童年帶兵從瀛洲出發,途經漠北海,在海上和蕭絕的軍隊發生了糾紛,雙方在漠北海上打了起來,引發了聖天和女兒國近百年來第一次戰爭。
蕭絕所帶領在柳河的正規軍,柳河位於聖天和女兒國的交界處,接連漠北海,因爲防備女兒國,又和漠北海接壤,柳河的水軍極其強悍,在柳河的軍事運作中,水軍佔了整個柳河的三分之二。
這一次,蕭絕帶兵圍剿漠北海盜,一路追擊漠北海盜,過了女兒國邊境,在漠北南側和漠北海盜展開激烈的糾纏。巧妙的是,童年所帶領的軍隊剛巧碰上了蕭絕,在此局勢敏感之時,他又怎麼會想到,蕭絕的軍隊已經藉由風家船隊的船光明正大地追擊漠北海盜,一路進了女兒國邊境。
童年以爲,這支軍隊是皇帝調來圍殲他們的,於是不由分說朝蕭絕的軍隊放箭,這一下亂放箭,連漠北海盜也遭到波及,原來和聖天軍隊打得你死我活的漠北海盜立刻調轉戰鬥力,朝童年瘋狂地進攻。
蕭絕從旁組成包圍陣勢,雙方在漠北海上,打得激烈殘酷。
龍雪梨得到消息之後目瞪口呆,這一切發生得太過於突然,讓她措手不及,再一次對風南瑾咬牙切齒。
風南瑾,蕭絕和流蘇之事傳遍天下,無人不曉,風南瑾和蕭絕不僅是政敵,又有奪妻之恨,此二人可以稱得上有不共戴天之仇,他們同時到達聖天,不管是觀察了流蘇的反映,還是風南瑾的優勢,龍雪梨自然而然都選擇利用風南瑾而捨棄了蕭絕,她一直認爲,蕭絕和風南瑾既然有這麼深的仇恨,自然不會幫忙,而且,從幫流蘇解毒的是南瑾,幫流蘇在朝中穩定地位的也是風南瑾,小白登基之後穩定政局的還是風南瑾,龍雪梨的注意力一直放在他們一家三口之上,完全忽略了蕭絕,自然也不會去防範他。
這就是南瑾和蕭絕從一開始就有的默契,既然龍雪梨關注一方,那就讓一方完全奪取她的注意力,蕭絕的行動也就少了阻力,後果如他們所想,非常完美。
蕭絕這次回柳河,玄武和南宮靖寒也從漠北海,一人回鳳城準備,一人去漠北島,利用漠北王和流蘇如玉的關係,成功地演了一場好戲,把聖天的水軍帶入了漠北海南端。
以漠北島爲界限,是聖天和女兒國在海上的界限,但,海上和陸地的界限並不是那麼明顯,又不會有人在海上駐兵,而且聖天和女兒國平靜多年,海戒也疏散了許多,蕭絕藉着追擊海盜爲名,故意在南端混淆視聽,引童年主動出擊,他和漠北王才組成包圍圈反擊。
這就是南瑾和蕭絕從一開始就策劃的陰謀,完美得無懈可擊。
漠北海盜常年在海上生活,就一隊非常彪悍的水軍,比起聖天和女兒國,其戰鬥力要遠遠高出許多,又是漠北王親自帶領,更是非同一般。童年完全不是他們的對手,才短短一天的功夫,蕭絕和漠北王就把這隊軍隊打得七零八落,主力崩潰,狼狽地逃回瀛洲。
在蕭絕漠北王對童年發起戰爭的同時,流蘇在女兒國內也開始動手,原來再和龍雪梨軍隊戰敗的御林軍和衛兵,原先只是佯敗,故意造成龍雪梨已經控制整個京城的假象,降低她的戒心,本來遙不可及的夢想,如今一步就能觸碰,就是龍雪梨也會產生擊破的心理,會有一種自我膨脹的慾望。
這對御林軍和衛兵由清風和出逃的流雲帶領,圍攻王府。
而一名將軍帶兵勸降,把龍雪梨的目的詔告天下,試圖不費一兵一卒能拿下京城的守軍,整個京城又一次大亂,比起上一次的混亂,這一次的規模更大,傷亡更加慘重。流蘇早前就下令,命令刑部的衙差封鎖大街,阻止閒雜人等在街頭出現,避免傷及無辜。
麗王府的防守非常堅固,即便是清風和流雲兩人帶領原祭祀院所有的死士,無情帶領原長老閣手下的死士內應內合也花費了整整一個時辰的功夫。
“麗王呢?”清風急問,整個王府都搜遍了,不見麗王身影,王府已破,只要擒住龍雪梨,這場戰事就算徹底結束了。
“無情,你不是說把她擒在房間裡嗎,怎麼會不見了?”流雲也着急了,向來吊兒郎當的男人繃着臉,百足之蟲死而不僵,只要給龍雪梨逃脫的機會,她一定會東山再起,女兒國又將面臨一次內戰,這是他們所有人都不願意看見的。
“流雲,無情說不知道就是不知道,你吼他做什麼?”清風涼颼颼的眼神掃了流雲一眼,非常護短,他相信無情不會故意放走龍雪梨,如果說世上最想龍雪梨死,那一定是無情,這麼多年,他時時刻刻盼着龍雪梨死,怎麼可能會放了她。
“清風,你就盲目護着他,無情不是泥娃娃,我吼兩聲就會碎,現在關鍵是,她到底去哪兒了?”流雲陰着臉。
無情依舊冰冷得如一座冰雕,不帶一絲感情,只是眼眸裡多了一抹陰鷙,他已經點了她的穴位,以龍雪梨的功力根本就無法衝開,到底她怎麼不見了?
