V175
“皇上……”墨火站在身旁，感覺他極力壓住的心痛，低低喚了一聲，試圖轉移他的注意力。
“什麼事？”
“皇后娘娘請您回宮……”
聞言，北冥烈風一雙深潭的眸，悠悠的轉着，猜不出何意，睨着頭被包紮的夜湛依，淡淡道：“她說什麼事沒有？”
“沒有……只說讓您馬上回宮……”墨火頓了頓，試探着問道：“皇上，要把夜姑娘帶入宮嗎？”
“不用，把她留在這裡，吩咐下人好生的照顧。”那一句說出之後，忽感倦意，淡淡交代一聲，正欲轉身離去時，忽然聽到大夫驚叫一聲：“姑娘，你終於醒了。”
聞聽後，北冥烈風停下腳步，迅速向牀榻邊靠近，而墨火只是愣了一下，心中忽然，不安想到：“她醒來的可真是時候！”
不知爲何，他心中對夜湛依的醒來感覺道一絲詭異，可也找不到源頭，只能站在一旁，靜靜的候着。
無精神的夜湛依，轉動無力的雙眸，模糊的視線映入眸中，一臉疑問也不斷出現。
“這是哪裡？”
“你是……”摸了摸頭，說出兩個字，緊咬脣，閉目，一臉痛苦。
見狀，北冥烈風推開了大夫，一臉冰冷掐住夜湛依的下頜，逼她睜開雙眸迎視自己。
“夜湛依，你終於醒過來了！”聽不出一絲喜悅，到讓人感覺他盼她醒來，是如此的憤怒。
“夜湛依……”她低唸了一聲，下頜的刺痛迫使她睜開雙目，卻被映入眸中的犀利刺的眼好痛。
“啊……”痛呼一聲，不停掙扎，欲想掙脫他的鉗制，卻換來更痛的痛。
“放開我，你是誰……”嘶喊一聲，雙手的指甲掐入那雙大手，那雙大手，卻不知爲何又加深了力道。
“我是誰……”低咒一聲，滿腔的恨意轉爲這三個字，透着淡淡地可笑的淒涼氣息。
他是誰……他是誰？
呵呵……
一時無法回答，只能冷笑，爲了報仇不停折磨她，毀了她的幸福。
到頭了……
既然得到她的三個字：你是誰？
“夜湛依，你好好看看我是誰。”未察覺她的異樣，而是爲她忽然變得陌生感到憤怒，又逼迫她再一次正眼，好好看着他，到底是誰。
“放開我……”他如惡魔的眸懾走了她所有的魂魄，腦中唯有恐懼的意識。
“我是誰……”又加深了力道，憤怒的眸撲出火焰，心中的痛還有恨的情愫來回抽動。
“啊……”痛，不斷加深，腦中的的黑暗也漸漸襲來，掐入肉裡的指甲，引起血流，辣痛着。
她怎可以不記得他，怎麼可以。
無論是仇恨，還是什麼，他都要讓她深深記住他，他是誰。
“皇上……”墨火見狀，向前叫道，睨着已經失去理智的北冥烈風，心忽感震撼，眸中閃過異樣的流光。
心中疑慮，爲剛纔擔心的事情，更確定了一分。
然，北冥烈風並未迴應墨火，而是緊鎖那張小臉，不斷的變色，直到失去了抵抗，才恍然回過神來。
“夜湛依……”低喚一聲，忽然，驚恐把手覆蓋在自己的臉上，爲剛纔如厲鬼附身的事情，感到後悔，心又開始隱隱作痛，已經是第三次了……
“皇上……”墨火立馬向前，扶住北冥烈風，厲色對着大夫道：“還不快過來看她。”眼神示意躺在牀上如屍體一般的夜湛依。
“皇上……”看的出來他很難受，可不知道是爲什麼，夜湛依就算失去記憶，值得他如此心痛嗎？
“好好照顧那個姑娘。”丟下了這句話，墨火攙扶起北冥烈風離去。
闔上門，屋中一片靜寂，只有淡淡的血腥味瀰漫空中。
計無施伸手探下夜湛依的脈像。
忽然，深呼吸一口。
還好，還有氣息，他真怕剛纔那一掐會讓她好不容易活過來的命就這樣被被送走。
檢查她頭上的傷口，穩住身心，漸漸變得冷靜，思忖她剛纔醒來的反應，在心中得出一個答案。
撩起了被子，把她抱在懷裡。
咳咳咳……
夜湛依渾渾噩噩的轉醒，纖長濃密的睫羽抖動，緩緩睜開了朦朧的眼眸……望着眼前放大的臉，蒼白的脣忽上揚。
她稍稍挪動身體，全身就傳來一陣痛徹心扉的劇痛，各處的感官，都叫囂着錐心的痛楚，她忍不住發出一聲微弱的低吟。
“怎麼樣，還受得住嗎？”計無施看着自己懷中人兒的痛苦表情，不由也跟着難受。
“恩……”支支吾吾地應了一聲，其實她根本沒聽清他說什麼，爲了不讓他發現，只得含糊應一句。
突然，像是想到了什麼，她擡起臉，伸手扯落他的人皮面具，果然……
面具下的計無施面容一怔，“你怎麼知道是我？”
他的易容術可謂獨步天下，加上精湛的演技，連北冥烈風都沒察覺到有什麼不對，夜湛依是怎麼發現的？
“你身上有一種很特別的草藥味，聞過之後很難忘記，我第一次醒的時候就知道是你了……”
他微低下頭，淡然從容的笑泛開在嘴邊，“所以才醒得那麼及時，氣跑北冥烈風？”
“你錯了……”夜湛依眉頭緊蹙，乾涸的喉嚨，讓她說話如吞沙般難受，不得已，她嚥下一口唾液，試圖潤潤喉，片刻，才吃力的道，“我是爲了留下他……”
“哦？”計無施挑了挑眉，對她的做法很不理解。
“我猜他不會那麼快就殺了寶兒，昨晚那些話，應該是爲了刺激我，寶兒可能被他藏在宮裡，我想留下他，免得他回宮後傷害寶兒……”一口氣說完，她有些喘。
“寶兒是誰？”
“是我收養的孩子……”
“他也被北冥烈風抓了？”
“恩……”
計無施微顰着眉，一言不發，良久才道，“接下來你打算怎麼辦？”
聞言，夜湛依眉心緊鎖，遲疑地道，“我想……進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