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逆子、逆子!”阮主阮福源在馬車上不停咒罵,對於阮福渶叛變的事情耿耿於懷。
昔日的英雄現在滿頭白髮,像是一個嘮叨的老人一樣在不斷重複說過的話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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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主上,我們已經到了會安港。厄難已經發生,我們想的應當是如何力挽狂瀾,懲治叛徒。”護衛隊長隔着馬車的車簾對阮福源說道。
阮福源的眼神有些渾濁,呆呆地發愣,沒有回答護衛隊長。
阮福源逃難到會安港的消息很快就傳開,導致阮家的勢力範圍內大爲轟動,一時間人心大亂。管理會安港的艚司官員在第一時間出到會安港在管道上迎接阮福源。該艚阮羅帶着百餘官吏和官兵跪在道旁。
一支同樣只剩下百餘人的護衛隊保護着阮福源到來。本來是三百人最精銳的衛兵,在被阮福渶的叛軍的追殺中折損過半,其中很多人是爲了殿後犧牲的。
“主上小心。”護衛隊長攙扶着年邁的阮福源下了馬車。
阮福源看到繁華的會安港,再想想同樣繁華的富春城毀於一旦,不由老淚縱橫。
“該艚阮羅拜見主上。請主上寬心在會安港住下,各地官兵、義軍聽說主上安然無恙以後,一定會齊聚會安港,一同討伐叛軍。就算是事情不順,也可以乘坐大船出海避難。”阮羅恭恭敬敬地伏倒在阮福源面前。
“起身。那個逆子還不敢追到這裡。”阮福源回過神來,說道。
“是。”阮羅小心翼翼地跟在阮福源身邊。
“會安港有多少人馬?”阮福源問道。
“雜役百人,平時管理會安港的治安綽綽有餘,不過要是上戰場估計夠嗆。”阮羅說道。
會安港處於阮家勢力範圍的腹地,平時還真的是一派太平,要這些地方衙役性質的部隊去打仗的話……
阮福源的神情有些失望:“逆子能力欠缺,不足爲懼。但是最怕他被鄭家利用,導致長德壘防線全面崩潰。我們應當儘快奪回富春城。”
“雖然我們艚司的官兵沒法幫助主上奪回富春城,不過我們會安港這兩日來了不速之客——天朝的九州軍派遣了一支艦隊到來,上面還有阮有鎰大人向天朝購買的一批火器。”該艚阮羅說道。
“阮有鎰終於回來了?”阮福源渾濁的眼神中有一道精光閃爍。
本來以爲到了絕境,不過現在看來是絕境逢生,九州軍的艦隊一到,相當於作戰需要的火器,以及開始在安南國流行的僱傭軍,那麼奪回富春城也不是不可能的事情。
“是的,他被九州軍的人扣爲人質,說是要我們補齊貨款以後,才能放走阮有鎰大人。”阮羅說道。
“九州軍這麼不信任我們阮家的誠意嗎?我們阮家好歹是安南國最強大的兩個勢力之一,還能在貿易上食言不成?”阮福源有些不滿地說道。
“畢竟是百萬兩白銀,他們考慮到這筆天文數字的銀兩……”阮羅替九州軍說道。
“你去讓他們來見我吧。”阮福源聽說九州軍在這裡,早就按捺不住,想要儘早找到九州軍。
南洋艦隊停泊在會安港內,大部分的士兵都住在船上,鄧千龍帶着一些海軍士兵登陸。會安港的華裔見到鄧千龍一行人是來自華夏的士兵,都熱情地騰出房屋讓海軍士兵暫時住下。鄧千龍也不是小氣之人,給這些華裔都補貼了一些銀兩。
“阮有鎰,你們說好的百萬兩白銀呢?我們的士兵駐紮在會安港可是一筆巨大的開銷,你們不快點交錢,我們怎麼能給你們提貨呢?”鄧千龍找來阮有鎰,不滿地說道。
“我正在派人聯繫富春城的主上,不過似乎富春城出現了一些變故,我在等消息。”阮有鎰爲難地說道。
他現在還不知道阮福源已經來到了會安港,還以爲富春城仍然控制在阮家的手中,所以阮有鎰在等來自富春城的消息。
“司令官,阮主阮福源來到了會安港,他要召見您。”一個海軍士兵進來對鄧千龍說道。
“主上怎麼會來到了這裡!”阮有鎰如遭雷擊站起,他不能理解高齡的鄭主爲什麼會在這個時候來到會安港。
“外面已經傳開了,有叛軍攻佔了富春城,阮主逃到會安港避難。”這個海軍士兵說道。
“不可能!主上在南方恩威遍及四海,怎麼會有叛軍?”阮有鎰難以想象。
“閉嘴!這個世界上沒有什麼是不可能的,既然阮主遭遇國難,我們也不能不幫忙。不過阮主作爲屬國之主,怎麼能夠一副高高在上的姿態來召見我們,讓他自己過來找我們。”鄧千龍說道。
“鄧將軍,我們主上好歹是一國之主,這樣的身份足以召見你了……”阮有鎰在一旁抗議。
“區區六十萬人口之國,國都還被叛軍攻破,還想要以居高臨下的姿態召見我們。你可知道我們華夏有多少人口?我們光是常規軍和治安軍,就有這個數量。”鄧千龍伸出一根手指,“就跟你們欠我們的一百萬兩白銀一樣多。”
“……”阮有鎰聽到了鄧千龍的話,竟然無言以對。六十萬人在安南國已經是相當龐大的人口,但是放在天朝的話,估計就是一座大型城池的水平。
而鄧千龍帶領的南洋艦隊,戰鬥力足以和阮家傾盡全國之力能拿出來的所有力量。僅僅以武力爲參考的話,鄧千龍足以和阮主平起平坐了。
“遵命,我這就去與阮主稟報。”海軍士兵似乎也覺得沒有任何毛病。南洋艦隊的定位本來就是南洋之主,將來需要控制南洋海域,什麼破安南國,都是需要接受南洋艦隊的武力震懾的。
“唉。”阮有鎰心裡有苦難言,這回他真的是給阮家帶來了一尊大佛。這尊大佛雖然法力無邊,但是已經超越了阮家能夠把握的範圍,阮家還需要討好他們才行。
“阮有鎰,你安心等着,很快你就可以見到阮主了。我也想要一睹丟失國都的國主是什麼樣子的。”鄧千龍坐在椅子上說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