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自古以來,臨陣換將是兵家大忌。,
遠的不去提,就說那一百多年前的長平之戰,趙王臨陣換將派出年輕有爲的趙括,代替經驗豐富的老將廉頗,纔有長平之戰的慘痛失敗。
雖然從大戰略上來說,趙國完全沒資本與秦國爭霸,能小輸就是勝利,但是人們更喜歡把錯誤歸咎於臨陣換將以及紙上談兵。
新官上任三把火,曹時就要藉此機會敲打北軍的都尉們。
“我知道你們之中很多人對天子的詔命有牴觸,就像兩個月前,你們選擇太尉田蚡那樣,我是趙括,田蚡是廉頗?”
目光掃過三列站班,在場的軍官至少擔任統率千人隊的校尉,每個軍官神情專注面無表情,全然沒有心虛或害怕的表情,假如說漢軍是最頑固的石頭,軍官就是頑石中的強者。
曹時從沒有統率過北軍的經驗,兩次南征雖頗有斬獲卻代表北軍的高度認可,南北二軍的鬥爭由來已久,南軍節節勝利勝利並非北軍喜聞樂見,因而哪怕是面對出身軍功爵頂層的車騎將軍曹時,北軍的軍官們多數也是保持中立姿態。
他們並不認爲支持田蚡有錯,太尉田蚡至少代表朝廷大用北軍將士,從官方的名義上就帶有先天優勢,曹時以副將協理軍務被排擠也在情理之中。更糟糕的是北軍只派來十二萬人,中尉樊它廣被留在長安城鎮守京師。真正指揮北軍的中樞力量是被留在長安城外的細柳營,太尉名爲最高將帥天然具有統御權。
都尉李敢哈哈大笑:“那膿包不及廉頗萬一。將軍勝趙括百倍。”
“趙括並非庸將,白起無法阻擋,我不同意李都尉的意見。”都尉郤溫隨即反駁。
“小子敢擡槓,你想說田蚡那殺才不是膿包嗎?”
“請李都尉就事論事。”
“信不信我揍你?”
都尉段宏跳出來從中說和:“兩位何必鬧的劍拔弩張,一切聽將軍的安排。”
所有目光轉向大將,曹時安心坐着似乎全無變化,北軍正卒的兵源有七成來自關中子弟,剩下三成纔是隴西郡以及漢中郡和巴蜀,這一塊是老秦人的地盤。向來抱團非常緊密。
再者,北軍長期居住在關中,接觸到的知識信息要比關東更多幾倍,雖說忠誠度也比關東兵更高,但要想折服北軍是很困難的,自從漢家開國近七十年的時光,把開國大將刨除不算在內,真正讓北軍心服口服的只有條侯周亞夫一人。
七十年間,前後經歷二三十任中尉。大部分是靠虎符軍令統率北軍將士,沒有虎符休想讓他們動彈半分,提高威信是每個中尉要面臨的難題,試驗了很多失敗的更多。至今也只有周亞夫成功過,而周亞夫的成功在於戰功,在於不斷的勝利。如同曹時在南軍所做過的,只有勝利纔有威望。
曹時沉吟道:“有人會說。臨陣換將是兵家之大忌,那麼就以武安君白起爲例。白起多次隱瞞身份藏在軍中,在危急時刻以臨陣換將的方式奪取控制權,憑藉突然襲擊屢建奇功,可見白起是深諳實則虛之虛則實之之妙,此次天子走馬換將遣我統率三十萬大軍,目的是要打贏這場戰爭,我不在乎你們服不服氣,但我知道只有勝利纔是洗刷恥辱的良藥,也只有不斷的勝利纔會讓你們心服口服。”
衆將士默默點頭,談什麼虎軀一震納頭就拜是絕無可能的,曹時威名再高又看不見摸不着,到底是真本事還是吹噓的到戰場上走一遭就心裡有數,就像俗諺裡常言是騾子是馬拉出來溜溜。
“再過幾天南軍即將兵臨善無城,北軍諸將請務必認清眼下的格局,不要一味的牴觸與抱怨,亂了軍心壞了軍紀定不饒恕!”
“喏!”
假如有一隻雄鷹飛上高空俯瞰大地,它會發現以雁門郡治善無城爲分隔線的廣袤平原上,以南是旌旗遮天蔽日的漢軍,以北則是黑壓壓的的匈奴大軍,三十萬漢軍直面二十八萬匈奴軍。
軍臣單于非常得意,右賢王的傳信不日可抵達右賢王庭,他有很大把握在擊敗漢軍主力後迅速南下,說不定如願以償嘗試到漢家皇宮的感覺,中行說近些日子極力鼓吹的便是如此。
盛夏的夜晚酷熱難耐,二十八萬匈奴大軍紮起聯營,一條斜線在善無城北排列整齊,匈奴人打定心思要賴到秋天再撤走。
趙涉帶着啞女在營帳附近走動,啞女的肚子圓滾滾的鼓起好高,可是她才懷孕六個月肚子就堪比懷孕九個月,她很擔心肚子裡的孩子生命安危,直到匈奴的產婆告訴她有可能懷了個雙胞胎才放下心來。
“這就是漢地,順着這條路往南走過了善無、馬邑到代國和太原郡,繼續往南走就懂啊你的家鄉左邑了,你想家嗎?”
