聽着這些,朱祁鈺自然是一臉歡喜的表情。雖然說大明重文抑武,可實則武力一項一直都是不可缺少的。換一句話說,擁有了足夠強大的兵權,他這位皇帝說話時才更加的有底氣。
重要的事情彙報完了,接着就有御史站出彈劾石亨,大意就是京師徵兵引的是民不聊生,大街之上隨便可見無力生存的女子,當真是家破人亡等等。
接連站出來了兩名御史,他們都是神情鄭重之及,甚至抱出了一幅要死諫的模樣來。
自古文臣死於諫,武臣死於戰都是十分光榮的事情,似乎以此就可以青史留名了一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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御史站出來的那一刻,代宗朱祁鈺的臉上就有了不悅之意,甚至目光不止一次的掃在了御史臺右都御史陳鎰的身上。
對此,這位主管着御史臺的臣子只是將頭放的很低。心中且還是腹議着,誰不知道,御史原本就是聞風而言的權力,更不要說所說的還是真的,還是親眼以所見的,他又如何能阻擋的下來呢?
兩位御史還在那裡咄咄逼人的說着,大意就是如此下去,京師將亂,民心沸騰,將於國家不利等等。
向來做大事者是不拘小節的,朱祁鈺正是這樣的提醒自己。爲了能在短期內擁有一支強大而可靠的軍隊,不過是犧牲了一些家庭罷了,這又算得了什麼呢?一旦等自己擁有了足夠的實力,打敗了皇兄朱祁鎮重新的統一大明江山之後,那時誰還會在他曾做過一些什麼呢?怕全是歌功頌德之聲了吧。
“滯留在京師與天津衛之間的日本軍隊主力可曾找到?”未曾理會兩位御史的諫言,朱祁鈺話峰一轉,問起了其它的事情來...
即是朱祁鈺私下認可了,所謂的御史上言當然不會有什麼用處。相比於朝堂之上從臣在那裡扯皮,甚至說是在演戲,胡嫣幾女的做法就顯得實在有效了許多。
僅僅是一上午的時間,一千兩百名年齡不一的女人就被送入到了城南十五里之外的楊家莊。此舉也被如風一般的傳揚在京師之中,傳揚在京師的各個角落裡。
一時間,說什麼的都有。但明顯讚揚聲要更多一些,不少人都說忠膽公是佛祖轉世,來普度衆生的,還有一些人會說胡嫣幾女就是活菩薩轉世,來救人於水火的。
百姓就是如此,誰對他們好,他們就會說誰好,不會參雜着更多的利益和目地。因而在短時間內,忠膽公東帥的善名又一次傳揚在京師上空。
百姓是高興的,甚至期待着這樣的好人越多越好。但對某些人而言,確不會這樣去想了。
黑井街。
一條看起來有些骯髒,又略顯混亂的街道。
實際上,這裡與所看到的一樣,不僅外表髒亂不堪,裡面更是混亂的可怕。這條處於外城西便門附近的街道,正是整個京師最黑暗,最暴力之地。全城至少有百分之六十的混混和江湖人都居住於這裡。
任何地方,有白就有黑。而所謂黑惡勢力的存在,在歷朝歷代都是屢見不鮮,屢禁不止的。似乎在歷史中除了偉人在開國之初對黃·賭·毒大加打擊,幾近滅絕之外,這些黑暗的東西在哪裡都是存在的。
黑井街就是將這些黑暗的一面完全彙集到了一起。這裡江湖人遍佈,很多被官府通緝捉拿的要犯也藏身此地,他們多背數條命案在身,正是這樣的人多了,往往就會上演着一言不和,即動刀動槍,當街死人的場面。
黑井街之外不遠就是白雲觀,在向南一點點就是廣寧門,交通上的四通八達,讓這裡的環境更顯複雜。正是因此,官兵曾幾次出手進行清掃也未完全的處理乾淨,待風聲一過,不久之後這些人又會重新的聚焦於此。而做爲報復,之前帶兵向這裡出手的官員都會遭到不同程度的傷亡。
久而久之,這裡便少有人去管理了。也好在這些勢力不會隨意的走出去。如此對於權貴而言,只要不去招惹就不會沾到自己身上,那這樣的地方存在就存在吧,只要不礙自己的事情便罷了。
