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孃的,我們第一營鎮守前線已久,別什麼好事都被你們大後方的人都搶走了,我們第一營要作爲先鋒。”楊太大大咧咧地喊道。
“我們第三旅也全員請戰!金人以前奴役我們去欺負自己的百姓,這個仇不可不報!”劉興祚也在一旁說道。
幾乎所有與會的軍官都想參與這難得的戰役,建立戰功。
“各位不必着急,這次若要攻取盛京,我們必然要傾巢而出。守護大後方的事情就交給預備兵。卡爾大公,你從預備兵役中抽調出一個旅的兵力稍作訓練,便佈置在蓋州、復州防線,防止後金圍魏救趙。”楚雲考慮了一下。不投入全部主力軍,肯定無法啃得動後金這塊硬骨頭,這次如果要真的出動的話,也算是孤擲一注。
“好啊,我們一起將後金那羣狗腿子揍一頓!”
“老子那個步兵旅剛裝備了新式火炮,還沒來得及實戰呢,正好拿金人練練手!”
徐繼盛和楊太等人紛紛叫嚷。
獲取各級中高級軍官們的支持後,這還不是最重要的一件事。俗話道,兵馬未動糧草先行,要調動遼南的所有軍隊北上並不是一件困難的事情,困難的是要準備兩萬人左右可以吃兩三個月的糧草,還要準備兩萬人左右的兩三個月的軍餉,各種彈藥,戰死士兵的撫卹金,這是發動戰爭的直接成本,間接成本更是多的驚人,比如因爲戰爭而徵調作爲預備役的民兵,將會讓遼南損失幾千勞動力、以及一些生產停滯。一些工廠因爲要緊急生產實心彈、火槍、火炮、棉衣等戰略物資,民間的訂單減少,收入自然也減少。按照楚雲的估計,要是這一次戰役拖上一段時間,恐怕自己的直接損失就有數十萬兩,間接損失更可能接近百萬兩白銀。
還好這一次九州銀行融資不少,只要楚雲運行得好,倒是可以從九州銀行裡提出不少白銀用於發動戰爭。
“寒冬即將到來,我們原先只是稍微準備了過冬的糧食,如果要進行戰爭,恐怕要臨時向江南、山東的商人大量買入糧食。”陳挺拿着個賬簿對楚雲說道,“已經有山東、江南商人接了我們的訂單,願意從江南運輸糧食過來遼南資助我們。”
“他們是否有坐地起價?”楚雲問道。
“如果是尋常官吏向他們這些無利不起早的商人購買糧食,恐怕會被他們狠狠宰上一筆,起碼要翻一倍以上。不過我們復遼軍向他們許諾了用火炮戰船的名額以及一些關稅上的優惠,以換取平價的糧草。”陳挺說道。
“這羣傢伙,果然還是要依靠利益來誘惑他們,才能讓他們心甘情願地運來糧食。”楚雲無奈道。
明末可真是壞了,商人、官吏一羣豬隊友,怪不得崇禎叫天不應叫地不靈。
“大人,不得不說這個複式記賬法真是個好東西,現在我們的賬簿一目瞭然,而且每天都會有記賬專員將賬目彙總,我們時刻都可以看到庫存的資金和各種物資。”陳挺將賬簿轉交給楚雲。
楚雲掃了一眼賬簿中記載的資金,存放在好幾處。最主要的是復遼軍自己的錢庫和九州銀行的準備金。
“將銀行中的大量存款取出來用於生產軍備的話,問題大嗎?”楚雲問道。
“回大人的話,現在九州銀行的存款並沒有因爲我們用了部分彌補財政而減少,反而有越來越多的資金涌入我們九州銀行,如果短時間內人們不往外面取錢的話,支撐我們打三個月的仗都沒有問題。妥妥的。”陳挺說道。
“嗯,糧草銀兩的問題解決以後,我們還需要尋找盟友。僅僅憑藉我們去攻打後金的國都,壓力太大,而且太耀眼了,我們可以派人去尋求高麗的配合。”
“您是說要向高麗求援嗎?我們該請求他們派多少部隊配合我們?”
“讓他們隨便派兵,一千還是一萬都不介意,反正他們就是走個過場的……”
復遼軍所有中高層都知道一場戰役要爆發,於是匆忙地調度起軍隊、物資、糧草。大後方的第四旅和第二旅各營陸續向蓋州前線開撥,與在蓋州的第一旅、第三旅、炮兵旅大部匯合。而直屬於軍部負責運輸的後勤部則臨時徵調民夫往前線運輸各種物資。這些民夫被稱爲“臨時工”,工資比尋常工人要高,日結。
除了舊有的軍隊要奔赴前線,新的一個旅被成立了。這個新的步兵旅由卡爾大公從平時參與訓練的預備兵役中選拔而出,稱爲復遼軍的第五個步兵旅。第五步兵旅的旅長楚雲一時半會想不到有合適的人選,或者說沒有人有這樣的資歷擔任旅長,所以就由自己同時代理第一旅和第五旅旅長。第五步兵旅的使命就是在前方五個旅進攻後金的時候,與海軍一同負責本土的防務。
復遼軍的大規模調動,牽涉的人員有數萬人,立即引起了後金的警覺。後金立即增援了一個旗的兵力駐紮大遼河流域,與海州衛的兩個旗的兵力遙相呼應。這三個旗馬上就地強徵壯丁,將三個旗的兵力膨脹到五萬人左右,以阻擋來自南部的復遼軍的攻勢。
但是,蠢蠢欲動的不只是海州、大遼河的金軍,還有潛伏在遼南地區的探子……
蓋州鐵山下方附近的小鎮內,有一家當鋪,好些人從後院裡的石牆外翻進來。當鋪的老掌櫃讓小二在前堂看着鋪子,自己來到了後院。
後院裡已經聚集了十多個人。他們或是賣葫蘆糖的行腳商人打扮,或是扛着木柴進城的樵夫打扮,或是在蓋州礦場採礦的黝黑工人打扮。
“天眷大金,上頭已經吩咐下來了,爲了阻止復遼軍北上,一切按範先生的計謀隨機行事。”老掌櫃對着十多個打扮各異的金人探子說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