啞女茫然的點點頭,過了會兒又搖搖頭,幼年時代的記憶已經模糊不堪,除了母親的相貌輪廓依然縈繞在腦海中,其他親人都記不住了,她也不清楚家在何方,或許永遠也找不到回家的路。
肩膀被輕柔的撫摸着,啞女回過頭靠在男人的懷中仰望星空,夏季的夜晚可以看到燦爛的星河,一輪彎彎的月亮斜掛天空,美麗的夜空永遠也看不夠。
“別擔心,戰爭很快會結束,我們有機會離開這裡的。”
啞女害怕的縮在他懷裡瑟瑟發抖,夫妻一場終歸是大致瞭解知道丈夫的使命,藏在匈奴人的王庭中做着非常危險的事,她很擔心。
“趙先生你在哪?趙先生!”
趙涉擡起頭:“我在這。有使命事情?”
“大單于有請您去王帳議事,大帳裡來了幾位漢人內應。”
“內應?”
趙涉帶着疑問把啞女送回自己的營帳安歇。快步走入臨時單于庭的大帳裡,只見大帳裡歌舞酒宴正熱鬧着。
軍臣單于紅光滿面。不停的招手:“趙先生過來坐,我爲你引薦幾位我大匈奴培養的忠誠夥伴,幾位漢人夥伴做個介紹吧!”
“我是馬邑商人聶壹。”
“我是馬邑商人張嬰。”
“我是馬邑商人婁息。”
幾人笑容滿面的行下大禮,表情動作無可挑剔,但是趙涉依然敏銳的發現不太對,瞥見三個人手藏在衣袖裡的緊張動作,瞬間明白三個人來此的目的,竟然膽大包天的來行間用計!
叛徒投靠可以誠惶誠恐,可以神情緊張。可以欣喜若狂,唯獨不能臨危不亂笑容滿面,這不是在家招待友人的會客廳,三個馬邑商人簡直單子大到沒邊沒際了。
中行說狐疑道:“幾位是來自馬邑的大商人,並與我大單于有多年的大買賣,今天冒險越過戰場來王庭所謂何事?”
“誠如中行先生所言的那樣,我們幾個與大單于的來買很大,漢家朝廷早就盯上我們的舉動,今年大單于突然率軍南下攻城拔寨勢不可擋。鎮守在馬邑的漢軍爲了抵擋大匈奴也全軍出擊,在善無城做堅決的抵抗,我們幾個商量一番覺得這是個好機會,所以特地冒死到王帳下爲大單于獻計。”
說罷。馬邑商人聶壹捧着一張羊皮紙恭敬的遞過去。
中行說三兩步搶在前面拿過羊皮紙,無視聶壹勁弩的眼神打開一瞧:“聶先生建議我們繞過善無城偷襲馬邑,截斷善無城的後路。發草原各部南下形成南北夾擊的局勢,以期全殲三十萬漢軍奪取雁門郡。好厲害的計策!”
中行說故意用匈奴語複述,果然讓在場的匈奴貴族聽個通透明白。漢人二五仔的叛徒們打算坑自家人,設計個陷阱要把三十萬漢軍全殲於善無城下。
“大單于明鑑,善無城雖然城高壘深難以攻克,但那畢竟只是個縣城郡治之地,最多隻能容納十萬大軍屯駐,再多就必須露宿街頭堵塞街道,更不用說佔據空間的戰車、駿馬無處可放,善無城的糧食也不夠三十萬大軍吃的,只要匈奴大軍迂迴繞過善無城,把漢軍堵在善無城下,就可以甕中捉鱉了!”
聶壹做出個掐死的動作,匈奴貴族們立刻會意的大笑起來。
軍臣單于高興極了:“好好好!聶先生說的好哇!此戰若勝,當記聶先生大功一件!”
“謝大單于褒獎,爲大匈奴做事是我畢生的願望和志向。”聶壹低頭埋首藏下臉上閃過的冷笑,他心中期待着王帳裡的匈奴人被全殲的那一刻。
趙涉沒動彈,更不會去戳穿。
他擡起頭心中暗暗想道:“我很奇怪,這到底是誰出的餿主意?匈奴人大規模迂迴必定會露陷的,只要漢軍不是瞎子都會察覺到,如果一路迂迴還沒被發現,豈不是讓匈奴人自己也要起疑了!如此拙計的智謀真是太瘋狂了,多虧中行說是藏在深宮中的一介閹人,精通陰謀詭計卻不諳漢家山川地理,否則計謀當場就要被戳穿。”
另一邊,劉徹親自駕臨馬邑城。
帶着三萬親衛眺望遠方的茫茫草原,意氣風發地說道:“朕就是要親自主持馬邑之圍!讓車騎將軍什麼疑慮都不要有,儘管放心大膽的去做,此戰我漢軍必勝無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