正是因爲這種各掃風前雪的想法,使得這陣子此勢力更加的活躍。而這一次女人自賣的事情一出,他們更是直接的走出來,或是便宜買下,或是威脅相逼,竟然也讓他們在短短的兩天時間裡就搶到了一千多名女子。
因爲這一次自賣的女人太多了一些,他們就算是出手也難以引起別人的注意。縱然就算是注意了,也不會有誰和他們真心去計較的,畢竟這些女人如果不通過各種方法消化出去的話,怕也難名會被餓死的結果。
可錯就錯在猖狂的他們竟然與二夫人巧音搶人。
老山街。
如其名一般,是一條存在了幾百年的老街道了。可正是因爲歷史悠久,使得這裡佈局較亂,四處蓋房子的都有,久而久之就成爲髒亂差的代表之一。富人漸漸的搬離了這裡,留下的都是一些窮苦之人。
因爲貧窮,這裡的街道兩側成爲了許多自賣女人之地,她們齊唰唰的蹲於街道兩旁,等待着合適自己心中未來主人的出現。巧音更是得知了這個消息,才帶人來到了這裡,在看到這裡至少有三百之數待賣女人時,哪裡還會客氣,這就揚了揚手說了一聲全部賣下,讓她們來自己這邊登記,然後發下銀兩,簽下賣身契約。
這樣的流程巧音已經是第三次去做了。上午的時間就做了兩次,共救下了兩百多女人,這一次人數稍多一些,想來也就是今天能做的最後一單了。
三百多人一個個排隊而來,說快也快說慢也慢,但總歸一下午的時間是可以做完的。可正當這些女人排隊之時,在她們身後突然出現了一羣凶神惡煞的男子。
五月的天氣而已,他們一個個全部光着膀子,手拿着刀槍棍棒等可以殺人的兇器就這樣大喇喇的走了過來。
“是黑井街的人。”他們一出現,有熟悉情況的女子驚叫了一聲之後,即迅速的向巧音這裡跑去,原本看着井然有序的隊形於瞬間變得亂套了起來。
“怎麼回事?”看到原本大家都在排着隊,突然間變得如此之混亂了,巧音一對美眸頓時眯了起來。
隨行的隊伍中護衛首領是楊五,在對面的人一出現,便有安全局的靠近向他說了一些什麼。他便幾個大步來到巧音面前,“二夫人,對面來的是黑井街的惡霸,爲首者名叫齊路,心狠手辣,您還是回到軟轎中避讓一下,這裡交給我們了。”
“莫要多生事。”巧音深知楊五等人的厲害,對面所來之人她倒並不懼怕,但想着不要給少爺惹事的想法,還是輕聲的囑咐了一句。
“楊五曉得。”
當下,巧音在幾名侍女的陪同下回到了軟轎之中,楊五留下四名冷鋒就近保護,帶着其它的六名迎着過來的齊路走了過去。
齊路長的五大三粗,身材魁梧,面露兇個。手拿一把鬼頭刀,刀身沉重,刀背就壓在裸·露於外的肩膀之上,看起來凶神惡煞,露着一口大黑牙,大步迎而來,到達了與楊五對面十步之地主動停了下來。
楊五帶着六名冷鋒也站住了腳,先是打量了一下對方,隨後依着江湖人的樣子抱拳而道:“在下楊家莊家丁楊五,來的可是齊三爺嗎?久仰了。”
楊家莊的名字報出去後,齊路的目光中並無太多的變化,眼神依舊還是居高臨下之勢,“呵,即然知道某家的大名,你等還敢出現在這裡,足見是有些膽量的。楊家莊是吧,可是忠膽公之地,得,即是如此,你等的莽撞三爺我便不與你們計較了,這樣,現在你等速速離去便是。”
“你...”原本以爲自己剛纔的話已經算是給對方留了三分面子,可誰知道人家是敬酒不吃呢?
忠膽公的名字,齊路是聽說過的。但他個時候他正好不在京師,出去辦事了。一年多的時間,回來後就聽說了東帥,聽說了忠膽公。
公爵的確是挺嚇人的,但對於他們這樣天天刀口舔血的人來說,當真是有今日沒明天的,一般是沒有什麼東西可以嚇到他們的。更不要說他眼中有爵位的人,通常都是立過一些功,但又被置權力之外的人,才能分封的,他就更不會放在眼中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