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九州軍忙着西邊和南邊戰事的時候,這一年東邊的海島上也不平靜。駐守橫濱港的北洋艦隊軍官幫助幕府訓練出了兩批新式軍隊,支援幕府軍的火器也到位,幕府軍已經在一些局部戰場上對倒幕聯軍發起了反擊。
九州二年6月,幕府軍在甲斐地區以一萬新式軍隊和兩萬舊式軍隊聯合進攻盤踞在此地的倒幕聯軍,成功擊敗了倒幕聯軍,並取得了殺敵三千,俘虜五千的戰果。這可是幕府軍自兩年前倒幕運動以來幕府軍取得的最大的成果了。當幕府軍勝利的消息傳回江戶城,竟然先是九州軍在江戶城發行的《江戶報》率先刊登出來,引起了一片譁然,許多江戶城支持幕府的百姓都相信幕府軍能夠再次統一東瀛,甚至能夠建立起一個真正的統一王國。
不過消息傳到了東京學堂,卻掀起了一陣軒然大波。
東京學堂,幾個身穿藍色或黑色袍子,四周鑲有寬邊的東瀛學生聚在一起,他們其中一人手中還握着一卷早上發行的《江戶報》,語氣間有些激動。
“華夏的九州軍真是厲害,·他們只是幫助我們訓練了半年新軍,幕府新軍就能夠打敗那些叛軍,看來華夏之文明果然是曠古爍今,華夏人乃是人上人。”一個吹捧九州軍的東瀛學生感慨道。
“而且我們新軍所使用的火器還是九州軍支援的,不然焉能有此勝?我聽先生說,在橫濱港的強大軍隊只是九州軍的一部分而已,真想要前去中原見識一下這個世界最強大的帝國。”另一個東瀛學生也同樣吹捧九州軍。
隨着他們在東京學堂學習漢文化和一些基礎的自然科學,他們越發體會到華夏文明的強大,因爲他們逐漸明白學習的內容只是華夏拿出來像是施捨一般的一小部分,真正的大頭還在隔海相望的大陸,無論是漢文化還是新興的自然科學,都在大陸。
“哼,一些崇漢的馬鹿野郎,走狗!”這個時候木門打開,幾個同樣穿着漢服的東瀛學生走進課室。
與已經在課室裡的東瀛學生相比,這幾個東瀛學生的腰間掛着玉佩,頭髮也梳理得錚亮,一副高高在上的樣子。如果不是因爲東京學堂規定每一個學員必須要穿漢服、習漢禮,統一發放漢服,他們還不一定願意穿上學院發的,寧可去買最好的絲綢紡織的漢服。
“板倉君,你不得不承認華夏人是比我們要優秀的人種,他們早在兩千年前就有燦爛的文明,百家爭鳴中儒家聖賢人才輩出,而那時我們東瀛人還在茹毛飲血,簡直就是雲泥之別。奈良時代和平安時代,我們更是派出了十九次遣唐使前去中原求學。千年以後的今天,華夏人仍然遠遠走在我們前面。如果不是他們天生比我們優秀,爲何一直遙遙領先,令我們如仰高山?”比較貧窮的東瀛學生反駁道。
“你們這些賤民,沒有見過什麼世面,就將九州軍想得那麼厲害,他們不過是比西洋人厲害一些罷了,而且我聽說他們那裡也僱傭了不少西洋人。”被稱爲板倉君的東瀛學生則對這些人嗤之以鼻。
“你罵誰是賤民?!我要和你決鬥!”親近九州軍的一個東瀛學生擼起寬鬆的秀長袍,握着拳頭就要衝上去揍板倉。
“井上君不要衝動,學堂規定不能打架,不然我們都會被逐出學堂的!”井上的同伴紛紛攔住他,不讓他和板倉發生肢體上的衝突。
“你讓他來!!”板倉將腰間的太刀向地上一扔,“我也不欺負你們這些賤民沒錢打造一把佩刀,就用拳頭來教訓你,讓你知道幕府大將的繼承人不是你們這些賤民能夠比擬的!”
“板倉君,你說的是什麼話,我們東京學堂提倡人人平等,即使是先生與學生之間,都只是出於尊敬才尊稱先生爲先生。而你休要用幕府大將之子的身份來踐踏我們的尊嚴。”井上的一個同伴站出來說道。
“這裡沒有你田中說話的份,什麼人人平等,你們賤民倒想得好,想要平步青雲?我們幕府的榮譽可是先人用血換來的,而你們的先生只不過和你們一樣是賤民而已。”板倉冷冷地譏諷。
被攔住的井上額頭青筋暴起,變得怒不可遏,突然他猛地發力,掙脫開同伴的束縛,當面給了板倉一拳!
板倉想不到井上反應會這麼激烈,躲閃不及之下被井上打中門面,鮮血從紅彤彤的鼻尖噴出來,仰天倒地。
“張口賤民、閉口賤民,我井上今天就要打死你!”井上像是陷入了癲癇狀態,緊追不捨地和板倉扭打在一起。
“他瘋了、瘋了,拉開他!”板倉受到井上的襲擊,見井上變得跟不要命的亡命之徒,反而心裡發毛,向他的同伴求救。
兩方勢力,其中一方是板倉爲代表的幕府武士子弟,另外一方是井上爲代表的平民甚至佃農子弟,他們見自己這一方帶頭的人扭打,紛紛上去勸架,可是不知道是不是互相不對眼,還是勸架的時候被對方打到,這兩羣人也陷入了混戰。
一時間課室內桌木橫飛,倒成一片,將學堂這間課室搞得狼藉一片。
當學堂院長黃宗羲聞訊帶人匆忙趕過來的時候,雙方已經打得氣喘吁吁,而動手的井上更是頭破血流,仍然怒目圓瞪地盯着板倉。
畢竟板倉是幕府大將的兒子,自幼學習弓馬劍道,除了一開始被井上拼命三郎般的氣勢嚇到以外,之後吃虧的反而是井上。不過板倉也不好受,臉上青一塊紫一塊,左眼更是被打腫了。
其他的十幾個學生也各有損傷。
“是誰帶頭鬧事的?”黃宗羲板着臉,拿着戒尺在他們面前踱步,讓他們不由有些畏懼。
不論是井上還是板倉,對於這個院長又敬畏又害怕。
“是他!”井上和板倉互相指着對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