唯安靜靜站在原地,一直未主動出手,她深知尚含蓮毒功了得,她的靈氣是她毒功的剋星,但換句話說,她的毒功何嘗不是她靈氣的剋星。
她沒有必勝的把握,但這一戰,今晚躲不過,她也不想躲,從未想過躲。
“你爲了找我,害了那麼多人的命,你的心就不會有一絲不安嗎,午夜夢迴你可曾會夢見他們的身影,他們那麼痛苦絕望的求你,你都視而不見嗎,你也有親人吧,親人死去的那種痛,你不瞭解嗎,已所不欲勿施於人,這麼簡單的道理,你難道就不明白嗎。”
唯安站在尚含蓮對面,清冷好聽的聲音一聲聲控訴着,儘管她知道尚含蓮喪心病狂到了極點,肯定不會把她說的話聽進心裡,但她就是氣不過。
尚含蓮被罵,腦海裡出現了一絲空白,眼前這人是不是腦殘。
她怎麼做事關她什麼事,那些人的死活又關她什麼事,她的兒子死了,他們的兒子憑什麼能活得好好的,她的日子過得這樣痛苦不堪,他們的日子憑什麼能那麼美滿幸福。
佛祖不是說了嗎,上天是公平的,現在她就是佛祖在凡間的替身,她要讓他們的生活過得跟她一樣悲慘,這樣纔是公平。
“你腦子是不是被驢踢過。”如果不是被踢過,怎麼會來教訓她,她以爲她是誰,救世主還是如來佛。
面對尚含蓮的嘲諷,唯安徹底冷下了神情。
她的確是被踢過,居然還癡心妄想她會有一點點的良知,可不就是被驢踢過嗎。
一道炫藍色的光用極快的速度朝尚含蓮心臟射去,在它後面還緊跟着三道藍光,封死了尚含蓮的退路。
瘋子,真是一個瘋子,尚含蓮心裡咒罵着,在她手心出現了一團黑色的氣體,躲不行。只能硬抗了。
藍色的光觸碰到黑色氣體,就像碰到了硫酸,發出細小的嗤嗤聲。
唯安的內力消逝着尚含蓮的毒氣,毒氣也在抵消唯安的靈氣。
兩者拼的是內力。誰的內力深厚,堅持到最後便能勝出。
唯安知道尚含蓮的毒功,心裡早有準備,尚含蓮是第一次見唯安這種本事,她對自己的毒功信心很高。沒想到來人會有這種奇特的本事,內力居然是她毒功的剋星。
她看出來了,來人體內的內力能治病救人,與她體內的毒氣是兩個極端的存在,她們互相相剋着。
上官冥離開城主府,徑直來到容府,越過高高的院牆,回憶着對容府不多的記憶,朝容凌所住的院子走去。
一路上他沒有發現任何高手,守夜巡邏的都是一些普通不能再普通的家丁。跟容府一樣普通,唯一不普通的就是府裡的擺設了,每一件都那麼珍貴華麗。
千年檀木製作的雕飾,就是在皇宮也不多見,在這裡卻能看見它們被隨意的擺在架子上,價值連城的物品,在這裡卻只有裝飾的作用。
把那一頭顯眼的白髮遮到了青色雲紋的披風底下,上官冥站在離容凌房間上百米遠的地方,用內力向容凌房間射去一片樹葉。
樹葉穿過溥溥的窗戶紙,葉身完好無損完全沒入了屋內柱子內。沒有發出一點聲響,就像月光照到湖底那樣,能看見卻聽不見。
躺在牀上的容凌在樹葉進屋那刻便睜開了眼,好大的膽子。
嘴角浮現出了殘忍嗜血的笑容。不管敝開的領口,隨意扯過一件披風披上,打開房門身影一閃便出現在了上官冥身後。
見到來人是上官冥,容凌臉上閃過一絲震驚,後又極快回神。
該死,他怎麼就這樣出來了。
不過。他應不應該把領口再扯開一點,這件披風是不是太長了,要不要提上來一點,露出自己白皙的腳背。
髮型一定很亂了,不知道他喜不喜歡這種凌亂的風格。
回頭上官冥便看見臉微微發紅的容凌,看見他凌亂的頭髮,還有半敝的領口,腳下居然還未穿鞋,居然就這樣出來了,還真是隨性。
看見容凌的腳和他臉上有些害羞的神情,上官冥眼睛猛得一縮,神情尷尬收回了視線,目不轉睛看向遠處。
“我在亭子處等你。”
說完未等容凌的回答,有些迫不及待先離開了。
上官冥的身影消失不見,容凌才慢慢回了自己房間。
拿出了衣櫃裡所有衣服,又擔心上官冥等着急了,最後穿了一件暗青色的衣服,顏色跟上官冥的披風相似,有點情侶裝的意思。
亭子處冷風凜冽的吹,夜裡寒氣撲面而來,上官冥沒有感覺到一絲冷意。
聽見身後傳來的腳步聲,上官冥努力平復心裡的情緒,眉頭倒豎,想要開口詢問,卻又不知從何問起。
他與容凌沒什麼交情,他憑什麼來質問他,用什麼身份來問他。
見上官冥欲言又止,容凌不慌不忙坐到亭子走廊上,神情悠閒,就像和同伴結伴出遊一般。
這個地方他從未讓人來過,每日都是他親自過來打掃,他知道,他喜歡這裡。
上官冥沒有開口說話,容凌也沒有開口說話,兩人靜坐有一會,便有丫環低着頭端來了熱茶,茶香瀰漫在亭子裡。
濃郁的茶香沁入心脾,容凌神情貪婪深吸了一口。
“真香。”
聞言上官冥微微擡頭,皺起了眉頭,總覺得這句話有些奇怪。
是在說茶香嗎?
把心裡浮現的疑問強壓了下去,上官冥點頭輕嘆。“的確很香,是上好的雲茶。”也是他最喜歡喝的茶。
容凌抿脣笑而不語,他說的可不是茶香。
“你來找我是有什麼事吧。”容凌輕抿了一口茶,他喝不習慣這種茶,味道太淡,雖然香但不刺激,可上官冥喜歡,他也能跟着喜歡。
望着上官冥欲言又止的尷尬神情,容凌再一次展露了溫柔的笑臉。
“是想問我城裡發生的事嗎。”這些日子只發生了這幾件大事,他明面上又是花神的人,不用細想他也知道上官冥來找了是爲何。
心裡有股淡淡的傷心,爲什麼不是因爲單純想他而來找他呢。
苦笑起來,他可真是異想天開。
容凌心裡複雜的感情上官冥不知道,他也不想知道,他現在就想知道一件事。
“春陽城的毒是你下的嗎。”如果是,他以後絕不會再對文心說他會變好的話,他和朧兒不一樣。
搖了搖頭,容凌目光坦蕩望着上官冥,沒有一絲閃躲。“不是我。”他可是堂堂花神大人,怎麼會親自出手呢。。