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安南國以南,是爲占城國。占城國以占城稻聞名,穀粒飽滿圓潤,在宋朝時候傳入兩廣、江南一帶,養活了不少百姓,可謂是造福一方。”鄧千龍向熊文燦說起了占城國的故事。
“占城稻遠近聞名,是難得的好品種,在宋時典籍裡也是時常提及。不過現在百姓受了恩惠,卻忘記了叫做甚麼名字。”熊文燦說道。
“正是如此。我們雖然是天朝上國,但並不是因爲我們自身物產而有現在的成就,而是我們擁有海納百川的胸懷,將異邦的精華全部引以爲己用。”一旁的張元忍不住插話。
“這個占城國也曾經輝煌過,現在安南國阮家的大部分領土以前都是屬於占城國的疆土。在安南國還沒有分裂的時候,占城國還討伐過實力強盛的安南國,將當時的安南國皇帝都給懟死了。讓安南國一時震動。在更早之前,蒙元皇帝忽必烈曾組織軍隊想要征服占城國,不過也因爲一些事情而不得不撤軍。”鄧千龍久居會安港,平時也會在安南國南方走動,所以連佔城國的一些歷史都比較瞭解。
“小小的占城國,人口也不多,竟然還有過如此輝煌的歷史,真是難得。”熊文燦不禁有些感慨。
“但那是以前的事情了。自從安南國阮家到向南方擴張以後,占城國的地盤就越來越小,人口也逐漸被阮家同化。現在的占城國人口還不到當初的一半,甚至更少,只有賓童龍地區還牢牢控制在占城國手裡,人口可能只有數萬人了。”鄧千龍說道,“因此這是一個征服占城國的好機會。只要我們派遣一支分隊南下,便可輕易地攻佔賓童龍,讓占城國變成我們交趾布政司管理的一個府。”
“還有真臘國又是什麼情況?”熊文燦又問起真臘國,“從軍部繪製的地形圖來看,真臘國的疆域比起占城國還要大上許多,人口數十萬,怕是比佔領真臘國要困難。”
“對於真臘國,我們還不能如此心急着吞併他們。真臘國與東籲、暹羅接壤,東籲、暹羅都是強國,萬曆年間東籲國還入侵我們的雲南布政司,奪取了我們很多的土地,現在還沒有奪回來。”鄧千龍說道。
“東籲國……”熊文燦聽到這個字,臉色有些不好看。
對於大明舊臣,東籲國也是很令人生厭的,因爲東籲國頻繁地和大明朝在西南邊陲發生衝突,雙方的戰爭陸陸續續打了兩百年。後來萬曆三大徵,大明朝苦於北部的戰亂,國庫空虛,導致朝廷無力南顧,就放棄了在雲南布政司的相當一部分疆土。很多文臣武將都對此耿耿於懷,熊文燦也不例外,畢竟泱泱大國曾經在一個西南小國手裡吃過這般大虧,說起來都讓他們感到羞愧。
“君子報仇十年不晚,以後我們也會搞垮他們的。”鄧千龍說道。
曹變蛟、熊文燦、昌義、黃得功等人點頭,都對這一點深信不疑。因爲早在軍部的計劃之中,交趾布政司未來管轄的範圍就包括安南國、暹羅國、東籲國、真臘國、占城國、瀾滄國。其中最強大的安南國被消滅了,其他國家也只是早晚的事情。
“既然真臘國一時半會還無法動他們,那爲什麼說要進攻佔城國和真臘國?”熊文燦不解道,“以我們目前的兵力,步兵不到四萬人,控制三百萬人口的安南國已然很是艱難,征服只有幾萬人口的占城國倒無需分兵太多。但是若想要再控制幾十萬人口的真臘國,我們可能會面臨兵力不足的困境。到時候一旦各地爆發叛亂,我們將會面臨疲於奔波的困境,說不定連到手的安南國都會丟失。”
“這一點沒錯,但是有一些隱情你有所不知。”鄧千龍說道。
“什麼隱情?”
“阮主迫於鄭主的壓力,不得不向南部擴張,爲了爭奪占城國,上任阮主阮福源將他的女兒玉姱公主嫁給了占城君主。同樣,阮福源爲了圖謀真臘,將女兒朊氏玉嫁給了真臘國王吉哲塔二世,作爲聘禮,真臘王允許阮家人在瀾滄江入海口的普利安哥地區建立城鎮,而且由阮家的人設立海關,可以說真臘的海權早就給阮家控制了。”鄧千龍說出了一個驚人的事實。
“好傢伙,阮福源真是好手段,用一個女兒便控制了真臘國最有價值的地方,以後大軍隨時可以通過這個地區進攻真臘國,而且還可以藉此壟斷真臘國的海外貿易。”熊文燦驚訝道,“要不是我們消滅了阮家,說不定再過一段時間,真臘國南部就是阮家的後花園了。”
“我們可以用這個作爲藉口,全面接收阮家在真臘國建立的城鎮,用作我們南洋艦隊在真臘國的港口,形成升龍城、會安港、屍耐港、普利安哥一條完整的海上航線,而下一步就是控制馬六甲海峽,徹底壟斷東西方的貿易。這一點比我們攻佔暹羅、東籲還要重要。”鄧千龍說道。
作爲海軍將領,他對海權更爲看重,步步爲營征服馬六甲海峽是他居住在會安港一年以來每日都在謀劃的事情。他明白馬六甲海峽有多麼重要。一旦控制了馬六甲海峽,來往東西方的船隻就必須要向九州軍交納關稅,否則要繞道南美洲,更加花費時間。
“接下來由我們獨立兵團繼續在安南國平叛。曹變蛟,你們第六兵團的人負責南下從陸路攻取占城國,而鄧千龍你的南洋艦隊從水路繞道去普利安哥接受阮家在那裡的勢力。我們有阮家的人挾持在手裡,他們應該很容易屈服。若是不屈服,則強行攻陷普利安哥,可否有問題?”昌義向曹變蛟、鄧千龍兩人問道。
“沒有問題。”曹變蛟、鄧千龍都覺得這次的行動比較容易,因爲欺負占城國、真臘國的阮家都被九州軍給幹翻了,何況兩個附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