫手,應該很快就能找到的。”
“你可別太樂觀。”鍾白馬上給餘東峰潑了一盆冷水,道:“這畢竟是一種全新的地下礦山支柱,地下挖礦,支柱能不能撐住,能不能保障開採安全這纔是關鍵,但咱們的產品以前沒有任何的使用經驗,這就需要礦山的負責人有一定的膽量敢拍板同意使用才行,那可不是伊凡賣賣面子就能簡單做到的事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