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三十餘座大水車,只用區區四天就灌溉田地近二千頃,平陽侯造物的本事令人佩服啊!”
“平陽侯厲害!我們無話可說了。”
陳何興高采烈的拼命鼓掌:“好好!果然不愧是平陽侯所造之物是爲天下一絕,某些沒腦子呆傻之人想必是沒有話要說了!”
老資格列侯面面相覷,武嬰齊的臉色很難堪,陰沉着臉低聲喝道:“老人家,你不會是和平陽侯合夥來矇騙我們的吧!”
“你這後生莫要壞老朽的名聲,你若不信自行去別的莊子裡打聽就是,老朽我好心好意爲你解釋因由,反倒惹得一身騷,真是不可理喻。”鄭老搖搖頭拎起東西向曹時行了個禮,就趕着步子向幾個小孫子的方向追過去。
樊它廣走過來笑吟吟地說道:“要不咱們再去別的莊子看看,免得世子覺得咱們平陽侯府無端哄騙好人。”
“好好,我們再去看看。”
薛澤扯了扯武嬰齊的衣袖,急忙招呼列侯們向下一個莊子走過去,薛澤的名聲不錯在列侯里人緣也很好,許多列侯聽了他的招呼就跟上去,陳何與灌強等人稍微落後幾步也跟了過去,畢竟老大哥的面子還是要給的。
到不是列侯們照顧武嬰齊的顏面,而是他們真想搞清楚水車和灌溉系統的功用,心急火燎的大隊人馬圍繞附近六個莊子繞了整整一大圈,許多人面色疲憊但精神卻非常亢奮,無論走到哪一處村莊所遇到的情況都差不多。
列侯們還親自下田操控閥門觀察灌溉的水流速率,幾經實驗果然和南莊遇到的如出一轍,每個田壟間的溝坎都被水灌溉過,只有少數耕地還在慢慢的流水灌溉,這一下就連那些老資格的列侯們也無話可說了。
武嬰齊臉色有點難堪,萬萬沒想到水車提水通過複雜的竹木結構管道如此的精妙,咬咬牙拱手作揖道:“剛纔我說話魯莽多有得罪,在這向平陽侯賠禮道歉,水車取水灌溉的確很神妙,我武嬰齊服輸,以後對平陽侯服氣了。”
陳何拍着手大笑道:“原來某人也有今天這一日啊!尋常不是自詡爲列侯裡的勇士,上陣殺敵勇冠三軍,還說什麼的男兒就當馬上取功勞,吳楚七國之亂怎麼就沒有你寸功得立呢?”
“陳子世,你這是在逼我動手!”武嬰齊捏緊拳頭低吼道。
“當我怕你啊?有本事也想打灌夫那樣,在我腦袋上來一下,看看你還能不能給我開個瓢。”
曹時快步上前推開兩個怒氣勃發的人,冷着臉說道:“我費盡心機爲列侯們爭取到接觸枷鎖的機會,可不是讓二位比劃着在腦袋上開瓢用的,難道兩位就忘記天子才走沒多久,現在就誓要鬧個天翻地覆才肯罷休,難道是想挑戰漢律的森嚴嗎?”
兩人悚然一驚纔想起京師的局勢,腦門上冷汗唰唰不停的流下來,像兩臺失去動力的野馬逐漸脫離狂躁冷靜下來。
薛澤拉着武嬰齊走到一旁,老資格的列侯很自然的圍過去,而另一邊年輕的列侯和世子們也圍着陳何,雖然兩邊沒有因此演變成失去控制的火拼,可是彼此不信任的種子已經悄悄埋下,互相瞪大眼睛看對方不順眼,早晚會演變成一幫人最終分裂成兩羣人。
曹時掃視涇渭分明的兩撥人,板着臉面無表情:“我們同爲列侯卻要爲面子爭個子醜寅卯之分,今日我指責你而明日他指責我,日日重複年年不休,積小怨而成大恨,若有一日嬉笑不當惹怒翻臉,往下里說從此一拍兩散老死不相往來,往大了說大打出手有血光之災,反而要落入廷尉大獄無端受刑律之苦,倘若丟了先祖傳下來的侯位,諸位覺得值得還是不值得?”
