代嫁
白衣男子是秦巒國的王——西君澤,跟炎煜一樣,今年一同來天朝朝賀,一來是示好,二來,真正的目的怕都是那個傳說中的鳳凰女——夜若水吧?天下誰不知道,鳳凰女百年難得,天下歸一!而早間的傳聞是夜若水今年剛好及笄,那麼,誰真正能抱得美人歸?就各看本事了。
無論如何,鳳凰女,我,西君澤,是要定了!
西君澤重重的折回摺扇,眼中對着夜若水是灼灼的必得之志,反觀之夜湛依,又放不下那剛纔一舞的驚豔,那樣的驚世駭俗,想要忽視還真是不容易呢。
這樣的一個熱烈的舞,舞者卻映出完全相反的清冽,那樣的清冷並不讓人覺得衝突,反而讓人以爲那種紅到極致的熱情跟這種清冷完全溶入,並不突兀,美得讓人心驚動魄!
夜若水咬咬下脣,按捺不住心中的憤恨!
夜湛依!這個仇一定要報!我纔是鳳凰女!我纔是天之驕女!爲什麼,你一次次要把我光環奪走?不!我會把屬於我的一切全部奪回來!包括北冥烈風!
司馬野饒有趣味的看着殿中的一切,輕啜了一口酒,看着夜若水跟夜悅,眼中閃過微不可聞的一絲厭惡。
“看天!天啊!那是什麼?”
殿外的人羣有些騷動,殿內的衆人不由的向外望去,卻是大片紅雲襲來,滾滾如霞,把個夜色染成一片瑰色,顯得妖冶而豔麗,倏的驚雷而動,裂缺閃現,下起漫天的雨來,只是那雨竟隱隱有些紅色!
北冥烈風心中閃過一絲不安,禁不住把夜湛依攬在懷中,好像一個不慎,她就會在他眼前消失一樣。
夜湛依疑惑的看了北冥烈風一眼,他的舉動,讓她不適:“王爺,你答應過放過我。”冷冷的聲音,表達着不快。
“哼,本王的事不用一個下人來提醒。”北冥烈風僵了一下,聲音已然薄怒。
不再言語,兩個看似曖昧相擁的人,心卻越來越涼,唯有相互傷害的痛,才讓他們清醒的查覺,原來,還活着。
“鳳凰泣血!皇上!在大年夜,這樣的天昭是不祥之昭!請皇上剷除妖孽啊”夜修在夜悅的眼神暗示下,已經心領神會的跪在殿內,後面滿滿的心中惶恐的人,跟着跪了一排。
“皇上三思!”
“皇上三思!”
赫連焱跟西君澤坐下,靜觀其變。
“哦,聯要三思什麼?愛卿明說。”司馬野好笑的一挑眉。
又來了麼?十年了,上一場宮變時,司馬野還是一個年輕的帝王,根基不穩,上次的血雨,司馬野記得清清楚楚,那沾滿的全是司馬氏一簇皇室的血脈!
這場雨又是誰的呢?呵呵,不論是誰,司馬野發誓,定會讓他血債血償!
司馬野斜掠過北冥烈風,不期然收到他了然的眼色,兩人微不可聞的用眼神交流了一下,就一閃而過。
他知道風兒不會讓他失望,他一定已經安排好了一切,而他——天朝最高貴的皇上,也早做好了迎戰的準備!
“皇上,那個夜湛依一跳完那支妖舞,就下起了不祥的血雨,怕是……臣女不敢說。”夜若水裝做有些怯懦的樣子,欲言又止,心中卻是暗喜,天也在幫她?
“哦?”司馬野掏了掏耳朵,一臉無奈的樣子,“可是聯剛纔聽到有人說是‘鳳凰泣血’?聯沒有聽錯吧?在天朝,鳳凰女不是你麼?水兒?”司馬野好像一臉無辜的樣子盯着夜若水,直盯到她心中長草,發毛。
“娘娘”夜若水萬分委屈的撲到在夜悅懷中。
“吾等,絕不會允許你們傷害我們的聖女神!”赫連焱帶的十數人已經自動分成了兩撥,一撥仍是護在赫連焱的身後,一撥護在夜湛依的前面護住,雖是赤手空拳,但身上散發出的凜冽的殺氣不容小覷。
赫連焱猶豫了一下,也就隨他們去了。
炎煜國本來就是兩權分治,一是王權,一是神權。
他的子民是赫連的子民,也是火神的教衆,他無法也不能阻止他們,因爲,他——也是火神之子!
司馬野和北冥烈風滿意的看着赫連的默許,只有夜湛依極是淡漠,一副與我無關的樣子。
不,怎麼會這樣?皇上看似溫和微涼的語氣,卻吐出如此戲謔嘲諷的話語,以前,皇上絕不會對夜家的人這麼說話的!而炎煜對夜湛依的維護又出乎她的意料,炎煜和秦巒的目標難道不應是夜若水麼?
夜悅吃驚的看向司馬野,想要探詢着什麼,卻從司馬野眼中看到了厭惡與恨意!
“皇上……”夜悅喃喃道,這恨意讓她心驚,放大了這些天來的不安。
夜修冷眼的看着這一幕,手一揮,早有人默默的隱退到殿外。
司馬氏麼?早就該斷送在夜氏的手中了……夜修眼中閃過噬血的狠戾,再也不見平日裡那種庸碌無爲的模樣。
御林軍大批的涌進來,團團的圍住了大殿,一時殿內小姐們哭泣起來,又有些公子少爺驚懼的大叫,紛亂起來。
只有司馬野、北冥烈風仍是冷冷的看着這一切,赫連焱和西君澤,對望一眼,也是心中一驚,估算了一下形式,西君澤的人要自保,怕是沒有什麼問題,可是赫連的人卻還要分一半去擔心夜湛依,就有些困難了。
赫連焱火紅的身影飛到夜湛依身前,跟他的人合在一起,形成一個鐵桶般的保護圈,而西君澤直接飛到夜若水的前面,狀似無意的護住了她。
不管情勢如何,夜若水,西君澤是一定要帶走的。
南廷宇這纔好像看清殿中的局勢一樣,看着被北冥烈風緊緊抱在懷中的夜湛依,眼神暗了暗,把已經嚇呆的南語嫣護住。
“我的丞相,你這是……額朕想想,是不是叫逼宮?”司馬野做出一副可憐的樣子,好像一條小狗一樣,人畜無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