巴達維亞,尼德蘭人在香料羣島的據點,因爲尼德蘭人接手,這裡變得日益繁華,但凡是歐洲的商人,想要來收購香料,幾乎都要到巴達維亞。
這個時候巴達維亞匯聚了來自尼德蘭、西班牙、佛郎機等國的船隻,風雲匯聚!
西班牙大帆船靠岸,馬尼拉總督阿庫尼亞帶着一行人下船。恰好這個時候佛郎機人的戰船也到來巴達維亞,馬六甲總督馬士加路也帶着一行人下來。
“馬士加路,沒想到你這個傢伙還活得好好着,當初在澳門當總督沒被東方人給抓住?”阿庫尼亞調侃道。
“你這個老傢伙還活蹦亂跳,我總不能早你一步離開。”馬士加路反諷道,“你們馬尼拉也不好過吧,當地華商的勢力越來越大,已經超越西班牙商人成爲當地最影響力的商幫了,但是卻由你們來統治,恐怕他們早就心生不滿了。”
“哼,我們馬尼拉的事情輪不到你們操心,我們自然會有對付他們的方法。”阿庫尼亞等西班牙殖民者對佛郎機人很明顯沒有好氣。
雖然現在兩國都在西班牙皇帝的名義下管理,但那只是日漸衰落的佛郎機人強行被西班牙合併,而且西班牙皇帝莫名其妙成爲了他們的國王。總體上雙方還是分得很清楚。
發起這次巴達維亞大會的尼德蘭總督科恩,揹着手帶普特曼斯等東印度公司的人來到碼頭迎接他們。
三個西洋國在這裡最高的三個統治者見面後,大眼瞪小眼,實在是他們之間的關係太複雜了。他們背後的國家在歐洲有打有和,尼德蘭逐漸強大,成爲“海上馬車伕”以後,就對昔日的海洋強國西班牙和佛郎機大打出手,爭奪霸權。所以談到了尼德蘭的問題時,西班牙和佛郎機這個時候又站在了同一條戰線上。
“阿庫尼亞、馬士加路,能再次見到你們兩個老傢伙,還真是令人唏噓。”科恩主動向兩人打招呼。
“你們尼德蘭最近如日中天,屢次想要脫離我們西班牙皇帝的統治,竟然要主動找我們幫忙,是不是有點丟尼德蘭聯邦的臉面?”阿庫尼亞說道。
馬六甲總督馬士加路和他帶來的佛郎機商人更是對科恩很不滿:“這二十年來你們不止一次想要攻佔馬六甲,還在爪哇島附近的航道劫掠我們佛郎機的船隊,導致人心惶惶,這筆賬有時間我們可要好好算一算。”
“各位老友,以前的賬我們以後再算好嗎?現在東方的睡獅已經甦醒,及時遏制住他們的勢頭纔是當務之急。”科恩說道。
“要是讓皇帝陛下知道我們竟然會和你們尼德蘭聯邦聯手,估計打完仗後我這個馬尼拉總督也被撤掉了。”阿庫尼亞還是說道。
“你都當了幾十年馬尼拉總督,早該退休了,走之前爲後任和國家做一點貢獻吧。各位請,我們東印度公司的一些董事和大將已經在董事會等你們了。”科恩招呼衆人隨他前往巴達維亞港內尼德蘭人建立的議會樓。
“這次除了你們,我還邀請了柔佛國、齊亞國、馬來城邦、甚至暹羅國的使節,共議大事。”科恩邊走邊和衆人說道。
他說的這些國家都是香料羣島、中南半島上面一些本土小國。
“這些落後的土著,你找來幹嘛,他們不少還和我們有恩怨。”阿庫尼亞、馬士加路兩人問道。
“打仗總是需要一些炮灰的,我們在香料羣島最大的劣勢就是人少,千八百人就了不得,而這些土著人口幾十萬,拉出一支萬人的炮灰部隊易如反掌。”科恩說道。
“土著也會幫我們?”馬士加路仍然有些疑惑。
“只要給他們一點好處,再宣稱九州軍是霸佔了大明朝的叛軍,燒殺搶掠無惡不作,這些土著就會與我們聯手了。他們對於曾經的大明帝國還是很有好感,聽到九州軍滅了大明,便紛紛表示對九州軍的不滿。”科恩說道。
“科恩,你真是太陰險了。”馬士加路和阿庫尼亞說道。
“一些小手段而已,土著的戰鬥力根本上不了檯面。要是我們幾國沒有在歐洲打仗,能夠派遣主力艦隊過來,又何必擔心東方人向香料羣島滲透。”
“可惜內鬥是人類的本能,誰也不想要看誰做大,希望我們還能夠保證我們在香料羣島的利益。”
“要是歐洲那些人知道我們私自在這裡組成聯盟,估計會大發雷霆吧。他們沉迷於爭霸,卻忽視了遠東的勢力,以爲遠東都和香料羣島的土著一樣,可以用千百人就能夠輕易征服。”
三個總督你一句、我一句地離開這裡,進入巴達維亞港口裡面。
在碼頭上,有一個精瘦漆黑的碼頭工在扛着一袋蔗糖上船,他瞥了一眼離開碼頭的西洋總督們。
“在發什麼呆,快點!”一個尼德蘭監工揮舞着鞭子,驅使碼頭工快點幹活。
呸,碼頭工暗唾:“塞林木。”
“你在說什麼?”尼德蘭監工聽不懂閩南語,但知道這個碼頭工一定是說了他什麼壞話,一條鞭子抽下來,讓碼頭工疼得嗷嗷叫。
周圍其他土著、漢人勞工都看得直搖頭,好惹不惹,何苦逞強得罪尼德蘭人呢。
不過科恩等人已經離開了碼頭,沒有注意到這碼頭上再正常不過場景。
科恩推開議會的大門,早已經在裡面的十多個東印度公司高層、土著王國使節站了起來,齊刷刷看向到來的佛郎機人、西班牙人,或多或少都帶着些仇視。
“各位,我們香料羣島有頭有臉的勢力都已經到齊,今日巴達維亞大會的目的不是爲了別的,而是爲了扼制邪惡的九州軍艦隊南下。根據我們的情報,他們已經攻佔了安南國和占城國,將他們的王室、大臣貴族劫掠到中原,所有的金銀財寶都劫掠一空,而且還大舉屠城,鮮血染紅了沿岸的江河。”科恩站到了董事會首席的位置,信口開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