剎那間,腦袋一片空白。
江寧栽倒在地上,直到感受到身上傳來的重量以及手背上黏膩的溫熱才漸漸的回過神來,機械般的轉過頭,看到的便是江雨摔坐在地上,一臉驚恐的表情以及地上那柄精緻小巧卻帶着鮮血的匕首。
“你,找,死。”
江寧小臉上佈滿了寒霜,雙眸裡更是透着冷意,看向江雨的眼神就宛如看着一具屍體一樣,毫無溫度。
江雨被她的眼神給嚇着了,不過反應極快的一骨碌就從地上起來,作勢就要跑。
只是,她怎麼跑得掉?
江雨一動作便有村民一把將她給抓住。
她尖叫一聲,用力的掙扎起來,大喊着“我不是故意的”“快放開我”之類的話。
但是,沒人敢把她放走。
因爲,沒人知道蕭晟現在是死是活?
江寧徹底緩過來之後,第一時間便讓人幫忙把蕭晟從自己身上挪開,緊接着就跪在地上開始給她檢查,對於旁邊的聲音充耳不聞。
好在令她安心的是,蕭晟只是掌心被劃出了一道駭人的傷疤。
至於爲何昏厥,那是因爲撲過來的時候,不小心的磕到了腦袋。
眼下沒法看他的腦袋是否有撞壞,但是把過脈後確認五臟無事的之後到底還是鬆了一口氣。
“還好,還好。”
隨後,江寧託人幫忙把蕭晟扶上輪椅,小心翼翼處理他手上的傷口,包紮前還偷摸的用靈泉水給他清洗了一下,見傷口小了一些才用乾淨的棉綢布給包紮起來。
待一切都弄好之後,江寧便將蕭晟給委託給旁人照看。
只見她一步一步朝着江雨的方向走去。
“別,你別過來。”
江雨驚恐的往後挪,可手腳早已被村民給綁住了,動彈不了。
站在江雨身後的是一個白鬍子老爺子,在村裡威望挺高,所以在江雨準備逃跑的時候,他就讓人幫忙把人給逮住綁起來。
可眼下江寧的狀態不太對,心中不由的擔心,急急道:“寧丫頭,江雨發瘋了,你可別魔怔了。”
老爺子是怕江寧做出什麼不可挽回的事情來。
江寧沒有理會顧老爺子的話,站在距江雨還有一步的地方停下,緩緩蹲下身看着她,撿起旁邊的小匕首。
“寧丫頭!”顧老爺子厲呵一聲。
江寧依舊沒有理會,而是拿着匕首端詳了許久纔再次將目光落在江雨身上。
“這是我爹留給我的匕首,怎麼在你手裡?”江寧緩緩開口,說話的語氣平靜的讓人害怕。
江雨驚悚的看着她,猛地搖頭大喊:“不知道,我不知道。”
“呵,你會不知道?”
江寧嗤笑一聲,拿起匕首在她臉上拍了拍,見上面的血被抹去後纔將東西收起,冷冷出聲:“不得不說你和你哥還真是一個德行,一個喜歡用畜生害人,一個囂張的在大庭廣衆之下傷人,好,好的很,既然你們不見棺材不掉淚,看來我也就不必留什麼情面了。”
“你……你想要幹什麼?”
“幹什麼?”江寧嗤笑一聲,緩緩站起身來,居高臨下的看着她平靜道,“很快,你就會知道。”
語畢,江寧懶得再去看她,轉身之際卻意外的瞥見顧老爺子的複雜的目光,腳下微微一頓,輕聲道:“勞煩顧老爺子把這害人的玩意送到里正家去,想來里正爲人公正,定然知道該怎麼做。”
不是江寧不想親自去報官,只是小莊村離鎮上確實是遠,一來一回耽擱的時間太長。
她不想將時間浪費在等待上,更別說蕭晟還未醒來呢。
顧老爺子目光沉沉的看着她,最終嘆了一口氣,還是點點頭表示自己會幫這個忙。
“多謝顧老爺子。”
“不必客氣,舉手之勞而已。”
江寧推辭了李柱子的幫忙,一個人推着輪椅離開。
因着蕭芷晴身體大好後實在坐不住,就求得劉氏一早就去了鎮上集市逛逛了。
所以,眼下家裡無人。
江寧只能靠自己把蕭晟搬回牀榻上。
不得不說蕭晟看起來清瘦,重量卻是一點兒也不輕。
費勁巴拉的把人搬到牀榻上又親自給他脫鞋和把外衣給脫掉,蓋上被子之後才扯過一張圓凳坐在一旁,拿起他受傷的那隻手小心翼翼的把棉綢布給揭開,看到裡頭血肉模糊的畫面,只覺得只是讓江雨下大獄真的是便宜她了。
她在心中忿忿不平,面上卻是一點兒也不顯,毫無表情的一翻手就多了一個醫藥箱。
從醫藥箱裡拿出碘伏給他重新擦拭,緊接着又上藥,直到綁好繃帶纔將他冰涼的手給放回被子裡。
看着還未清醒的人兒,心裡說不着急是假的。
畢竟磕到腦袋這種事可大可小,一個不小心就是腦震盪,從而引發各種併發症。
這可不是鬧着玩的。
要知道在現代,腦震盪也是一件特別可怕的事情,輕微的還好,一旦中度或者是重度就會影響中樞神經,之後中風,偏癱都有可能。
一時間,江寧想到了各種各樣的結果,情緒也越發的低落,甚至動了把空間裡儀器拿出來看看的想法。
當然,要不是這裡實在是沒有電流,保不齊她真的會拿出來。
“你怎麼還沒醒啊。”
江寧心煩意亂的說了一句,無奈的嘆了一聲,起身去桌前倒了一杯靈泉水,剛喝了一口就聽到身後傳來的動靜,猛地回過頭,恰好就對上蕭晟那雙溫柔且深邃的眼眸,不自覺的露出一抹淺笑。
“你醒了。”
江寧激動的走上前,手裡還拿着茶盞,也沒多想就走過去把人扶了起來,讓他靠着自己把杯沿貼近他的脣瓣,輕聲道:“你先喝點水。”
蕭晟靠着她肩膀上的時候,微微一頓,眼底劃過一抹複雜的情緒,不過沒有表露出來,輕輕張開嘴,順着她的動作就喝了一大口水。
這水……好甜!
比起平日裡用的茶水還更加的甘甜不說,甚至一喝下就覺得有股舒適感傳遞到四肢百骸,舒服的讓他只想嚶嚀出聲,甚至迫不及待的再喝了一大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