猝然靈光一閃,“糟了!”
他怎麼一喊,另外兩人也深知情況不妙,她若是逃脫了,一定會去皇宮,龍雪梨這麼驕傲的人,一定不會慘敗之後就出逃,定是想……
清風變了臉色,“流雲,你去天牢,把丞相和筱大人放出來,城中的軍隊就交給你們了,我和無情馬上進宮。”
清風說罷,和無情迅速掠上屋頂,朝着皇宮的方向狂奔而去。
鳳儀殿,流蘇和小白正在焦急地等消息,如玉和玄北,周凡都在,從華都混亂開始,如玉就不放心她們母女兩,清晨就進宮保護她們了。
南瑾在漠北海戰事爆發之前就趕去漠北海親自策劃好童年的行軍路線,還有蕭絕漠北王拿捏的位置,這些事他不放心別人去做,稍有不慎就錯失機會,那京城就危險了。
“爹爹什麼時候回來?”小白問流蘇,她現在面對這些血腥和殺戮,已經沒有以前那麼害怕了,可看不見南瑾,小白就覺得不安心。在她成長的世界裡,南瑾一直是頂天立地的存在,有爹爹在身邊,即便是天塌下來,她也不會覺得害怕。
“爹爹今天就會回來,小白別擔心,他馬上就到了,華都的一起混亂也將結束了!”流蘇淺淺地笑着,清冷的音色給人一種安穩寧靜的感覺,彷彿宮門外的殺戮對他們來說,是很遙遠的事情。
玄北笑着打趣道:“小白,想不想享受勝利的果實,快了哦!”
如玉笑笑,猝然周凡雙眉一挑,如玉和玄北同時站了起來,流蘇不解,剛想發問,鳳儀殿外就傳來打鬥的聲音,幾聲慘叫之後,世界彷彿恢復了平靜,剛剛那幾聲慘叫,好似是他們的錯覺。
衆人匆匆出了鳳儀殿,十幾名御林軍就這麼悄無聲息地躺下了,他們的身上看不見一絲血跡,極其蒼白,沒了氣息,眨眼之間就失去了生命。
流蘇潛意識地把小白護在身後,只見龍雪梨一身華服,站在鳳儀殿中間,她依然是一副深沉和平靜的樣子,沒有看見一點點失敗者該有的狼狽和恐慌,只是那陰寒的眼神,泄露了她失敗的不甘,只是不甘心,眼看着要得手的皇位,就這麼沒了,她很不甘心。
既然她得不到,那她們母女也別想得到,什麼龍家純正血統,她一直嗤之以鼻,她就不信,她們真有真龍護體。
“麗王爺,你已經失敗了!”流蘇微笑,眉目間透出屬於龍家人的淡定和霸氣來,這一場戰爭,完全結束了。
龍雪梨就算再不甘心,也必須接受。
“失敗?呵呵,我龍雪梨的人生裡,沒有失敗這兩字,走到今天,只是時不與我而已,玉石俱焚,其實很簡單!”她說罷,手一揚,牛毛針如雨般射了過來,如玉和玄北一驚,一人抱起小白,一人護着流蘇,閃過龍雪梨的牛毛針,這是一種很細的暗器,細且輕,內力根本就無法拂開,若是被射中,就會順着血管裡血液的流動方向,造成致命之傷,那批御林軍表面看不到任何的傷口,就是被牛毛針所傷。
龍雪梨哈哈大笑,笑聲夾着報復的快感,響徹整個鳳儀殿。
周凡見狀,俊秀的眉微微一蹙,掠身上前,揮掌而出,渾厚的內力震得龍雪梨不由自主地退了兩步。
“二公子?哼!”原來是個深藏不露的主,她寒芒掠過,如玉和玄北見狀,躍身上前,三人圍着龍雪梨,瘋狂地主動出擊。
龍雪梨的擅長守,也擅長攻,她的身法極其古怪和刁鑽,即便是三名高手圍攻,也絲毫佔不了一點便宜。
流蘇和小白膽戰心驚地看着,她心裡暗暗祈禱着,南瑾快點回來。她一直都不知道,原來龍雪梨的武功這麼高強,御林軍和衛兵都出去抵抗京城守軍了,宮裡所剩的人本就不多,指不定全部給龍雪梨殺了,若是他們三個也不敵龍雪梨,那後果就糟了!
