房間裡點着凝神靜氣的檀香,四處飄散,有一股暖香,聞着都覺得心神寧靜。
“恭喜王妃,是喜脈!”大夫臉帶喜色,爲流蘇把脈之後,道了一聲恭喜。
“多謝大夫!”流蘇不動聲色地笑道。眼前的大夫已有五旬,態度溫和,相貌敦厚老實,是她命敏兒出去找的大夫,之前她哮症發作,多半也是由他診治,多年的大夫和病人的關係,彼此很信任。
果然是喜脈,流蘇微微發愣,是他喝醉的那晚有的孩子,就在她決定離開的時候,竟然發現懷了孩子,難道註定離不開王府麼?
命運,真是奇妙的東西,她的手撫着腹部,孩子,孩子,她的身體裡已經有個小生命了,不知道爲何,感動的想要哭泣。沒想過會有蕭絕的孩子,可當他來的時候,她卻是如此珍惜。突然想起一個問題,流蘇有些不安。
“成大夫,蘇蘇的身體,能保證孩兒順利生產麼?”
成大夫眼裡也露出一些猶豫,似乎不知道該不該說,流蘇心頭一緊,“有危險嗎?”
“王妃身體虛弱,此時更不是孕育孩子的好時機,是會有滑胎的危險。”成大夫實話實說,“哮症對懷孕並無影響,不過懷孕期間一定注意調養身體,不能太過勞累。孩子的事,順其自然就好,王妃做了你該做的,孩子保不保得住,就看天意了。您心底善良,菩薩會保佑您的。”
“呈您吉言!”流蘇雖然擔心,卻也保持禮貌,“成大夫,您能爲我保密嗎?”
“這……”
“求求您了!”流蘇聲音低沉,哀求着。
成大夫猶豫片刻,點頭,“安胎藥您一定要服用的!”
“這個沒關係,蘇蘇本身就有哮症,您就和敏兒說這是抑制哮症的藥就好,沒人會懷疑的。”
“好,王妃,過一段時間,若是有不慎,一定要及時通知老夫。”
“是,大夫費心了!”
“你這孩子……”成大夫搖搖頭,口氣有些無奈,“我讓敏兒跟着回去,多抓幾幅藥,你一定要按時服用。”
流蘇點點頭,成大夫一邊收拾藥箱,一邊交代她該注意的飲食和禁忌,流蘇一一記在心裡。
“該怎麼辦?”流蘇嘆息,她沒想過有孩子,若是這時候走了,孩子就等同於沒爹……她能爲了自己的自由,剝奪孩子享受父愛的權利麼?
翻個身子,微微卷着,流蘇黛眉深鎖,走,還是不走?她想起蕭絕當初讓人端避孕藥的事,猛然驚出一身冷汗,也許,他根本就不想要她的孩子。
他心裡一直認爲她是造成柳雪瑤死亡的兇手,他怎麼會接受一個殺死他心愛女人的兇手所生的孩子?
對啊,怎麼忘了這件事,流蘇猛然坐起來,背脊一陣發涼。
毫無疑問,她是想要這個孩子的,可她忘了一件事,蕭絕對柳雪瑤的愛,還有對她的心結,之前送避孕藥就是不想讓她懷了他的孩子。以蕭絕的冷酷,他若是不想要這個孩子,一定會逼她打胎。
不行,不可以這樣,她一點點的危險都不能冒。
走,一定要走,在他還沒有發覺的時候,遠遠地離開京城,還是她會好好撫養長大。
“奴婢參見王爺!”紫靈的聲音微微拔高,流蘇立刻從牀上起來,剛想要走出內堂蕭絕就進來了。
“妾身參見王爺!”
“你病了?”蕭絕直截了當地問道,回府的時候剛好看見敏兒隨着大夫離開,他二話沒說,就衝了過來,心裡擔憂得不得了。
天知道這個月他忍得有多辛苦,想要見她,看見她讓人心安的笑容,想要抱着她馨香的身體,這種渴望狠狠地折磨了他一個月,他想她想得心口發酸,在沒有收拾好所有心情之前,他本不打算見她。
他想要好好地把柳雪瑤的事情想清楚,如果可以,他想要放下,他已經明白,他愛上方流蘇了。
雖然不知道是什麼時候發生的事,可等他發覺的時候,一切都已經來不及了,這個女人,已經住進他心裡,任他再否認,也否認不了。
心,早就記住她的一顰一笑,午夜夢迴,夢到的人,也不再是柳雪瑤。
也正因爲如此,纔會矛盾,纔會害怕,他以爲他會記住雪瑤一輩子,會恨着流蘇一輩子,爲柳雪瑤討回公道,可如今,卻愛上了她,捨不得傷她分毫。
由於對柳雪瑤的愧疚,始終無法說服自己,就這樣和流蘇見面,告訴她,重新開始。
今天一聽她病了,心急如焚,打破了他堅持的原則。
“無礙,因爲抑制哮症的藥沒有了,所以妾身讓敏兒請大夫過來看看,順便開藥,並沒有什麼大病。”流蘇微笑回答,還好她交代過敏兒和紫靈,不把這事對外人說,不然就糟了。
她倒是想不到蕭絕會來,是因爲關心她麼?她笑笑,心情並無起伏。
“真的嗎?過去你都不服藥,最近怎麼開始服藥了?”蕭絕蹙眉。
流蘇心一動,他怎麼知道這麼清楚?
“因爲在相國寺引發哮症,這病多年不曾復發,妾身不敢大意,只好請大夫過來開藥。”
蕭絕點頭,扶着她坐下,臉色雖然還是很冷酷,卻比過去柔和很多,“流蘇,明天我讓宮裡的御醫來看看,我仔細問過了,張御醫和陳御醫在這方面有所專長,也許有辦法根治。”
他問過?爲什麼要問?是因爲她嗎?可爲什麼這一個月卻有避而不見,流蘇茫然了,蕭絕的態度,真的讓人琢磨不透,而她,真的,很不想自作多情。
“不用麻煩他們了,成大夫醫治妾身多年,有妾身詳細的病案,他更知道該如何調理妾身的身體,王爺無需擔心。”流蘇溫言婉拒了。
“流蘇……”
“王爺,妾身有午休的習慣,想要歇息了,王爺多去陪陪雲兒妹妹吧!”流蘇淺笑着下逐客令。
總是若即若離的態度,她已經受夠了,早就明白,有些溫暖,戀不得,免得越陷越深。反正都要走了,她就要毫無牽掛地走,不想再和蕭絕有什麼瓜葛。
蕭絕臉色一沉,眼光變得陰鷙起來,唰一下站起來,想要發怒,對上她疏離的眼光,頓感一陣挫敗。
他已經明白,自己愛上眼前這個女人,可她,卻一直冷冷淡淡的,除了酒醉的那次,她在他面前總是拒人千里之外的摸樣。
現在還把他推向別人,簡直是,可惡!
拂袖,轉身想要離開,可卻忍不住回身,猛然把流蘇緊緊地抱在懷裡。
“王爺,你幹什麼!”流蘇嚇了一跳。
“沒動,讓我抱一會兒,一會兒就好!”蕭絕緊緊地抱着她,不肯放手,像是抱着一塊珍寶,埋首在她脖頸處,嗅着她身上的暖暖的藥香,心口悸動,“流蘇,你給我一些時間,好嗎?再給我一些時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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