陳何與灌強等人知道曹時的性子,尋常玩耍時性子低調謙和也不愛惹是生非,但若有人惹到他板起臉來下手可是比誰都要狠,所以這幫人見他板着臉立刻就垂下腦袋不說話。
那邊的列侯到是想說話,被一個十六歲的小列侯訓斥很傷面子,可是眼看這情形亂說話指不定把平陽侯激怒,到時候把事情捅到五六十歲在朝爲上卿的老列侯那邊,他們這幫人可就要坐蠟了,以平陽侯在宮裡的地位和影響力,分分鐘會讓他們集體悲劇。
曹時無奈地嘆口氣:“咱們列侯本來就氣短勢弱,天子打壓我們,諸侯王想利用我們,朝中非列侯出身的二千石討厭我們,商賈們只想賺走我們錢袋裡的所有金子,就這樣的情形你們還要內鬥下去,斗的你死我活被天子一併罰到邊地爲城旦舂,將來去見先祖時該如何解釋?因爲雞毛蒜皮的小事互相有嫌隙,像一盤散沙捏不成團,咱們列侯大手大腳習慣了的人,早晚會有人不小心觸犯刑律而被廢黜,到那時想要臉面也沒人會給的。”
列侯們欲言又止,大道理人人都能聽懂,可是許多人左耳朵聽右耳朵冒,大道理也能說的一套一套的,一旦要落實到個人行爲上又不能完全對等,推三阻四撒潑耍賴不要臉皮的大有人在,沒有鎮得住人的威望和手腕能耐,想拿得住無法無天的列侯集團是很困難的。
有些人不往心裡去,有些人卻深以爲然地贊同,薛澤說道:“我也覺得咱們列侯作風散漫,沒有統一的行止各行其是太隨便了點,時不時就傳出某家侯府出了點事,被叫到廷尉府像審犯人似的逐次問話,碰到蒼鷹郅都、中尉寧成、廷尉趙瑕那樣酷吏手裡,小事也會變成一件廢侯的大事,我們應當想辦法改一改。”
“問題是怎麼改?”
“對啊!該怎麼改纔好?”
列侯們也懂繼續瞎搞很不好,可難題是缺乏有威望的人擔當帶頭大哥,周亞夫在世的時候列侯們好歹是有個主心骨的領頭人,自從條侯一死周家滅掉大半,只剩下平曲侯周建德帶着大貓小貓兩三隻,列侯們也像一盤散沙沒有人能約束的住。
原本酈寄的資格當列侯首領的足夠的,可他早在六年前就被天子拿掉侯位,現在繼承侯位的是繆侯酈堅也失去復封的機會,這樣一來就沒有人能夠統合列侯們的行爲規矩了。
曹時的心裡很不樂意,眼看着剛有起色的列侯集團又要崩解,滿臉不高興地說道:“我等列侯是要保漢家江山永固,爲個人恩怨私利而棄春秋大義於不顧,殊爲不智!縱然天子有意重用列侯,以諸公行止又怎麼可以拜將相治家國呢?沒有威望隆重的列侯帶領絕不是理由,缺乏剋制和嚴格的行爲準則纔是根源所在,依靠個人威望不如依靠森規鐵律的束縛,違背列侯們共同的意願者將會受到懲罰!”
列侯們悚然一驚:“莫非是要盟誓立約?”
“你們覺得該當如何呢?”
曹時的問到他們的心裡,周亞夫橫死以來列侯一盤散沙各自爲政,直到今天紛亂的人心還沒有安定住,列侯尚且如此,更低一級的關內侯、大庶長等軍功爵更像一羣無頭蒼蠅到處亂撞,由着亂下去指不定人心離散,隊伍也不好帶了。
這時候他們才發現,曹時的優點顯露無遺,年輕有爲能力突出不用多說,敢作敢爲又擅長廣結善緣,列侯們多承他的恩惠,信守承諾說到做到,在年輕人的心目中威望很高,就連驕傲的陳何、周左車、灌強等人也主動圍攏到他的周圍,比起暮氣沉沉的老列侯有着不可比擬的優勢。
列侯並不知道各自的心裡正在悄然改變看法,,威望的提升悄然帶來心態的轉變,無形之間曹時的地位儼然可以媲美碩果僅存的幾個二代老列侯的層次之上。
水車技術很順利的轉讓出去,曹時對他們的要求是必須按照侯府工匠的指導嚴格完成,選材用料和築造過程中不得有絲毫差錯,若有差錯水車傾倒惹出大事可不由他的人負責。
“多謝平陽侯,我們一定會按照約定,把水車的好處散步到關中的每個角落,用不了多久長安八水上就可以看到這些水車了,你就放心吧!”列侯們拱手致謝,三兩相聚歡天喜地的離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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