從馬車裡撐起身子,文心感覺身子爽利許多,不再有昨天那種眩暈感。
她不知道昨晚上官冥向她輸內力的事,還以爲是昨天坐了一天的馬車,今天已經習慣了,所以不再暈車了。
“烤肉還是熱的,見你睡得沉我就沒叫你,不過你再不醒估計起牀直接吃午飯了。”上官冥邊說邊起身,先替文心拿來了衣服,然後才自己穿起了衣服。
穿好衣服文心纔看見,馬車裡不知何時升起了一個小小的火爐,昨天她見上官冥就是用它來泡茶的,今天上面沒有燒水,而是溫着一盤烤肉。
是這樣燒了一個上午嗎,真是有心了。
文心可不認爲這是上官冥會做的事,她說的有心,是說侍候上官冥的侍衛們有心。
“下回叫醒我就行了,不用這麼麻煩。”本來大家出門在外便多有不便,現在還特意爲了她做這些浪張費功夫的事,讓她感覺挺不好意思的。
其實她有想過不跟着上官冥一起去海外,但在這個世界她唯安說得上話就是唯安,而且離開了她沒有去處,她邊這個世界是什麼樣的都沒搞清楚。
自己離開的心思剛升起就被她狠狠壓下,她一無所長,不會種地不會手藝,現代會的東西在這裡完全沒有用處,離開了他們她能想像自己的悲慘結果,餓死。
見文心對自己客氣,上官冥伸出手想撫摸她的頭髮,被她一臉不悅閃避開來,又尷尬的收回了手。
“沒事,不麻煩。”心兒的事全都是他親力親爲。肉都是他親自去烤的,他怎麼會嫌麻煩呢。
聞言文心白了他一眼,並未與他爭辯,心裡下定決心以後睡覺要早些起牀,不能再麻煩別人了。
這樣的生活過了近十天,文心從不習慣到習慣,唯一不變的是她每天都會睡到日曬三杆才起牀。從最初的疑惑到現在淡然。
她也不知道她爲什麼那麼愛睡。沒有因爲自己睡覺而耽擱大家,文心也想開了,愛睡就愛睡吧。反正沒有誤事。
她也跟上官冥說了好幾次,讓他每天早上無論如何想辦法叫醒自己,可每次上官冥都答應的好好的,但第二天她還是會在中午醒來。
“主子,唯安姑娘說想下車透透氣,前方有一間茶棚,她說想去喝杯茶。”馬車外傳來侍衛低沉的聲音。
“嗯。”上官冥對他沉聲應道。文心便聽見那侍衛騎着馬走遠的聲音。
文心的馬車停了下來,上官冥伸手想扶着她下馬車。裝作看不見他向自己伸來的手,文心一跳自己下了馬車。
上官冥臉上露出寵溺的笑容,笑容裡還有一絲苦澀的無奈。
很自然收回了手,緊跟在文心身後下了馬車。
文心曾找過唯安幾次。說是想自己一個人坐馬車,但都被拒絕了,說是增加隊伍的負擔。想去學騎馬,更被唯安指責說她是在添亂。
其實她很想問唯安知不知道上官冥已經休了她的事。他都已經休了文心,他們兩個人就應該是陌路人,於情於理都不應該在宿在一起。
好幾次她跟唯安單獨待在一起,她有機會問,但卻都沒問。
每次下定決心問,話都到擠到嗓子眼了,在最緊要的關口她都沒勇氣說出來,無法忽視心裡那絲不捨。
心底最深處一直有一個聲音讓她不說,勸她不要挑破這層關係,如果她真的對唯安說了,那她和上官冥就真的不能好好相處了。
那個男人脾氣現在看起來是很好,她沒見過他發火的樣子,或許她該找個機會試探一下他的口風。
文心從下了馬車坐在茶棚裡便開始沉思,失神。
一起停下喝茶的不止文心他們一隊,還有一隊商隊,商隊上百人,守着十幾輛馬車。
領頭的人本來一臉愁容,見到上官冥等人眉頭突然舒展開來。
這隊人馬個個氣質不凡,男的俊俏女的貌美,這樣的隊伍若是沒有幾分真本事,又怎麼敢過黑巖嶺。
紫涎千襲喚來了護衛,在他耳邊低聲吩咐道。
護衛聞言一愣,臉上閃過一絲驚色,那可是族中名酒,怎麼就隨便送人了。
“叫你去就去,難道我說的話不管用嗎。”見那護衛站着沒動,紫涎千襲一臉不悅對他冷言。
護衛連連說着不敢,轉身離去,族長吩咐過出門在外一切聽從千襲少爺的吩咐,他剛纔也不是不聽,只是覺得很震驚,懷疑自己聽錯了而已。
難得出來透氣,文心好奇的盯着前方的車隊看,運了那麼多東西,是行商的嗎?
“幾位客人,這是那邊桌子上的客人獻給你們的美酒。”茶小二忙得一頭大汗,掉了漆的托盤上放置着一個玉製的酒壺,另外一隻手放置在托盤外,小心翼翼盯着酒壺,這要是在他手裡碎了,拿他十條命都賠不起。
暗一把酒壺接過,小二瞬間鬆了口氣。
見小二那副端着燙手山芋的好笑模樣,暗一打賞了他五兩銀子,這可是大數目了,小二這一輩子估計都沒見過那麼多銀子。
“去替我們謝謝那位公子。”暗一對小二吩咐道。
被五兩銀子砸得暈乎乎的小二,聽見暗一的吩咐,又是點頭又是哈腰,邁着狂放的步子朝紫涎千襲走去,轉達了暗一讓他轉達的謝意。
紫涎千襲聽完小二說的話,見上官冥收下了他的酒,又見上官冥把視線看向他,隔了老遠端起酒杯向他敬酒。
上官冥微微一愣,這是江湖中人最常見的結交方式,同樣端起酒杯回敬了紫涎千襲,友好的迴應。
在江湖上接了別人的東西,就當是交了這個朋友,這一點上官冥知道,不光他知道除了文心不知道外其餘人都知道。
稟着多個朋友多條路的想法,暗一才接下了紫涎千襲送來的酒。
暗一拿到酒第一時間給唯安倒了一杯。
“好酒,味道清香淡雅,養身提神,飲一杯爲佳,多飲也是浪費。”唯安動作優雅端起酒杯在鼻尖輕輕嗅了嗅,一臉陶醉說道。
這真的是難得的佳釀,至少她在雲國沒有見過,除了她空間裡珍藏的酒,這酒應該算是她見過最好的酒了。
唯安微微昂起白皙令人遐想的頸脖,一口喝完了杯中酒,神情回味半晌才睜開眼。“果真是好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