“娘,不怕,我們會贏的。”小白見流蘇抓着她的手原來越緊,她倒不害怕了,乖巧地站在流蘇身邊,反過來安慰流蘇。
流蘇微微一笑,這個時候,她要保護小白,“小白,娘不怕,你也不要怕,你說得對,我們會贏的!”
陽光燦爛,鳳儀殿裡飄着荷花的香氣。
流蘇和小白的眼光都緊緊地看着四道打鬥的人影,她心裡暗暗吃驚,如玉和玄北已是難逢的高手,他們兩個人對付一個人,此人的武功定然出神入化,再加上一個深不可測的周凡,竟然這麼長時間裡無法制服龍雪梨,可以想象,真正深藏不露的人,是她!
猝然,玄北驚呼一聲小心,可已經來不及了,玄北因爲閃神,被龍雪梨擊中胸口,高大的身影頓時飛了出去,如玉迅速掠身接過他,龍雪梨破了三人圍攻,兩指併攏,直朝着流蘇和小白撲過來……
“蘇蘇,小白……”如玉大驚,顧不得玄北了,揮起寶劍朝龍雪梨劈過來,龍雪梨反手,揮出一把牛毛針,如玉逼不得已只能退開,她急得眼睛都紅了。
眼看着龍雪梨近在眼前,流蘇迅速退開小白,小白踉蹌了一步,摔倒在地,尖叫了聲,“娘……”
龍雪梨冷笑一聲,袖口裡抖出一把短劍,竟然變了方向,直直地刺向小白的要害,小白本來掙扎着要回流蘇身邊,突然見到明晃晃的寶劍刺來,靈活的腦子有點轉不過來,呆愣在哪兒,流蘇看得目赤欲裂,“小白……”
龍雪梨的脣角浮起勝利的微笑,猝然一道人影迅速從一旁掠上來,一手緊緊地握住龍雪梨的短劍……
那寶劍,離小白的脖子,緊緊那麼一寸的距離,鮮血順着手腕,蜿蜒而下,小白這回更是愣住了……
“周凡……”
竟然是周凡不顧一切地撲上來,握住了那把致命的短劍,俊秀的少年面色平靜如水,固執地握着尖銳的劍刃,淡淡地道:“王爺,請莫傷她。”
近在咫尺的距離,龍雪梨眯着眼睛,看着那雙靈氣有力的手,果決地握在劍刃上,從少年漆黑的眼眸中,龍雪梨看到了平靜的堅決。
鮮血一滴又一滴地地濺落在地,開出血花,少年彷彿感覺不到痛,一手把小白拉到身後,龍雪梨冷笑,手腕一動,劇痛傳入周凡的五臟六腑,絞痛起來,猝然,一把彎刀悄然地刺穿了龍雪梨的胸膛……
握劍的手,鬆了,她緩緩地轉身,映入眼簾的是,無情冰冷的眼神,彎刀收回,一道血箭射出,龍雪梨甚至來不及說一句話,撲倒在地。
“蘇蘇,有沒有事?”南瑾迅速來到流蘇身邊扶住她,他是和清風無情同時到達的,一聽龍雪梨逃脫進了宮,他嚇得心臟還在急跳。
流蘇搖搖頭,反倒是擔心地看向小白和周凡。
周凡緩緩地鬆開手,深可見骨的傷痕橫跨他在掌心,俊秀的少年甚至沒有哼一聲,小白愣愣地看着,臉色蒼白。
“謝謝你,救了我女兒!”南瑾感激地道,那麼遠的距離,他長鞭莫及,多虧了周凡捨身相救。
周凡一笑而過,“職責而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